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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女人心?
郎璇说要走其实也不是一天就可以走得了的,毕竟洛家的事需要一一向齐文轩汇报,而朝廷里也需要交接,齐文轩想着郎璇或许在家里等着自己,再加上岳凌的反应着实让人很生气,她站起身,把剩下的奏折全部放在了岳凌的桌子上,“郎大人在家里等着我呢,这些奏折就拜托岳大人了。”
“郎大人还没走吗?”岳凌惊奇的看着齐文轩,为什么心里有一丝欣喜?
齐文轩忍住了想要揍她一顿的冲动,冷着脸,“岳大人就那么希望郎大人走吗?”你逼走了我最得力的助手,不关心她不说,还嫌她走得慢了?
“不是的,齐大人…我…”岳凌不明白齐文轩如此气愤是为哪般,急于解释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可能说出这几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郎璇在身边的感觉,而今日郎璇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她的内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齐文轩不想搭理她,转身走了。只留下了握笔沉思的岳凌。
回到家里,郎璇和月珊已经在客房里等着她了,郎璇把那厚厚的两摞账册、名册、还有自己针对如今朝廷的弊病做出的对策,以及做官这么久的心得全部交给了齐文轩,交接完毕后,却也不急着离去,一直坐在那里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齐文轩最看不惯她这样忸怩的小女儿姿态,明明就是想问岳凌的反应,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齐文轩想看她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便一直敷衍着,绝口不提岳凌。
月珊在旁边听着这两人东拉西扯的,看不下去了,求之不得已经够心酸的了,还要面临身边的人看笑话,温柔的开口替郎璇解了围:“郎大人有没有向岳大人告别?”
郎璇此时最想听到的就是岳凌的消息,最不愿听到的也是关于岳凌的消息,知道她不可能对自己有过多的关心,却奢望她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在意,就算这份在意,仅仅是以同僚的身份。
“还没有。”郎璇垂下眼,嗫嚅的开口。
“她今日向我问起你了。”齐文轩缓缓开了口。见她猛的抬起头期许的看着自己,齐文轩叹口气,不忍心再逗她,转过脸去:“你还是向她告个别吧。”
郎璇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客房的,那人竟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吗?或许自己并不该期许太多,对她来说,一句问候已经很不容易了,浑浑噩噩的走出庭院,身后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她。
“郎大人,”月珊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柔弱的身体:“或许你该告诉她你的身份,这样还有转圜的余地。”
郎璇颤动了一下,没有转身。
告诉她,还有这个必要吗?
没有人可以替她回答,她也不知该如何做,告诉她,是否真的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又做了一件自取其辱的事情?
天空中传来雁鸣,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这一排南飞的大雁互相追逐,嬉戏,却没有留意地上的那一个断肠之人,片刻的黯然后,郎璇终于迈出脚步走出齐府。
月珊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渐渐消失,却许久未动,郎璇,你果真是决定一个人走下去了吗?情之一物,伤的,终究是多情之人。
齐文轩坐在主位上盯着院子里如雕塑般的月珊,眼神复杂,她没想到,这个曾经的叛徒,如今的齐府主母,竟然流着天驰王朝后裔的血,长孙一姓,于天驰王朝来说,是国姓,而于夜郎王朝来讲,便是最低级下贱的姓氏,一百多年前,游宸灭长孙,夜郎取代了天驰,长孙皇族被血洗,男丁一个不剩的在午门外被斩首,而月珊的外婆,当时的十九公主因为年纪小,再加上是女子,而逃过一难,却被贬为贱籍,烙上了子子孙孙代代为奴为婢的命运,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她竟然活了下来,与一个同为奴隶的男子结为夫妇,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长孙怡,只是身为奴隶的命运从来短暂,她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享受过皇族的待遇,却要背负游氏对于长孙的仇恨,女儿生下没几年便染上沉疴,奄奄一息,这十九公主也是个厉害的主,逼着她的女儿,也就是月珊的母亲发下了以后的孩子都姓长孙的誓言才含泪而去,她是想告诉游氏,长孙还有后来人吧?对于这样毫无威胁的示威,游氏又岂会在意?只是月珊的母亲却认真的履行着这个誓言,生下了一对儿女,都姓长孙。
雪霁王朝初立,她瞒着自己偷偷的去看了贱籍的名册,在长孙姓氏长孙怡那个名字上,有明显的泪痕,自己派人去找了很多与长孙怡关系亲近的人,都说她曾经有过一对儿女,儿子叫长孙月峰,女儿叫长孙月珊,只是那名册里却并没有这两人的名字,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从没有问过她姓什么,前几日问她,她黯然许久方才说姓孙,知道她不想说,自己也没有深究,心里已经确定了她便是那长孙月珊,只是,长孙月峰早已不知去向,知道她肯定惦记着她的弟弟,自己派人找了他很久,却没有任何头绪。
想到这里,齐文轩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拥入怀中。
月珊,一个人承受那样的过往必定很痛苦吧,以后,文轩将会陪你一起。
岳凌下了朝站在郎璇的门口徘徊不前,她想要去敲门却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唐突,毕竟,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近,只是同朝为官而已,不去敲门又觉得不甘心,想问她辞官的理由,平日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相当默契,如今却为何突然要离开?
郎璇从齐府出来本是心如死灰,如今见到岳凌站在自家门前,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心中燃起了希望,或许真的会有转圜的余地吧?只是那人犹犹豫豫,下不了决断,却让郎璇忍不住气恼,不过是敲下门进去而已,有那么难吗?
众人总是埋怨别人的当断不断,却不知道自己到了那时候却也是陷入两难,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郎璇总是把她的感情藏着掖着,岳凌无法知道她的付出,如何做出回应?即使岳凌知道了她的感情,却也还要时间来想通这一切,若是想通了,两人便可做那双飞之雁,若是想不通,两人就没有了未来。
“岳大人是要进去吗?”郎璇从轿子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岳凌。
“啊?”岳凌本来沉浸在内心的纠结之中,此时突然听到郎璇的声音,吓了一跳,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涨红了脸:“听说郎大人要走了,我来道个别。”
“请进吧,我正好有东西要送给岳大人。”郎璇在前面领路,鬼使神差的竟然把她领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岳凌第一次见到身着便装的郎璇,平日里蟒袍玉带的郎璇总是显得器宇轩昂,此时,虽然只是褒衣纶巾,却也依旧清新俊逸,岳凌不由得想到,像郎璇这样一个俊秀的男子,肯定是很多女子追捧的对象吧?只是,岳凌环视了一下这沉寂的宅院,为何他一直没有娶妻?
见郎璇推门进去,岳凌停住了脚步,这明显是郎大人的房间,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领到这里呢?不管岳凌如何假扮,她终究只是个女子,脑海里男友有别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她在门外站住了。
郎璇进门后见岳凌不动了,杵在那里为难的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在她的脑海里,两人都是女子,自然是不必避讳,只是没想到岳凌还不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实。
“岳大人进来吧,都是男子有什么好顾忌的?”
岳凌尴尬的笑了笑,走进房间,还好,是有隔间的,外间仅一桌、一椅、一壶、一杯而已,明显可以看出来主人的寡居。
“岳大人稍坐,我去拿东西。”郎璇进了里间,岳凌坐在椅子上,听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郎璇拿出来的东西将要揭开什么似的,使她想要逃,却也隐隐的有些期待。
郎璇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件女衣,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穿过女衣了呢?到今日,大概有两年了吧,而外间坐着的那个人,似乎除了在破庙里穿过自己的衣服外,恐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穿过吧,明明只是个什么都扛不起的弱女子,却为何偏偏要扛起那家仇,把自己弄到如今上不上、下不下,想要抽身而不得的局面?有没有想过,就这样孤独的过一辈子,虽然有着众人歆羡的显赫身份,到了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觉得凄凉吗?
脱下男衣,解下束胸,穿上繁琐的女衣,虽然许久未穿,程序却烂熟于心,看着铜镜里那一双一如既往的忧郁眼神,手缓缓覆上,郎璇,你何时开始如此擅于伪装自己了?连那聪明如斯的探花郎,都没发现你的真身,你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走出里间,看着对面那人的表情由惊愕变为惊慌,害怕的感觉浮上心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
“郎…郎大人?”岳凌站起身来,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凸凹有致的身体显示着郎大人分明是个女子,却为何她要女扮男装进入官场,还在这将要离开的时候让自己知道?
“岳大人可还记得十多年前聊城的破庙,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被另一个小女孩搂在怀里。”郎璇开了口,不知道是月珊的话给了她勇气,还是岳凌今日的表现让她想要再试一次,她决定说出那段往事,若是她真的已经忘记,那么自己就死心了。
“郎大人…”
“她当时叫我璇儿。”
听到这话,岳凌猛地一震,她竟然就是璇儿,璇儿,你瞒的我好苦,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却为何从来不说,而在离开前夕,告诉我这些,意欲何为?
“那一日,我把你搂在怀里,便做了照顾你一辈子的决定,”郎璇慢慢向岳凌走进:“第二日,你却雀跃的随着你的爹爹走出了破庙,连一个回头都吝啬给我,我以为,我早就忘了你,”凄然一笑,让岳凌心头泛酸,“却没想到第一眼看到那个鲜衣怒马的探花郎时,我便认出了她,她便是那个女孩儿,便是你这个无情之人,”郎璇缓缓上前,岳凌慢慢后退,退到了墙角处,无法再移动,只好站着,“开始查你,只是好奇你女扮男装,冒着杀头的危险做官是为了什么,后来当你的消息,关于你的一切慢慢充斥了我的生活之后,我才发现,我已经无法承受没有你的日子了,这种感觉,叫爱,明知道对你的感情你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却控制不住的陷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入官场,若是非要找个理由,那便是可以每日看到你。”郎璇哽咽了,岳凌有些不知所措,眼前人的眼泪是为了自己而流,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她暗地里又流了多少泪,她娓娓道来,只是这份感情自己却无法回应,自己不是齐文轩,更不是女皇,不能理解两个女子如何相爱,更无法理解她的感情。
郎璇的身体压了上来,岳凌却推开了她:“璇儿,我一直记着当年的事,从没有忘记过,你不该如此轻贱自己,岳凌不值得你这样。我们都是女子,将来璇儿定能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只是岳凌并不是那个人。”
“岳凌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听到这话,郎璇凉了心,果然,剥去了最后的尊严来求你,却还是换来一顿屈辱,让自己变成了你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直到那人消失在视线里,郎璇才哭出声来。
对不起。
一不小心爱上你,
二不小心贪恋你,
三不小心痴缠于你。
请原谅我,我将再也不会在你的眼里出现了。漫漫一生,有你在脑海里,却也足够了。
雌雁飞,雄雁追,郎璇已经折了翅膀,无法再追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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