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生文

　　天使在唱歌——贺君随缘江流千古

　　我晃动着酒杯，里面是烈性的伏特加，轻轻地望着酒的颜色，咖啡色有点清澈有点混浊。
　　“缘，我终于杀了三老了，听说有人对我下了格杀令，你说我还能活吗？”我微微地抬起眼，望着在我面前平静地擦琴的男人。
　　“嗯？”他很久之后才慢慢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谁知道，”他的薄唇一张一合。
　　我注视着他。
　　“你就不会担心我一下吗？”我痞痞地笑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笑，或许是今天天气很好吧，“缘，我们认识多久了？”我把身体靠在吧台上，寻找一个最舒服的角度望着他。
　　“谁知道，”他依然很认真地擦琴，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望着他，想到我第一次见他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他也是在擦琴。那天天气很好，光从身后照进来，他穿着白衣长裤。

　　“你为什么喜欢琴？”我问了一个很久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一伸手按住他擦琴的手。
　　他缓慢地抬起头，“你为什么喜欢杀人？”他不答反问。
　　我愣了愣，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提， “你真想知道？……”我放下酒杯，邪气地一点点向他靠近。
　　“嗯？”他的眼睛很漂亮，连皱眉的时候也很漂亮，“你死了，我会怎么样？”他悠悠地问，定定地看着我，褐色的眸子里是我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的心中猛地闪过一丝痛楚，沉默了一会儿，却又笑了，“哦，我死了，你就自由啦，”我环住他的腰，把他向我拉进，“怎么样有没有动心了呢？”我把玩着他的腰，他的腰很细，纽动起来像是要断掉一样。
　　他的鼻息就拂在我的脸上，我闭起眼，陶醉在他的气息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忽然，他在我身下发出冰凉地声音，然后我感觉到我的身体一冰，有东西贯穿到了我的身体里。
　　终于开始了吗？我依然在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受伤。接着又是一凉，有清新的血的味道，我最喜欢的味道。
　　我低头望着我的腹部，龙型的匕首，“我送给你的，”我指了指。
　　“那……谢谢你了，”他冷冷地回答，当着我的面把刀拔出来。
　　血沿着到身体，沿着刀刃往下。
　　他站在光下，白衣长裤，以及一抹艳丽地红。
　　我望着他慢慢地倒地。

　　“缘，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杀人了吧！”我用眼神和他说话。
　　“不是因为你变态吗？”他挑挑眉。
　　“不，因为它能让我得到我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他还在皱眉，只有一秒钟的机会。
　　“嘭，”起身，靠近，亲吻。
　　他站着，睁着眼睛站着，一动不动。我辗转在他唇畔，然后从他身上慢慢滑下，“你的唇真甜。”我在笑，一直在笑。一地鲜血。

　　他望着我，唇一张一合，“我知道…………”是他那清冷却肯定的声音，“我知道，你爱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躺在地上喘息，原来——他什么知道，我慢慢闭上了眼，只剩下残喘。
　　“可惜——我不爱男人。”很久，他天使般冰冷地气息又从上空传来。
　　“嗯？”我挣扎着睁开眼，望着他，望着他嘴角冰冷地微笑，望着他慢慢擦拭着刀刃，望着他一个转身。

　　“嘭”门合上了。

　　追逐着他消失的地方，眼角有一滴清泪滑下。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爱我。”

　　天使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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