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苏慕颜歌

作者:夏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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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少华记忆(1)


      少华苍苍,渭水泱泱,君子之风,与之久长。
      这便是少华山。
      少华山与西岳华山峰势相连,遥遥相对,并称“二华”,但主峰低于华山,故其名曰少华山。
      有诗赞曰:踏遍盘螺径,峰登少华巅。山根通百二,世界俯三千。石井穿层障,松涛卷暮烟。珷枎何处觅,搔首问青天。
      少华山有三峰,分别为中峰、西峰、东峰。三峰紧紧相连,绵延两千多里。南边是深不见底的绝壁,北边是攀登艰难的陡坡,山势异常险峻。峰顶灌木丛生,松柏摩天,白云缭绕,怪石矗立。站在山巅上环顾,北有渭水如带,蜿蜒东去;东看太华山耸立云端,魏峨挺拔;南见万山起伏,直达天地;西望风烟万里,迷茫无涯。
      三百年前,散仙涵潮在此开门立派,取名少华仙剑派。少华仙剑派以剑法卓绝名冠修仙界,饶是立派已经千年之久的蜀山,与之相比也是不逞多让。如今门下弟子六百,虽不比蜀山、昆仑之规模,但在慕染白的授业下,少华仙剑派却是显得标新立异、独树一帜,实乃修仙界的一朵奇葩。
      只是立派之初,少华仙剑派为众修仙大派所不容,各派明争暗斗,却最终将矛头指向了涵潮的少华仙剑派,一时间争斗水生火气、无休无止,最后逼死了涵潮,造就了今天的慕染白。
      那一段往事,还要从两百多年前说起。
      ******************
      两百多年前。
      玄月城,弈剑阁。
      烈阳正盛,烤炙着十丈高的祭台在人群中瞩目。祭台斑白,在众武林豪杰的眸中倒映的一片炫白。
      而祭台之上,矗立着一根显眼的石柱,石柱染着斑驳的血迹,血迹早已干涸,抹着石柱成了片片鲜红的颜色。这根石柱,抒写着曾经在此殒落的一颗颗生命。
      此时的祭台上跪着一个小女孩,乌黑的长发拖至脚迹,散发着淡淡的栀槿花味道。小女孩被镣铐锁住手脚,镣铐的一端在石柱的中部被固定死。任凭小女孩如何的挣扎手脚,都只能听到镣铐沉闷的金属声和着小女孩恐惧的嘶喊。
      “哥哥,沫儿好怕,沫儿知道错了,哥哥快来救救沫儿吧....”
      弈剑阁阁主南宫乾高高在座,须发皆白却是精神矍铄,眸子里透露出逼人的精光,宽大的长袍上绣着熠熠生辉的利剑和棋局,在他的认识中,人生就是拿着一把剑去和别人对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的目光总是能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他俯视着座下的中原众武林豪杰,沉声道,“承蒙众位武林豪杰抬爱,弈剑阁又迎来了五年一度的拭剑大会。大护法预言,本次祭剑将可以安享三年武林盛世!”
      南宫乾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三年的武林盛世啊!和平安逸的生活,是武林各派掌门一直所期待的,如今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也是让他们着足兴奋了一把。之前还有些人在担忧祭台上小女孩的性命,但此时都是望着高坐上的南宫乾,高呼,“祭剑!祭剑!”
      听着座下人群的呼声,南宫乾舒展开眉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抬眼望向祭台上心惊胆颤的小女孩,他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呼声,“这个小女孩名叫慕容槿沫,血脉源于鲜卑皇室慕容氏一族,正是本次拭剑大会的祭品。也正是因为有她,此次祭剑才可以收到三年武林盛世的效果。”
      “南宫阁主英明!”
      虽然未自封武林盟主,但南宫乾在武林中称雄的身份,俨然已是无人取代。
      武林与江湖不同,武林都是一些名门正派以正义和秩序自居,而江湖却不同,江湖除却这些名门正派,三教九流人士皆有,如命相卜卦、和尚法师,甚至乞丐宵小等皆可称为江湖中人。
      武林盛世是那些掌门的殷切期望,他们以为他们就要做到了,但他们似乎忘了这个小女孩背后的可怕力量。
      烈日下,就在此时,一袭长影自人群的一角缓缓走来,黑漆的眸子注视着祭台上的小女孩,一股强烈的杀气从那里散发,逼迫着人群给他让出一条路。
      小女孩惊颤的目光注意到了来人,满脸的欢愉,“哥哥!哥哥!”
      南宫乾见来人一身素白衣衫,手执一把古朴刻着细纹的剑,带着丝怀疑,南宫乾道,“少侠不请自来,还望报上姓名。”
      “慕染白,”低低的一声,不顾所有人的惊讶,他转而将目光对向南宫乾,冷意弥漫,“放了小慕容,否则....”
      慕染白手中的剑铿然一声出鞘寸许,剑刃银白如昼,晃动着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吸了口冷气,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座上的南宫乾却是哈哈大笑,作为中原第一大势力弈剑阁,既然吸纳不了慕染白,又怎么会再让他存在下去。江湖的履历让慕染白变得残酷无情,想要杀他,就必须抓住他唯一的弱点,那就是和他相依为命的慕容槿沫。
      所以此次祭剑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引出慕染白,然后再将其诛杀。祭台的四周都已经设下了大量的埋伏,今天慕染白就是大罗神仙也是插翅难逃。南宫乾停住笑,胸有成竹的缓缓捋须,“拭剑大会每五年一次,祭剑也是由来已久,慕少侠说放人就放人,那慕少侠视武林盛事为何物?视我弈剑阁颜面为何物?!”
      “什么武林盛事,什么弈剑阁颜面,我统统不管,我只要小慕容的安全,”慕染白的话铿锵有力,他握紧手中的清落,他知道,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人的。
      南宫乾精芒一闪,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狠辣,“哦?久闻慕染白的清落剑下无活口,今天我弈剑阁倒想见识见识你的剑到底有多快!”
      他的话刚完,就见两侧的丛林中黑影连闪,黑黝黝的箭羽铺天盖地的攒射而来。慕染白冷哼一声,清落剑如流水般出鞘,银白的光在炽热的烈炎下将那一袭身影掩盖,只听“当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众人就只觉得箭矢迎头飞舞,呼啸声震耳。
      当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所有人放目望去,就见慕染白竟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零星的掌声从南宫乾的袖袍间传来,南宫乾一边抚掌一边赞道,“果然不愧是大成者,剑术当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也微微一惊,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些箭矢就会要了慕染白的命,但本以为他会负伤,可如今他不但毫发无伤,而且眼中的杀气更重,这可是名箭飞虻啊!
      南宫乾心里一阵悔痛,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大成者的实力。他挥手,慕染白身下的石板突然深陷下去,偕着慕染白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哥哥!”
      祭台上的慕容槿沫看着这一切,惊惧的大喊。
      两丈长宽的石板落入地下,形成了一个高约三丈的密室,慕染白身形刚落,就被一连串从墙壁中刺来的剑惊醒,身形急纵躲过这些明晃晃的剑尖,他一剑挥去,剑气隔着厚实的墙壁打在里面的人身上,那些人当场毙命。
      忽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慕染白注意到两侧的墙壁正在向着中间挤压,准备将自己夹死在地底。他一剑格挡住墙壁内再次袭来的剑尖,点足便飘身而上。
      听着下面传来的剑击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眼见陷下去的凹地正在从两边急速合并,南宫乾的心稍稍宽了宽,心想着你慕染白就算太厉害,但在如此环境下你也总该是非死即伤吧。
      可是慕染白偏偏不如他所愿,那抹素白衣衫飘身而上,仍然完好无损的立足在所有人的眼际。他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目光骤然对上了南宫乾,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弥漫。
      南宫乾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大声发话,就见那袭白衫向着自己的方向驰来。被人紧紧锁定的死亡感让他花白的胡须抖动不已,他挥退身旁的人,大喊,“机关!机关!”
      弈剑阁的弟子使剑不使刀,但剑的造诣却是堪堪,弈剑阁称雄武林的真正资本是机关术。
      慕染白擒剑急速而上,他突然顿住身形,怔怔的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颤动。石板在他的脚下龟裂,尘烟弥漫在空气中,脚下突然显现出一根粗大的木柱,意识到什么,他点足而起,就见脚下的大地上涌出无数的木柱暴露在空气中。木柱的顶部尖尖,可以轻而易举的刺穿人的身体。
      慕染白不做停留,施展轻功从木柱群踏足而过,依然向着高座上的南宫乾逼去。清落的光在空中越发耀眼。
      “拦住他!快拦住他!”南宫乾胆颤的声音在祭台的四周回荡。弈剑阁的剑术一般,但南宫乾却除外,南宫乾是武林中少有的名剑流,但他自己知道,名剑流在对阵大成者时,胜算是多么的渺茫。
      蜂拥而至的弈剑阁弟子迅速截住慕染白的去路,在他与南宫乾之间堵成了一道无比厚实的人墙,其它人则小心翼翼的从两侧而上,紧紧的将他围在了垓心。
      能够将一向稳重威厉的阁主逼到如此狼狈地步,那这个人肯定不容小觑!
      冷眼斜瞥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剑,慕染白从不去看人,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即将是死人,而死人是没什么好看的。那些剑影呼啸而来的时候,他手中的清落爆发出一声轻吟,剑影尚未近前,就见血涌似箭,内围的一圈人纷纷颤动着倒地。
      骇人的神光闪烁在靠近他身侧的弈剑阁弟子眼中,拿着剑的手颤抖不停,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慕染白是如何出的剑、什么时候出的剑,而脚下却已是满地的尸身。
      慕染白什么也不管,眸中只有那高高在座的南宫乾,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而且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达到。他手中的清落如镰刀一般收割着弈剑阁弟子的生命。他只管向前,一步步的向前,身前的血液横流,尸体乱七八糟的倒了一地。
      南宫乾告诉自己要冷静,那么多临危不乱的经历让他稍稍静下心来,看着座下惨不忍睹的一幕,慕染白就好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神一样,两眼放光的挥杀着血色弥漫。
      眼见堵在身前的弈剑阁弟子越来越少,慕染白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南宫乾向着祭台旁的弈剑阁弟子使了个眼色,漫天的血影中就传来慕容槿沫的惊呼,“不要!”
      清落募然停在半空,慕染白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慌,迅速向祭台望去,就见慕容槿沫的脖间横着一把剑,一名弈剑阁弟子握着剑向他喝道,“慕染白,你如果还想要你妹妹活命,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魄人的剑尖将小小的慕容槿沫吓坏,听着她一遍遍的哭喊着“哥哥”,慕染白的心就止不住的一阵揪痛。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在杀人与被杀的枯燥中逝去。他以为自己就会这般的过完他的一生,但直到有一天,他在姑苏城遇见了沦为孤儿的慕容槿沫,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相同的身世吧,他收养了她,从此带着这么一个妹妹四海飘扬,浪迹天涯。
      慕容槿沫,毕竟是他唯一的牵挂。
      那把横在她脖间的剑在慕染白的眸中越来越大,慕染白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正当所有人纳闷的时候,那一袭素白衣衫却已经来到了祭台上,拖着残影慕容槿沫脖间的那把剑被挑飞,那名弈剑阁弟子满脸惊惧的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慕染白,清落横贯他的身体,浓浓的血腥,依稀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哥哥....”慕容槿沫闪着泪花,想扑到慕染白身边,可是手脚上的镣铐将她的步伐生生扯住,沉闷的金属声,她摔倒在地。
      “小慕容!”清落一舞,慕染白将剑上的人挑飞,迅速来到慕容槿沫的身边,扶起她小小的身体,“对不起,哥哥让你受苦了....”
      “哥哥不要丢下沫儿,沫儿知道错了,再也不会惹哥哥生气了....”呜呜哭的很是伤心。
      “哥哥怎么会丢下小慕容呢?小慕容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啊。”
      祭台之上,慕染白揉着慕容槿沫的头,小小的孩子傻傻的幸福的笑。弈剑阁的弟子竟没有一个人上来打扰,一个个提着心眼仿佛在等着什么。
      而座上的南宫乾,花白的胡须却是奸诈的笑了起来。
      镣铐冰凉,沉沉的锁在慕容槿沫的手腕脚腕处。慕染白心痛,清落在他的手中化过一道流光,“叮”的一声,慕容槿沫手腕处的镣铐便掉落在地。
      就是现在!南宫乾心中一动,袖袍重重一挥,所有人的眸中都瞬间变色。
      剑芒耀眼,正在为慕容槿沫劈开脚腕上铁镣的慕染白,感觉到慕容槿沫开始变得惊慌的眸中倒映着什么,就见一个铁笼突然从身后的祭台上凭空涌出,一个翻转就将他们关在了里面。
      铁笼牢不可破,罩住慕染白后迅速沉入祭台中,死死的将他和慕容槿沫锁在了铁笼内。
      原来这个祭台内设有机关!
      慕染白咬牙,手中的剑去势不减,“啪”的一声,就将慕容槿沫脚腕上的铁镣解开。募得感觉到身后有冷风袭来,他清落不停,向后挥去,行云流水将迅速围上来的弈剑阁弟子挥退。
      忽然他睁大眼睛,散落的发飘忽而起,他的身影已不知何时闪到了另一侧,将慕容槿沫抱在怀中,而他的背后,数把细剑没入他的背脊,鲜血染红了他背后的白衫。
      身手再快也快不过这同时而来的剑。
      “哥哥!”
      一把把剑闪着银光,时间仿佛都停止了,只能听到慕染白一声声沉重的喘息,清晰的响起在祭台四周每个人的耳里。
      慕容槿沫,始终是他不可改变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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