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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林莫
那晚他奉少主之命给她送药……
桌前娇小虚弱的她,头枕着手臂沉沉睡着。
放下金创药,他轻轻叹息:“哎,你这又是何必呢?少主这样的人,你居然可以忍受至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请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他的不是,即使是出自善意,我也不能忍受,但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我又不能伤害你,所以,我只会更心痛罢了。”
她依旧趴在桌上,声音平静如同她的人,却在宣告着她的不悦。
他只得无奈叹气,“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会帮助你的。”
她坐起身子,将烛火点的更亮,“谢谢,如果我要走,没有任何人能阻拦,然而如果我想要留下,依然没有人能阻拦。”
烛光下,她的笑容清亮,黄锦觉得那是干净美丽的笑容。这样的女子,十年间的封闭训练使得她更加光芒万丈,倔强美丽的女子,她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如果不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一定可以幸福。
然而,出生于江湖便注定了不平静的一生。
******
“我送她回驿站,你到镇上的清影楼等我,我稍后就到。”林莫看着跌跌撞撞的背影,手腕上层层缠绕的白色纱布透出血丝,他有些不忍,毕竟是为了救他,早前对她的恨意,竟没有那么刻骨了。
黄锦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好,好。”
他的少主果然还是善良的。
胸口有一股血腥直往上窜,她一直强忍着不倒下,泛滥的疼痛火辣辣蔓延,刚才情急之下使出的夺命招,本是不能轻易用的,因为力量太过强大,动辄要人性命,只是那时情况紧急,然而终究不想伤人性命,发出的力量竟在途中被她收回大半作用在她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才会在空中突然坠落。
一只手臂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如蝶般落入他的怀抱,温暖而强健。恍若梦中,她痴痴笑起来,满足而涣散。
林莫有些害怕,感觉到怀中的她在颤抖,他紧紧的抱住她,策马疾驰。
深蓝的天幕上一轮圆月追着他们……
她笑意更深,多少次想像这被他抱在怀中的情景,以为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原来只要奋不顾身就好了,原来只要受伤就好了,他就会像这样紧紧抱着我。”呓语般她喃喃自语。
“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我要死了?”那天她自杀时,隐约中仿佛看到了他略带悲伤的眼眸,所以这次她也要死了吧,好像只有她死的时候他才愿意看她一眼。
“不要死。”他沉声命令。
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着,胸臆间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涣散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如果你不让我死,我就一定不会死。”
“好,那就不要死。”
恍若咒语般,她竟真的直直坐起来,似乎有人将生命力从重新注入她的体内,羸弱的身体竟无医自治。
他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样,刚才还摇摇欲坠的身体竟然在瞬间完好!他不相信!原来她一直都在伪装!好像自己一直都被戏耍,他狂怒,紧箍着她身子的手臂突然一用力,她被抛下马,轻盈的身体蝶般飘落了很长一段距离,骤然落地,她睁着空洞的大眼,从云端到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她苦笑着,血,从腕间白纱上滴落。
“为什么要这样?”疯子般的朝着骑马绝尘而去的人喊道,“是你让我不要死的啊。”
缰绳一紧,疾驰的马长嘶,马上的白衣男子倨冷笑着:“你死了,还有谁会让我折磨。”倨傲的背影,邪佞的笑,不可一世。
突然,马上的男子直直坠下,不知从何而来的飞镖早已刺入他的胸口,闪电般的速度让人不可察觉。
树林散发着幽静诡异的气息,月光皎洁清冷。
“少主!”她挣扎起来,疾步跑向他,“七星镖,暗夜毒!怎会这样,你到底得罪谁了,怎会有人对你下这样的毒手。不过,你放心,虽然传说这种毒无人能解,但是,师傅曾经教过我。”她扶着他走入一间破庙,然后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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