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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送老生晚会
2010年,六月某日,am.9:00整
少君拿着垃圾袋,准备去倒掉。
楼外的阳光,让半个月没有出屋的少君感到刺眼。他把垃圾扔到垃圾桶中,一手遮挡着刺眼的光,当然,太阳的光芒并不是他一手就可以遮挡住的。
散发光芒的物种不可能被人们遮挡住。
晒晒太阳是挺舒服的,确实,最好今天有事可以外出,不然再在寝室待下去,他要发霉了。少君可不想自己散步在校园内,这个想法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许晓男他们不喜欢打篮球,谁知道为什么,又不想和不认识的人打球,万一爱上谁了怎么办。
少君其实很喜欢瞎想。
许晓男虽然接近两米,但他特别不喜欢任何运动,尤其是篮球。这是一个传奇的男人。他们算是年少时就相识的好友,在兵荒马乱的高三去老师那画画准备考试的时候,许晓男曾不止一次对少君抱怨过他的身高问题。他们那时喜欢逃了课到楼下打桌球,渴了就去超市买冰镇可乐,超市老板娘在第一次看到晓男时深吸一口气。
“哎呀这小伙子,长这么高,真好啊。你打篮球的吧?”少君清楚的看到了晓男泛白的一张脸,嘿嘿一笑,自己挑可乐。
“不是阿姨,我不打球。”晓男拿起一瓶可乐准备付钱。
“啊~~~~我知道了,那你肯定是准备往模特方面发展,哟,小伙子可真帅啊。”老板娘不依不饶的拍着晓男的肩膀。
“不是,阿姨,我……在刘老师那儿学画画的。”晓男的脸,由白变绿。
“画画好啊画画,艺术家啊,哈哈哈哈哈。”看来这老板娘爱唠嗑。“这孩子真好,你随你家人吧?你爸多高啊?你妈呢?”
“呵呵,恩,我爸190,我妈171。”晓男抓起少君的手,转身飞奔,身后还传来老板娘高亢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真好啊,这孩子真好啊。”
“好你妹啊好。”晓男坐在凳子上,灌下一大口可乐,叨叨着。
“真好啊,这孩子,真好啊,大高个子。”少君一边打球一边笑话晓男。
“许少君同学,你疯了是吧同学?”晓男眼睛眯一条缝看向少君,“找屎是吧同学,恩?”说着就像少君扑过来。
……
这一天,晓男觉得特别崩溃,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第二天。
“啊呀呀,这孩子真好啊,多高啊?”一听这动静,晓男拔腿就想跑。少君一把拉住他,拽到收银台前。
“呵呵……内个,阿姨我194。”得,脸又绿了。
“啊~~~这么高啊,诶呀,真好真好。你打篮球吧?”就这尿性记性……?
“不介阿姨……我不打篮球……”少君瞟一眼晓男,发现这厮快崩溃了,正当准备走的时候,这阿姨一把拽住晓男,并拍着他肩膀。
“哦~~~阿姨知道啦!你肯定是准备走模特是吧!模特好啊模特~~~”
“阿姨....我不打球也不走模特,我是在刘老师那儿学画画的……”
“啊啊~~~~画画好啊,艺术家啊!你看你们刘老师多有才个人啊。你这么高,随你家人吧...?”……这老板娘记性不咋地。
“恩……我爸……190……我妈171……”晓男拽着少君的手,飞速跑回桌球厅。
……
“阿姨,来两瓶可乐。”这把少君准备长话短说,或者根本不准备说。
“啊呀,这孩子,真好啊,这么高~~~~~~~~~~~~~~~~~~balabalabala……”
“我草,明天我再去买水的时候我就在胸口挂个牌儿,牌儿上就他么写,我194,不打篮球不走模特,我在二楼画室学画画,我爸190我妈171,我他么未婚,你大爷再记不住我爆了你菊花!”
“……你赢了。”
那段时间少君严重怀疑,是不是老师知道他俩逃课总上超市买水喝,就故意找这么个老娘们儿去刺激他俩。
从此再没敢逃过课。
少君掏出电话,准备着要不就给晓男同学打个电话,俩人一起漫步个校园或者吃个烛光早餐啥的。刚掏出来电话电话就响了,一激动差点没扔地下,还以为他俩心有灵犀,看看来电显才发现乐队人打的电话。
“喂,川哥。”
“晚上有节目表演,一教报告厅,六点别迟到啊。”
挂了电话,给晓男打电话的动机就没了,晚上有演出,得回寝室练练歌。
啊…啊…唱什么好呢。
“下面请……额……”女主持在台上愣了一下,台本上面写的什么玩意……
漂亮的中文系女主持人朝天轻轻翻了个白眼,什么东西啊美术系这群人,以为自己在学校挺有名气就可以这样耍人玩!回想起下午彩排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乐队出场,于是她走过去问正在调琴的程禹川,女主持在学校素来以美貌而闻名,当然有些许高傲,拍拍他的肩膀。
“诶,同学,你们乐队到底叫什么啊?”
谁知身下正在调琴的长发男生抬头瞅了她一眼,充满不屑的来了句,“就叫乐队。”再就不搭理她了,专注的调着琴,手法轻的像在摸自己女朋友的脸。什么啊,难道她还没有他手中的琴好看?女主持的内心此刻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程禹川这种不屑的态度对她而言如同极刑一般,在这所学校里哪有男生这么和她说过话啊。
有些时候,好人与坏人是只隔着薄薄的一张纸。在这一刻的女主持就充当了坏人的角色,因为她当时心里想的是,不是不告诉我耍我么,那我介绍的时候就这么说,看你们乐队怎么收场。
却在真正上场介绍的时候,不知该怎么说起这乐队来。回头看了看幕后的乐队,大部分人都在看着紧张的她,唯独那个叫做程禹川的男生,还是手里捧着吉他,连一眼看她的动作都没有。坐在喧嚣的人群里,那个男生就好像静止的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想了想,还是真诚的报了幕。
“下面有请我校著名乐队……”
下了场后的她一直在看着场上的他们,他们唱了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她记得主唱叫少君,听起来是个有些女气的名字。但这个人在学校却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因为他有高高的个子,幽默的言谈,成熟的举止,时不时还来点小忧郁,所以很多很多的女孩子迷恋他。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这个人,可能因为自己在学校也是算美女那一栏里,所以对帅哥这一型还真就没怎么痴迷,反倒是那个叫做程禹川的男孩子一下子就印入她眼中,整首歌她都一直在看着程禹川,他对面分明有麦克,但却一直低着头弹着吉他,连一次嘴也没长开过,长发盖住了眼睛,盖住了脸庞,盖住了表情。所以她一直在想,这个人弹琴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也会像下午和她说话时那样不屑,那样漫不经心么?
在女主持发愣的过程中,一曲终了。
乐队开始下台,男主持推推她,示意让她上去,川哥与她擦肩而过刚两步,她听到下面的很多女生开始呐喊着,让那个少君再来一曲。
程禹川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把他的电琴装到袋子里放好,才转向少君说了句。“去吧,自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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