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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当雪鹅伪装倾城公主13-14
13惊变
一段感情的开始往往是好奇。因为好奇，一个人会迫切地想要了解另一个人。想要了解另一个人，就必然会接触这个人相关的东西……
花无谢开始对傅红雪好奇了，所以他开始尝试想办法了解傅红雪，接触傅红雪。
然而，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做，就被一道消息炸得挨了板子。
丽日当空，园中百花盛开，惠风和畅。这本该是赏花踏春的好日子，花府的后花园却一片肃杀的氛围，就连平日里栖息在枝头啾啾鸣叫的鸟儿也噤了声。
花无谢趴在行刑的长凳上，瘪着嘴，巴巴地望着一脸严肃的花尚书和欲言又止的大哥，心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爹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大哥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三弟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院子里安静极了，连风声也无。
花无谢的脑子似彗星撞了地球，火山喷发了，天降大火了，世界末日到了。他使劲儿揪了揪自己的脸颊，疼得龇牙咧嘴才梦呓般说道：“我没做梦啊？”
“呵，你还没睡醒呢？”花尚书冷笑一声，“我给你醒醒瞌睡，打！”
护卫得了令，当即举起板子朝花无谢屁股上招呼，竟是半分余地也不留，铁面无私地匪夷所思。这样放在以往，护卫们总会不动声色地拖一拖，等到花尚书的气被理顺了，这板子也不用打下去了。可今天，花满天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宽厚的板子落在花无谢的pp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听着就打得半点不掺水。
花无谢疼得差点鲤鱼打挺般蹦了起来。他忍住了，然而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他没哭没喊，因为爹爹他们说的话若是真的，那么打死他都是应该的。他有什么资格喊痛？
花飞扬的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替他二哥疼得紧。
花满天看着花无谢遭罪的模样，着急地出声劝道：“爹，事情已经发生了，打无谢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处理这件事？”
“处理，怎么处理？等打完了我就绑了他交给皇上，由皇上发落。”花尚书的脸色铁青。这个混小子，怎么能做出这等败坏门风、该受宫刑的事！
花满天脸色一沉，深吸了口气，说道：“爹，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花尚书冷哼一声，“花家不因此遭罪便是老天爷开眼了。”
花飞扬垮着脸道：“哪有那么夸张？二哥不就是让公主未婚先孕，要当爹了嘛？”
花尚书一听，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原地去世。“看看，啊看看……这……这是反了天了了！”花尚书情绪激动，说这话的样子像快要断气了似的。
花飞扬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花满天身后去了。
花满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爹，您先消消气。我说假如，假如那女子不是公主，是不是有转圜的余地？”
“不是公主？不是公主当然要娶回家做花府的二少夫人，难不成你还让无谢学那些纨绔子弟糟蹋良家妇女不成？”花尚书气急败坏地骂完，忽然愣住，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不是公主？”
花满天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我和无谢本来想等尘埃落定再和爹说的，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爹，孩儿确定，那位怀孕的公主不是公主。”
花尚书的脸色黑如锅底，摆了摆手制止花满天说下去，严肃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花无谢见状，瞅准机会委屈地喊了一声：“爹，我有话说！”虽然他没资格喊疼，但是能少受点罪为什么不少受点罪？
花尚书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郁闷地看了花无谢两眼，终究还是心疼儿子，挥了挥手，屏退下人，严肃道：“好好说清楚。”
花无谢揉着腰从长凳上滚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花尚书跟前，跪下，仰着脑袋看着花尚书，惨兮兮地说道：“她真不是倾城。爹，我和倾城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最了解倾城了。”
“说重点。”花尚书似嫌弃花无谢，眼底却更多的是心疼。
花无谢揉着腰道：“别的不说，那天我和大哥在崖底山谷遇到刺客，就是她救了我们。爹，你是没看到，她的刀法有多快，有多俊。”
“我是让你夸她的吗？”花尚书恨铁不成钢道。莫非这儿子转性了，不喜欢倾城公主，真喜欢上这个了？
花无谢委屈道：“我又不是夸她，我只是实话实话。爹你难道不觉得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吗？虽说倾城从小和别的女子不同，行事风格多像男孩子，可她从来没有学过刀法啊，更别说刀法出神入化，眨眼就解决掉我和大哥都要苦战的武林高手了。”
花尚书怔住。
这一点的确很有说服力。可是……“花无谢，就算你说得都对，那你怎么就和人滚床上去了？”
“就是就是，滚床上去也罢了，还弄出孩子来。”花飞扬嘀咕道，“二哥，你说你就算你为了确认假倾城脸上是不是带着人皮面具，你也不应该……”花飞扬的声音在花满天的怒瞪中逐渐消失。
花无谢尴尬又窘迫。若他说他是中了那种不可说的药身不由己，若他说他压根记不清当晚的具体细节……他爹和大哥、三弟会信吗？
“结果呢？”花尚书出奇地问了一句。
花无谢一头雾水地反问：“什么结果？”
花尚书的脸色已气得黑得不能再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人皮面具。”
花无谢道：“噢。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明明不是倾城，可脸上根本就没有戴面具。爹，大哥，三弟，你们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花尚书负手凝眉不语
花满天扶刀摇头不语。
花飞扬垂着脑袋不语。
花无谢不知道答案，今天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司马清风手拿圣旨，带了御林军直闯花府，将花府上上下下都控制起来。
皇帝有令，即刻将花府男丁投入大牢，花府女眷就地禁足。
司马清风趾高气昂地宣读完圣旨，当即下令制住花家男丁。
花飞扬不满道：“司马清风，你竟敢假传圣旨？”
司马清风嘲讽地哼了一声，挑眉道：“假传圣旨？你们花家居心叵测，趁着公主坠崖的机会，偷梁换柱不说，还企图混淆皇室血脉。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们吗？”
花满天冷声道：“司马清风，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司马清风道：“我有没有乱说，你们的二少爷不是最清楚吗？”
花无谢懵逼道：“我？我怎么知道啊？”
司马清风道：“别狡辩了，皇上说了，直接将你们压入天牢，择日问斩。尚书大人，得罪了。”
司马清风话音一落，一众御林军各司其职，干脆利落地抓走了花府男丁。
一时之间，花府女眷哭声不断。路过花府的吃瓜群众个个不明所以，伸着脖子朝花府看。
……
傅红雪和花府老祖宗早在司马清风闯入花府之前就被接回了皇宫。
花府出事时，傅红雪正被太后娘娘拉着喝茶。
眼看日渐西斜，老太太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傅红雪心系花无谢，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太后，我可以走了吗？”
太后责怪道：“这孩子，你怎么不叫皇祖母了？”
傅红雪：“……”他真的不是公主。
太后见傅红雪面无表情的脸，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慈爱地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告诉皇祖母，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花无谢？”
傅红雪心中诧异，面上却毫无表情。
太后又试着问道：“和皇祖母还害羞吗？”
是不是不回答就不能走？傅红雪看了眼门外站着的几十个带刀的大内侍卫，估摸着他好像不能打倒这群人再离开，便果断地冲太后点了点头。
“喜欢到非他不嫁？”太后八卦地问。
傅红雪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说到情爱的事情害如此淡定，一点儿小女儿的姿态都没有。这人果然不是倾城，也不是女孩子。太后问道：“如果我告诉你，皇上已经将花府上下关进天牢了，择日问斩，你还非花无谢不嫁吗？”
傅红雪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声如寒冰般问：“关在天牢？”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他不过醉了两日酒，花府就变成这样了？
“嗯。”太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天牢在刑部？”傅红雪又问。
太后似乎明白了傅红雪的意图，直言道：“天牢是刑部一处特殊的大牢，就在北城青龙街416号。”
傅红雪明白了，当即起身朝门外走。
“欸，倾城，你要去哪里？”太后行动缓慢地起身问。
傅红雪没理她，足下轻点，燕子般翩飞出去，想要趁着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掠出皇宫。
太后含笑地摇了摇头，毫无紧张感地冲侍卫们吼道：“你们快拦住公主。”
傅红雪没有看见太后的表情，若是看见了，至少会疑惑老太太又笑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拦住一个不会武功的公主还不容易吗？侍卫们很温和地举着刀拦在公主的身前，恭敬道：“公主，请恕罪。”
他们的刀未出鞘。傅红雪眼神一凌，顺手拔出侍卫的刀，一刀便挑开了拦路的侍卫。
侍卫们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公主做了什么，立刻变阵阻挡，将傅红雪团团围住。
“不打不行吗？”傅红雪低语了一声，不再犹豫，仙鹤般拔地而起，想要以轻功冲出重围。但侍卫们的轻功也不错，很容易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来真是不打不行。傅红雪用力挥刀，刀如青虹，迅捷如闪电般。侍卫们要不是人多，还真的拦不住他。
双方交战良久，太后从阁中出来，笑意满满地说道：“倾城，你别急着出宫去，皇祖母还有话和你说。”
傅红雪显然不想多说。可他的身体忽然变得绵软无力，连刀都握不住。
太后道：“我在你的茶里放了点太医给的安神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放心。”她早就算准了时间。
傅红雪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定定地看着太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太后确信傅红雪没了危险，重新让丫鬟将他送回阁中，说道：“倾城，花无谢是不是对你不敬，是不是强迫你和他做了苟且之事？”
傅红雪惊异地看着太后，问道：“你们是因为这件事将花府上下关进天牢？”
太后笑道：“当然不是。太医说你怀有身孕。我也问了你宫里的姑姑，姑姑说你的月信的确有月余不曾来了。”
傅红雪的脸色当即变得极为古怪。他是不是听错了？怀孕？他一个大男人，还是睡了花无谢那个，他怎么可能怀孕？等等，月信？
“太后，你们弄错了。”
“不会弄错的。”太后笃定道，“花无谢如此登徒子行径，配不上你。皇帝自会处理掉花无谢。等打掉你肚子孩子，再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花无谢目中无人，胆敢玷污皇室公主，就该诛他三族。你再喜欢也没用。”太后坚定道。
“我不是公主。”傅红雪的脑子被“诛三族”的话惊到，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他甚至无法联系前后，想到太后话里的百般漏洞，只知不能让太后和皇帝真的诛了花无谢三族。若他承认他不是公主，花无谢的罪便不能成立。只是，他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都以为他就是公主。
太后心疼道：“可怜的倾城，竟然为了花无谢，连公主都不做了。”
傅红雪十分无语。他觉得他必须冷静下来，不然什么也做不到。
……
天牢中的花无谢也是十分无语。他早知道公主是假的，可这假公主的出现当真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明白，皇帝怎么就认定花家图谋不轨，利用寻找坠崖公主的契机将一个假公主送回皇宫？这也都算了，毕竟公主是他们三兄弟找回来的，他们的确有责任。可是，利用假公主混淆皇室血脉是个什么情况？
“爹，你说，假倾城真的怀孕了？”就一次就怀孕了？他是不是太厉害了点？
14反应
进了大牢，花尚书反而淡定了。他不责怪花无谢，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点为花无谢的未来感到担忧。
花无谢心惊肉跳的，耷拉着脑袋道：“爹，我知道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不管假公主的事情如何，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花家。”他误以为他爹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花满天感叹道：“就怕你想一人做事一人当都不行。”
花尚书也长叹了一声，脸色恢复如常地说道：“天儿说得不错。司马家趁此机会，陷害我花家，一定不会让事情简单过去。哎。谢家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我们花家就紧跟着步了后尘。”
“爹，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我们啊？”花飞扬问。
花尚书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花满天道：“趁着处置的旨意还没下来，我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皇上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花飞扬道：“对啊，二哥和公主的事情怎么传出去的？”
花无谢有点不敢说话。说起那位假公主，花无谢现在有点担心她的安危。
花满天摇了摇头，叹道：“谁知道呢？我之所以知道公主有孕这件事，还是今早听太医说的。”
花飞扬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二哥前日给公主送了酒，公主喝多了，两日未醒，所以昨日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诊治。大概太医将公主的具体情况如实禀告给皇上了。”
花尚书道：“不是太医说的。”
“不是太医还有谁？”花飞扬疑惑道。
花无谢怔忡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我们得想办法见到皇上，解释给皇上听。”假公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该不会就是司马府的人，假扮公主为的就是设计他，从而陷害整个花家吧？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花无谢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吓得一个激灵。
“二弟，你怎么了？”花满天注意到花无谢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花无谢摇了摇头，闷闷地不愿说话了。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他有何颜面面对花家众人？
“若能见到假公主一面就好了。”花飞扬嘀咕了一句。
花满天眼睛一亮，说道：“是啊，二弟，如果你能见她一面，说不定这件事会有转机。”
“啊？能有什么转机？”花无谢心下惊惧，一时想不明白。
花满天道：“我看得出假公主是真心喜欢你。你若能见她一面，问清楚她的目的之类的，或许可由她出面，证明花家的清白。”
花无谢又愣住。
其实，花满天的想法是好想法。可是，好想法难的地方一般都是实践。这件事难在花府男丁全都入了狱，还有谁能让花无谢见到假公主？
一时间，大牢里充满了无奈的叹息。
时间一晃便又过去几日。
花家女眷还在花府禁足，男丁还在大牢里吃牢饭，傅红雪还被困在深宫中。
神京城的天空，似乎愁云惨淡。
这一日，又到了晚膳时间。狱卒端了较平日豪华不知道多少倍的牢饭送到了花无谢眼前。
按照经验，犯人的饭食一旦豪华起来，那他便离砍头不远了。
花无谢和大理寺少卿混得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当即问道：“是不是我的时间到了？”
狱卒斜靠在铁牢上，笑道：“你认为呢？”
花无谢看了看晚膳中的鸡腿，不说话了。他根本就是多此一问。
狱卒又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我帮你实现一下。”
花无谢头也没抬地笑了笑。非亲非故的，一个狱卒能帮他实现什么心愿？
那狱卒却不放弃，大方道：“带你去见公主一面如何？”他说话的口吻就好似只要花无谢点头，他就一定能让花无谢见到公主一样。
花无谢猛然抬头，随即又疑惑地摇了摇头。
狱卒像是闲聊般说道：“听说前几日公主发了疯，嚷着要来天牢劫狱，一人独战百余大内侍卫，将大内侍卫打得七零八落的。皇上震怒，将她幽禁在冷宫中。你可知他为何要来劫狱？”
花无谢震惊地看着侃侃而谈的狱卒，一颗恍惚的心跳动得异常猛烈。她，是为了他吗？她真的不是司马家的人吗？
狱卒无视花无谢的震惊，用只有他和花无谢听得到的声音问道：“听说你把公主的肚子弄大了，你就不担心公主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花无谢脸色一沉，问道：“你到底是谁？”严格来说，公主未婚先孕属于皇室丑闻，皇室断不可能让这种消息泄露出来。也不知道这个狱卒是从哪里知道的。
那狱卒也不掩饰，笑眯眯地说道：“我是你和假公主的月下老人啊。”
“是你？”花无谢瞪大了眼睛看着与那日所见白衣男子完全不同的一张脸，“你会易容？”
夜尊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变幻容貌而已，不用太震惊。怎么样，你想不想见一见他？”
花无谢往地上一坐，斜睨了夜尊一眼，说道：“月老是神仙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神仙怎么能不去惩恶扬善，让花家遭这无妄之灾呢？”花无谢质问。
夜尊不大在意地说道：“我是月老，负责牵红线，又不是其他负责赏善罚恶的正神。”
花无谢闷闷地，自暴自弃般说道：“花家都快没了，我见了她又能怎么样？”
夜尊道：“这你就不懂了，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我给你个机会在临死前和你的姻缘度过一个不留遗憾的晚上。”
花无谢红着脸道：“你们当月老的都这么不害臊吗？”
夜尊不答反问道：“月老都那么害臊还怎么牵红线，谱姻缘？”
貌似挺有道理的。花无谢觉得自己说不过他。
夜尊又道：“当然，这种事情还是讲求你情我愿。我可知道，皇帝打算让你们花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充军边城，女眷除了老祖宗以外都贬为官奴。你就这一次机会去见他了。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花无谢好似陷入了沉思，然后他古怪地看着夜尊变幻过后的脸，笃定道：“你牵姻缘，那么说，假公主那张脸也是你搞的鬼？”
夜尊神秘一笑，毫无被拆穿的窘迫，说道：“你何不亲自去验证？”
“呵，我还会害怕不成？只要你能让我见到她。”花无谢道。
“如你所愿。”夜尊大手一挥，花无谢身处的环境便大变样了。
……
残阳如血。辉煌的宫殿沐浴在残阳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在这片辉煌的宫殿中，却有一处杂草丛生的特别之处——冷宫。冷宫其实并不冷，只因常年没人居住，所以显得冷。冷宫里没有人气，没有奢华的装饰——但这只是常人的认知。
自从傅红雪搬到这里，冷宫还是冷，冷宫的内里装饰却比普通官宦人家还要华美，任谁都无法相信这里就是传闻中令宫人们闻风散胆的冷宫。
几天前，太后将傅红雪软禁在此，给足了公主的待遇却派了一百零八位大内高手看守此处，阻止他离开。对此，傅红雪是不解的。他相信太后和皇上都知道他不是真的公主。可他们为什么不放他离开，或者干脆将他投入天牢？
傅红雪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直到他又见到了那个自称月老的夜尊。
夜尊说花家男丁即将被流放，身为月老，他要成全他的姻缘，将在今日带花无谢过来，让他二人见一面，顺便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傅红雪本不信夜尊能将天牢中的人带来，但他见识到夜尊的法术过后，便信了。
夕阳渐沉，夜色如墨入水中般蔓延开来。傅红雪端坐在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前，面无表情地等待。
忽然，屋中刮过一道邪风，花无谢和夜尊出现在了桌前。
傅红雪眸光颤动，心情激动不已。可是，激动过后便有一股浓浓的自责窜上心头，只因花无谢瘦了。
花无谢依旧唇红齿白，脸颊却不似以往那般饱满。他一看见傅红雪，心底微颤，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夜尊很是潇洒，不害臊地说道：“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良辰美景，我是个称职的月老，早就备好了你们需要的东西。这一次，我就不守着你们了，可别让人失望啊。”
他一说完便不见了踪迹。花无谢窘迫得手足无措，他只得强作镇定，努力提醒自己来此的目的。
傅红雪大约是感受到花无谢的气息有些紊乱，尽力让自己语气如常地说道：“你瘦了。”
花无谢笑了笑，说道：“还好吧，不过三五日，再瘦也瘦不到哪里去。”
“嗯。”傅红雪竟然表示同意这种说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傅红雪又问：“你被打了板子？”
“花府的侍卫都知道我爹的脾气，只是做做样子，我已经全好了。”花无谢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傅红雪点了点头。
花无谢又问：“那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吗？”
傅红雪一脸苦大仇深，但认真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办了。”花无谢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他仔细地看着傅红雪，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怀孕的特征，想要问问有关怀孕的事情。可他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傅红雪说了句话。
傅红雪说：“先吃饭吧。”
花无谢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完。
傅红雪见他呆呆的，便指着桌上的酒壶说道：“这也是桑落酒。”
花无谢不明所以。
傅红雪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以为你喜欢桑落酒。”
“啊……喜欢倒也喜欢。”花无谢不明状况地说。
傅红雪请他坐下，在他碗中夹了块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花无谢诡异地有种盛情难却的感觉。他只得接受傅红雪的投喂，安静地吃完那块肉。但，他显然低估了傅红雪想要喂饱他的心意。他刚咽下那块肉，傅红雪又夹了另一道菜放他碗里……
等到吃得饱饱的，花无谢才从魔怔一般的进食状态醒悟过来。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傅红雪，问道：“你好像没怎么吃？”
傅红雪认真道：“你瘦了。”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很耗体力。
花无谢一脑袋问号。
傅红雪道：“洗澡。”
花无谢更是一头雾水。
傅红雪见花无谢懵懵懂懂的样子，吞了吞口水，干脆直接将他抱起，放在浴桶中。
花无谢：“你就这么嫌弃我身上的味道？”
味道？嫌弃？傅红雪又想起第一次的旖旎，险些流下鼻血。他摇了摇头，双耳绯红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花无谢。
花无谢郁闷极了。可他身上已经全湿了，不洗更难受。
反正都睡过了，被自己的女人看到身体也没什么吧？花无谢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磨磨蹭蹭地洗完、擦干。然后，他发现这位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的姑娘又做了一件令他气血上涌的事……
花无谢努力黑着脸道：“你是不是有抱男人的癖好？”
这句话说得极度不客气。花无谢以为假公主会生气的，可假公主只冷冰冰地说了句：“我只抱过你。”
花无谢郁闷的心情忽然诡异地消失，他甚至有点窃喜和得意。“所以你怀了我的孩子，是真的？”自然而然就问出来了。
傅红雪将他放在床上，没有正面回答。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花无谢，说道：“我今天会用行动告诉你答案。”
“什么行动？”花无谢疑惑了。
傅红雪问：“你还是想娶我的吧？”
“不回答行吗？”
傅红雪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可以。”
“我能穿上衣服再和你聊天吧？”
傅红雪想也不想地说道：“不能。”
“为什么？”
傅红雪没说话。因为他的唇已经落在花无谢的唇上。
（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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