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有九命

　　赵秦山站在银杏树后面偷偷观望。

　　灰狸和黄狸还呆在那个路口。似乎是很饿，怯生生地对着偶尔靠近的路人唱讨饭歌。被调戏了半天也没讨到什么吃的，两只猫凄凉地在寒风里互相依偎。

　　昨天九命的确不开心了，今天早上似乎也还很郁闷。虽然没说什么，但在他穿鞋时九命倏啦一下跳到他膝盖上，狠狠瞪他一眼，凶凶地喵了一声，对着他的手就啊呜一口咬了下去，半天也不松口。

　　疼，赵秦山也不敢抽手，生怕就这么被割了腕。

　　没真的出血，但是肿了几道红痕。赵秦山把手揣在口袋里，犹豫着要不要靠近。

　　只要不摸，九命应该是闻不出来的吧，赵秦山在心里默默盘算，今天打了份虾，猫应该是吃的。

　　果然灰狸和黄狸看到他靠近，开心地翘着尾巴跑了过来，喵喵叫个不停就要往他身上蹭。

　　赵秦山连忙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灰狸和黄狸停下步子，不知所措地抬起脸，委屈地看着他。

　　赵秦山心里不忍，拿出装着虾的饭盒放到他们面前打开：“吃虾吗咪咪？”

　　小猫一拥而上，两个脑袋你挤我我挤你在一起吃个不停。

　　赵秦山趁他们吃得开心打算悄悄溜走，没走几步脚下一绊。低头一看，小黄狸跑着跟了上来，仰着脸冲他喵喵叫。

　　唉，赵秦山叹口气，道：“回去吃虾呀，我身上没吃的了。”

　　黄狸脸上一副扫瑞我不懂人话的表情，就地坐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赵秦山只好领着他又走回饭盒旁边，看着他们把一餐饭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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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半了，赵秦山今天又晚回来了半个小时。九命盯着墙上滴答滴答走得欢畅的钟，恨不得一爪子把它拍下来。

　　为了向赵秦山表明自己的愤怒，九命昨天没有吃饭，现在实在是有点饿了。他揉揉自己瘪瘪的肚皮，心里不由大骂赵秦山这个混蛋，随便就跑去勾搭别的猫！还把我的鸡肝给他们！

　　还……还敢骗我！

　　看我不咬死他，九命愤愤地磨着牙，今天早上我怎么就没咬死他！

　　赵秦山开门进来，怎么看都一脸心虚。九命跃上桌面，闻了闻赵秦山的手，似乎有点淡淡的虾的味道。

　　“你今天打虾了？”九命问。

　　“没……呃……是小师弟打了，大概身上沾了点，”赵秦山一脸诚恳。

　　九命跳上他膝盖，仔仔细细地嗅他的脸，脖子，胸口。

　　赵秦山被毛茸茸的脑袋蹭得有点痒，扑哧一笑。

　　“笑屁！老实点。”正在搜身的九命瞪他一眼。

　　“是是，”赵秦山忍住笑任轻薄。

　　九命闻了一圈，没有闻到别的猫的味道，倒是赵秦山大衣口袋里鸡肝的味道似乎越来越香。他一条尾巴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

　　赵秦山知他按耐不住，道：“闻完了没有？换个衣服我们吃饭好不好？”

　　赵秦山去洗手时九命无聊得坐在地上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过去闻了闻赵秦山的鞋。

　　小母猫的味道。

　　并不重。但却是新鲜的。就是昨天那一只。

　　赵秦山用手喂她吃鸡肝，还容许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今天赵秦山又喂她吃虾，两个人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赵秦山又骗他。

　　天网恢恢，鞋子证明了一切。

　　一股气沿着血管从他的下腹一路直窜上脑门，激得九命背毛都立了起来，焦躁地在房间里绕着圈走来走去。

　　赵秦山是他的人！他的！

　　赵秦山擦干手从厕所出来，就被一跃而起的九命扑倒在地，摔得他眼冒金星。

　　九命骑在他身上，嗖一下变成人形，狠狠地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怨气十足的噬咬。

　　赵秦山嘴上结疤的伤口很快又破了，血腥味在两人唇舌交换之间越来越浓。他也顾不得痛，试图用手推开九命，奈何这位置实在不得力，又不敢下重手，两个人拉扯了半天，衣衫不整，气喘吁吁。

　　九命虽然没经验，上一次实践也以惨败告终，但确实口传心记得了黑大仙十六字真言和二十句口诀，该干嘛还是知道的。

　　扒衣服先。

　　九命直接一把扯开，衣服应声而破，纽扣崩落，露出赵秦山大片肌肤，他眼睛一眯，一口咬了下去。

　　“嘶……”赵秦山倒抽一口冷气，都说又痛又爽又痛又爽，这么痛怎么爽！

　　再扒裤子。

　　九命直接往下一拉。

　　……拉……拉不下来。九命两只手又拽又扯了半天，奈何被奸者不配合，怎么也脱不掉。他又气又急，更加用力。

　　扯了半天，终于无力地停了下来。

　　赵秦山看着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不由叹一口气，伸出手去摸九命低着的头，“九命……你怎么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九命开口：“…赵秦山…你……你能不能……”

　　声音听着不对。赵秦山撩开九命刘海，底下一双眼睛不服气地瞪着他，紧咬着的嘴唇微微颤抖，看得他一阵心慌，赶紧勉强坐起身把对方搂在怀里，轻轻地摸着他头发。

　　“嘘…嘘…乖，九命，”赵秦山轻声道，“别这么吓我了。”

　　“……”

　　“嘶……”肩膀上又被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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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来路口放饭的宇文：

　　——小酸，小甜，过来过来。咦？今天不饿？地上这是什么？虾头？嗄！你们两个小家伙好厉害，还能忽悠哪个冤大头给你们买虾吃！真是粑粑的好孩子……过来过来，给粑粑抱抱……（敲碗）小糖，小醋，小麻，小辣，都过来，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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