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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意外
沈红菱出了客栈，顺着马车离开的地方寻去，一路走了老远，最后在一个酒楼前发现了它的踪迹。
奇怪……她暗里不解，按照月儿说的，车内那人是有病在身，那他们赶得那么急，不去药铺却到这酒楼作什么？慢步走过酒楼门前，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里面，将屋内情况尽收眼底。
看来这家酒楼生意不错，大厅内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喧哗嘈杂之音不断溢出门外。沈红菱目光扫过门侧那张桌子，微微一顿。只见一个身形高壮的男子坐在桌旁，面前的饭菜纹丝未动，警惕的眼光不时的瞟向门口进出的人群。
陆永川。在没弄清楚以前，沈红菱不打算曝露身份。她收回视线，小心地折到酒楼后院，贴耳在墙上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异样后，退开一步，一个翻身跃入院内。
相比于前厅的热闹，后院这时显得有些冷清。沈红菱毫无阻碍的走到楼梯处，抬头瞟了一眼仍端坐在门口的陆永川，泰然上了二楼。站定，环顾楼道两侧的十来间厢房，沈红菱有一刻迟疑。
若那人不是子空道长，我这样冒冒然闯进去……
“哈哈哈。”一阵轻笑自离她数丈外的那个房间传出，霍然将她的思绪打乱。清越如山涧溪水般的嗓音随即言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我欠你了。”
“这……这，我不是……”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急忙应道，可一句话却说得吞吞吐吐。
“当初我俩约定的只是‘追命’的解药。现在，你不是如愿了？武林大会时杨醒玥已经给了你解药。”
“话虽如此。可是那解药里还加了……”
“这就是你和他之间的事了，与我无关。”那个清冷的声音断然说道。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门外的沈红菱就像脚下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的怔在原地。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亲和妹妹，还毁了你的家吗？”
——“你知道那些侵犯你侮辱你的所谓的‘盗贼’，是谁指使的吗？”
——“你知道他为何要救你，又为何要你做自己的‘影子’吗？”
脑中嗡嗡作响。这个声音，只听过一次，可她永生都不会忘记。五年前，就是这个清透如水的声音，把她的人生再次彻底地颠覆。
原来誓死效忠的教主竟是杀父仇人，原来倾情以对的那人就是噩梦根源。
“……子虚掌门，你如果想拿到解药，在其他人身上多下些功夫吧。”那个让她惊栗的声音继续响起：“这次子空被杀，不就是你的机会？你当初让子空去救那姐妹，等的就是今日吧。”
“不错，我是有此安排。虽然南侯也亲口说了，那日杨醒玥被他打成了重伤。但从这几日看来，无论江湖中怎么风云变幻，天绝门一点动静都没，难免让我不起疑。再加上杨醒玥素来诡计多端，我怕……望冷月孤城还能再假予援手。”
“哦，我们已经助你除了子空，凭什么还要再帮你？”
“因为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话说，子空一死我也没什么顾忌了。不过，哼哼，想必城主是不愿意‘那事’天下皆知吧？”
这句包含着些许威胁意味的话落入屋内另一人耳中，他就似听到了一个笑话，朗声大笑起来，冷冷的笑声里夹杂着一丝轻蔑和倨傲。“哈哈，子虚掌门，”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的语气：“别忘了，十年前，你这‘掌门’是怎么得来的……”
“你……”隐约传来喘粗气的声音。
“谁？！谁在那儿？”
一个阴沉的嗓音突然喝道。沈红菱浑身一震，猛地回过神来，抬眼便见不远处几个高大的身影冲她疾步而来，未及已到跟前。
“你是谁？”数道阴戾的目光死盯着她，其中一人又问。
“我……”沈红菱脑中灵光一闪，脸上立马堆满了笑：“这几位兄台，可曾有谁见过我的钱袋？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就是一个灰色的，面儿上还绣了……”
“少废话！你站在这儿想干什么？”音量又拔高了一分。
“我，我就是在找钱袋，一个灰色的，绣着……”
沈红菱故作怯懦的缩着脖子，回答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在叫。显然，那几人有些不耐起来。站在最前面那人一把揪起她的前襟，厉声道：“小子，你别想耍花样！最好老老实实……”
“叮咚。”
随着他的话音响起的，还有一个轻微的金属落地的声音。
“啊！铜板！我的铜板！”沈红菱蓦地惊叫，用力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服，顺着那枚铜钱滚远的地方手忙脚乱的追了过去。铜钱咕噜咕噜一径滚到楼梯口，在墙根咚的弹了一下，直往楼下掉去。沈红菱紧随其后，仿佛收脚不及猛地撞到了墙上，“吭！”一声巨响，撞的仰叉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身后那几人见此，脸上再也绷不住，续连发出一阵讥笑。却见那个仰躺在地的人挣扎着坐了起来，片刻未待又捂住头连滚带爬的追下楼去，自地上拾起那枚铜钱，扯衣服擦了又擦，最后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揣入了怀中。
“呵呵。”堂中哄然响起一片嘲笑声，那几人笑着看她飞快的跑出了客栈，活象在落荒而逃。
其实，沈红菱也确是是落荒而逃。出了大门，她驻步一下失力的背靠在墙壁上，拼命的喘着气，按在胸口的手不住发抖。
还好，屋内那两人并没出来。不然，根本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心跳慢慢恢复了规律，胸口的闷胀也稍减，她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此刻就像找到了缺口，顷时滔涌而出。
金不换没死！他还是冷月孤城的人！子虚掌门竟然跟他有来往！而且子空道长的死也是他们设计的！还有，还有杨……
头仿佛要炸裂了一样，沈红菱使劲的甩了甩。冷静！冷静！她心里暗自默念。必须马上带月儿离开！不能再上武当！一想到月影，她心底就似被一盆凉水泼下，霎时平静了下来。她深深吸气，再探手整了整衣冠，举步向前走去。
此刻，就在不远处的高楼上，四道视线紧紧地系住她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开。
“永川，你说你见过他？”站在窗前的子虚转头问身后一人。
“是的，掌门。就在我们进城时。”
听完这话，他斜目望向自己身旁的月奴。月奴依旧盯着沈红菱，半边嘴角微微上翘。
“当时，他是不是还和一个人在一起？”月奴清声问。
“呃？是。他们好像是夫妻。”陆永川显然有些诧异，抬眼瞥了瞥他，马上又把头低下去。
月奴不再多问。
“来人！”
门前闪出几道人影，像鬼魅一般。
“跟上去，不要让她察觉。”看也没看身后一眼，他吩咐道。
“是！”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子虚见状，心中狐疑更浓，“月奴，你这是……”
“子虚掌门，你的眼力何时退步成这样了？连世侄女都认不出了。”
“啊！你的意思是……他是……”顿时，子虚面色一变。
“应该是‘她’。哼，这种易容术骗别人还行，对我……呵呵。”
这时，沈红菱的身影已不见，月奴笑着侧过身，垂眸看向那几个跪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的人。
“人就在你们面前，竟然眼睁睁的放她走了。冷月孤城，不需要没用的人。”
阴冷的话像冰块，一块块砸在他们身上，跪着的那几人顿时抖的更是厉害，冷汗一滴滴滚落，面色煞白。
“不过，我可以再给个机会，让你们将功赎罪。”月奴眯长了眼睛，不急不缓地说完，眸中一道阴冷的光遽忽闪过。
沈红菱担忧月影，脚下不由得越来越急，只差没当街施展轻功。纷杂的脑中有一个声音不住回响：带月儿离开！趁天黑马上走！可就在她这般千赶万赶，终于快到月影留宿的那家客栈时，竟霍然停下了脚步，默然站立了片刻，转身折入了近处的一条小巷。
一路尾随她至此的那几人见状，相互递了个眼神，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他们看着沈红菱径直走到一家粽子店前，冲店内伙计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接过一包热气腾腾的东西，转身进了街道对面的另一条巷子。那几人立马快步跟上了她。可没想到的是，才不出几步，他们跟踪的那人又突然停步，调头又往刚才那家粽子店的方向走去。
顿时，几人都一愣，面面相睽，心中暗自诧异：“难道，被她发觉了？”
眼见沈红菱就要走出巷口，他们来不及细想，现身一纵挡在了她面前。
沈红菱只觉眼前一晃，几个高大身影便拦住了去路。她抬眼扫视众人，心中一凛，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那几人面上不动声色，顷刻后，竟毫无预警地一起出手向她攻去！招式犀利无比，直取她身上数处要穴。
是杀手的招数！
此念在脑中闪过，沈红菱心中更是一惊。她慌忙跃起，险险躲开了这次突袭，灵巧的身子腾在空中，一枚柳叶弯刀已攥在了她手心，敛眉看那些人，垂臂电般挥出一道寒光罩向他们。
一般高手相斗，凭的是武功内力；而对杀手而言，拼得却是招数和速度。沈红菱自是深明此道。心知今日自己要想脱险，只能一击得中，否则……思到这儿，她挥出的刀锋忽转，身体飞移上前，薄如蝉翼的刀刃顺势斜斜划向身侧一人的颈项。
那些人没料到她会公然近身，一时竟有些乱了手脚，勘勘后退。
果然！沈红菱暗底一喜。这些人方才出手并没直攻她死穴，所以她赌他们不敢伤她性命。眼下看来，她没赌输。
可就在空气中浮起她所期望的第一缕血腥气息时，上方突然落下的一道人影却如离弦之箭射到她跟前，猝不及防间袭来的强大内力压得她动作一滞。
糟糕！
沈红菱心口陡沉，手腕急遽一翻，狠狠刺向来人胸前——
“叮！”弯刀坠于地面。一只冰冷的手瞬息掐上她颈项。
双眼盯死这支手的主人，沈红菱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个名字：“金不换。”
被她唤做“金不换”的月奴，一身灰衣站在她面前，除了不断收紧捏着她的左手，再无半点动作。从头到脚散发的阴冷气息瞬间冻结了周遭的气流，让人不寒而栗。
“鬼影，好久不见。你做的不错嘛，竟然活着从天绝门逃了出来。你总能带给我惊喜。话说回来，你妹妹沈月影，她还好吧？”
“不愿回答？呵呵，没关系。”月奴见她死咬牙关，目光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笑道：“那，可否借你的衣衫一用？”
……
月上梢头，一轮清满。
独自一人依在窗前，窗外啾啾的虫鸣搅得月影愈加不安。姐姐出去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掌柜，听说粽子铺那儿死人了，尸体还横在大街上！”
“嗯，好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外地人……”
月影一听，匆忙打开房门，见许多住客都往客栈外跑去看热闹，她骇然拉住正在和掌柜说话的店小二：“小二哥，你刚才说的那人长什么样？他穿的是什么衣服？还有……”
“这我那知道的那么清楚。你感兴趣就自己去看呗，只要你不怕……诶，我话还没说完人怎么就跑了，这小娘子……”
月影哪儿还听得进他说的话，发足狂奔向人群聚积的那个地方，奋力挤进一圈圈围观的人墙。直到一片藏青色的衣衫陡然跃入她眼帘，她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地伏躺着，整支手臂露出袖外遮住了脸庞。
月影心底腾起一股彻骨的寒意，瞬息钻入四肢百骸。她屏住呼吸，手脚僵冷的慢慢向前走去……
突然间，身后蓦地蹿出一只手臂将她一把扯住，未及她反应过来，自己已被扯回了人群中。
“啊！”月影这声几乎滚到舌尖的惊呼，却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嘎然而止。
“是我，沈姑娘。”
月影一怔，旋即回头惊愕的看向那人，呐呐道：“十……十夜岚，你，你不是回山庄了嘛？怎么……”
站在她身后的十夜岚依旧带着那张人皮面具，脸上略现僵硬的笑了笑：“沈姑娘，这个地方有些蹊跷，我们出去再说。”他目光扫了一片四周，说着就欲拉她走。
月影拗着身体，忙低声道：“不！那人，我要去看看地上那人是不是姐姐？”
“不是。”
“呃？！”
“你放心，那人不是红菱。”十夜岚淡定的回她，深邃的眼睛望定月影的双眸。
不知为何，月影纷杂的心情在他温煦的注视下，竟奇异的平和了下来。她点点头，随着十夜岚悄然退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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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论文偶终于交上去了，不知道能过关不。唉~就像在等待终审判决的感觉~~－ －＃
谢谢冒泡滴L和爱迪生（汗……）。可是L筒子，偶这文真的算虐吗？话说，偶还口口声声自称“亲妈”一枚，怎么就成“后”了呢？（泪~~小醒，月月，亲妈对不住你们了~~）
还有那个颜筒子，别以为偶看不出你话里的意思。你是在威胁偶吗？如果是，哼哼~~~偶就屈服了吧~~快了，醒玥快出场了。只是，方式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嘿嘿嘿嘿^ ^（软脚虾某喻飞快滴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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