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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扬州梦
提到扬州你想到什么？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廿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百里悠想的是第三种，所以他走不动了。
早上，我一如既往躺在地板上醒来，却意外发现百里悠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窗边幽怨的看我。
然后非常做作的叹口气：“对孤灯，冷清清，四更鼓，听雨到天明。坐不安，睡不宁，小晏莫非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
我看窗外，好大的太阳。
我便说：“怀惜对君，情比精金，此生此世，不渝此志。”
他扑过来：“晏郎晏郎，你可知我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怎叫我折柳攀花。”
我执子之手作感动状：“愿随君种豆南山，采菊东篱，结庐相伴，山水清音。”
“晏郎~~~”
“小悠~~~”
……
这种表白戏我们每天早上要演一遍。外人听了怕是要恶心死，难得我俩脸皮都厚如城墙。
“小晏，”他正色道：“过了江就是金陵，咱们也走了一个多月了，我都累了。不如我们停留几日，稍微休整休整怎样？”
嗯，现在是农历四月初，换到现代，也差不多是五一黄金周时候了。难得我有闲有钱，来个扬州二日游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好吧，多呆两天。”
“哇！”他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有几位故友都在扬州，好多年不见了，今天看看他们去。”
他一江湖混混，朋友遍天下，也不奇怪。
我悠悠笃笃洗漱吃早饭，带上点钱，玩儿去也。
春光正好。窄窄的街道上铺着青砖，店铺林立，热闹非凡。
我漫无目的，专捡人多的地方钻，望望呆，有时停下来看看铺子里的书画玉器古瓷什么的，问问价钱。也看姑娘，见到个别水灵的，会色迷迷多看几眼。
走着走着，发觉情况不对了。
先是有个纨绔子弟般的人物，从人群里挤到我身边来，看一眼，走过去。不一会儿，又挤过来，又看一眼，走过去。隔个几分钟，竟然又蹩回来了。
几次三番，我停下脚步，这傻货干吗呢？
继而发现傻货旁边还有另几个傻货。老子衣着寒酸，一副跑码头似的短打扮，头上又不戴花，你们围观个啥？
我问傻货：“好看啊？”
他愣愣点头：“好看。”
我抬起下巴说：“回家看你媳妇去。”
我推开他就走了，小娘子看我我没意见，你一大男人跟着看我我就恶心了。
街边有间门面挺大的店，我想也不想就闪了进去。
进门才发现是个大戏园子，里面楼上楼下熙熙攘攘坐满了人，有几个挺像样的女同志……但像是从事特殊服务业的。台上唱得热闹，真好，没人看我。
我杵在门后边上听，听了一会儿有人来收钱，当然不给，我出去时却撞到一个人。
我头也不抬：“对不起啊。”抽身便走。
那人没说话，他的狗腿子倒叫起来：“撞了我家大人，还不速速赔礼道歉！”
啧~~古今无赖一般同。
我转过身，见一个黑大汉冲到我面前要揪我领子，赶忙诚惶诚恐扑通跪下来磕头：“这位壮士，小的卤莽，冲撞了你家大人，实属无心。还望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
说着又磕了两下。
这时听见一个人说：“和仁，算了。”声音低低的，却极好听。
我大喜：“谢大人！”转身便逃。
在人家地盘上，怎能不乖乖装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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