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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之后
从临沂,到苍山,隆达车站,满坐的车,人来人往的候车室,不会收留一个过客。给钱也不行,不给钱,更不行。对门,就是宾馆。北面还是。夜间的十二点,人家在睡,北面的蓝海,30多层,依然灯火通明。兴旺,一年之间。
11元,打发了一段情。然后,开始写一段长100里的线。起点很简单,终点也很简单。每停一次,便作一个记号,分发一次爱的回忆。司机师傅若有心,定会记忆若干情的往事,记下来,卖了,肯定比开车要挣钱。然而,上车的依旧上,下车的依旧下,车里发生的,车外发生的,和车窗外的风,一样,刮过,刮过,一阵子,一阵子。
罪恶全在出租车。不管认识不认识,不管是内心充满了杀机的人,还是浪荡了不知道何去的人,给它十元钱,可以从临沂城南,坐到城北了。它以优雅的宽容,放纵了些许的罪恶。交易全在那铁栏后的手,它拉着你满街行走,你给它十元的干渴之费。十元,让两个无异于漂泊的人,找到了片刻的休息之处。
“回家后,如果她和你吵,你打电话给我,我给解释!”
“哦?”
“买完卡,不要再到处逛了,抓紧回去!”
“........”
“唉--------”
出租车三拐两拐,在胡老师还没有判别出这是哪条街时,司机师傅已稳稳地把车停住了,用浑厚又有点怪味地临沂话提醒:到了。小胡老师抬头从车窗里向外望,果然,隆达,两个字,深深地刺向了自己。是的,分手的地方,到了。从这里,可以,奔向各自的家乡了。这里一直就是车站,几十年前就是。小胡还不是教师,刚来到临沂上学的时候,这里就是。几处不同的地方就是以前并没有把往县区的车站给单独划开来,周围的楼房,也都不高。
一切都在变,是的,一切。今天,自己不就是变了吗。本来星期天,应该在家洗洗衣服,放松一下心情,或者是走访一下亲友,最起码能看一下调皮的孩子,不是吗,可是,你跑到临沂来,做什么?唉,来临沂的路上,感觉自己一直在苦笑。这该死的网络,这让人心跳加速的网络,都是它惹的祸。要没有它,要没有她,他真得在家,哪也不去,保准,这时正在地板上,枕着女儿的布娃娃,睡觉呢。
这个出租开的挺稳,可能是老干将了吧,很平稳,就到了车站了。自己先下了车,然后,她也下了车。她一下子就站在公路岩后边的平地上,本来就高挑的她,这一下,比胡老师,就显得更高了。胡老师最后一眼,瞅在了她胸前的那片空白之处,本来,那应该是挂着项链的,今天没有戴,不知为什么。
“回来打电话,上车以后就打。”那女人看来很兴奋,下车后做着细致的安排。也一直显示着的自己的温柔和周到。
“行”。自己回答了一个行。这口气,说是临沂话吧,不象,说是苍山话,更不是,说是普通话吧,比普通话还要往上高,高到眼眶的肌肉都要挑动一下。打了这么几次电话,激动之一,跟着她学了这个行,这不,今天和她处了这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说了几次了,越说,越象她了。出租车司机一动没有动,呆在车上看着这一幕,他不明白这一对在隆达车站的门口要表演什么戏码。他如果体会到了,无非又是在自己的出租车生涯中,又增加了一个小小的离别的镜头罢了,或者是谈资了。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对,连个手,都没有握。胡老师闪身回到车里,女人站在台阶上,只停了一下,但越过了公路,直奔车站院里了。
出租车直奔沂蒙大道。
胡老师要处理自己的事情了。电脑游戏的卡,没有了,要买。手机商场上,要去走一遭,这么多年了,手机市场都走过了多少次,他楞是没有在那里停过。他到不是看不起那些人,主要是,他始终相信一个原则,手机,只要能打电话,或者是加上一个短信,足够了,还有什么彩信呀,照相呀,还有那个什么蓝牙,他认为这些花梢的发明,无非是开发商的挣钱的把戏,因为,有电脑吗,电脑对胡老师来说,天天用,天天见。没有什么比电脑功能再全了的。不过,事情已经在悄悄地发生改变,在来临沂之前,同事给了他一个能上□□的手机,让他的内心,一下子紧张起来。自己搞了11年科技电脑了,怎么怎么,还落后了呢?
这个让胡老师紧张的东西,就是那个3gQQ。这个3gQQ,是腾迅公司为了让不支持java语言的手机也能登录□□,采用了网页上聊天的方式,方便了很多的□□网友。其实这个原理,胡老师应该懂才对,他自己就是学计算机语言编程出身的,自己曾编过好几个小制作,比如学生管理系统,不要用人家发明的整体的软件的,唉,早知道如此,省了自己这些天来的在学校空闲时间上不了网的焦虑。他现在十分嘲笑自己的高技术落后了。自己是不是太狂妄了。
那女人,已经不见了。感觉,已经登上车了吧。
胡老师的心,还是停在那片空白的并不是很白的胸脯上。自己真是这个命吗?他现在相信自己的命了。他的妻子,肤色不白。简直就是叫黑。他时不时拿那个黑开玩笑,说那个黑,纯正,经典。以至于自己很白,她很黑,而从来没有在大街上一起行走。他心里有气,难道就是对自己白肤色的惩罚吗?无论是在太阳下干多么暴露的活,晒得再黑,再红,一夜,连洗都不要洗,第二天,又白晰如初。曾经专门光着身子,只穿一条大裤衩,在山野里晒,可是,结果仍不改变。
这个女人,也不白,胸脯,看得出来,胳膊,也看得出。也可以说,皮肤有些粗。30岁以后,女人,不要看别的了,看胳膊,就能看出她的尊贵与保养。其实这一切来自于洗衣服。经常洗衣服,各种各样的洗涤剂,让皮肤变得脆弱了。生活上的劳累,整天让胳脯露在太阳底下,天天要展示出来,你还想保持青春少女般样的柔嫩肌肤,想得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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