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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瑀翘2
顾瑀翘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理睬,可是,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心总是抑制不住地抽痛。
像之前的无数次一般,他找自己永远只有一个原因。先是卑微地试探,一旦目的达不到就会原形毕露。
不善的口气,威胁的言语,甚至更恶毒的话。
谩骂,完全不像个父亲。
是的,父亲,这个赋予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从小在她生命里就没有扮演过父亲的角色。至少,作为一个‘尽职’的父亲。
她的童年几乎是在没有他的时光中度过,母亲一次次告诉她,她的父亲
是个有用的人,为了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在外边努力工作。她一直相信,也憧憬着,直到十岁那年,走投无路的父亲辗转回到了家乡,衣履破烂,眸色浑浊。她无法将他同脑海中那个伟岸的身影重合,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每次提及父亲都是泪光盈盈,原来,那并不是思念的泪水。
再之后,母亲终因操劳过度病逝,她被无情地遗弃,而他的再次出现已是在五年后,他亲眼看着她和一个男人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她忘不了,那时候,父亲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狂喜,那种胀满了的喜悦,看着她身边的霖嘉奕,扭曲的面孔。
然后,就只剩下无休止的纠缠和永远无法填满的欲望深渊!
抱着厚重的书本失魂落魄地走着,直到发现前方已无道路,苦涩地扬唇,嘴角却已尝到苦涩,笑得更加恣意。
然后就是死寂,身后,偶有几个女生欢笑而过,多少年来,这样的笑声对她来说都是奢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最终,摸出手机,按下了屏幕上的号码。
霖嘉奕知晓了情况淡淡应了声,嘱咐她到校门口等他就挂了电话。
她愣仲地捏着手机,心中是一阵难言的羞愤还有耻辱。木然地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心问,顾瑀翘,现在你全身上下还有那里不属于他?
片刻,缓缓地摸上颈间的细链,放到左胸腔的位置,或许,真的只剩下这里。
人一旦有求于人就会变得卑微,而她只是变得更加卑微。
到的时候,霖嘉奕车已经停妥。半开的窗口烟雾缭绕,似是等了一会功夫。所幸周末,校门口没什么人,她上了车,霖嘉奕载着她先去了银行,转了帐,他说去吃泰国菜。
她瞧见他眉眼生风,心情似乎不错。
她没有异议,她一向避讳太辣,但他喜欢。
到的时候,人虽然很多,他们还是捷足先登,和他在一起常常是这样,什么都有特权,反倒没了那些人生必要的挫折,有时候会想,太过顺风顺水的人生是否也是一种变相的乏味,尽管她追求的从来都是平淡的生活。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常常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她不想过度热情,特别是今天,她总是想保留最后的尊严,不想让霖嘉奕觉得自己见钱眼开,就算这句话说出来是那样无力。
她从来都不高尚,甚至可以说下作。
一边拼命想要保留自己那几乎荡然无存的可笑自尊,一边却恬不知耻地一次次利用别人。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想是‘情妇’这两个字对他们的年龄来说未免老套了些,应该说是什么?‘床伴’?‘炮友’?还是‘发泄品’?
霖嘉奕向来心情好,话就会变多,今天他就一直在念叨,他告诉她,他交了个兄弟,看得出,是惺惺相惜的那种,他鲜少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一是因为他这种人真正无话不说的哥们实在屈指可数,二是,他一向避讳在她面前谈自己的圈子。
今天却是破例了,他眉飞色舞地讲着的时候,她注意到他嘴角可疑的淤青,随口问了句“你嘴角怎么了?”
没曾想,他的动作停住,望着她,脸上竟有了丝惊喜,然后指腹随意地抹抹嘴角“没事!别担心”
她点点头,心中却有了一丝愧疚,其实她根本就没担心,随口问的,没想到他却是当真。
接下来,气氛愉悦,连仅有的一丝阴霾都一扫而光,其实有一点她必须承认,霖嘉奕虽然脾气暴躁,对她却是极好了,可以说无微不至。
她应该知足的。
虽然感激并不等同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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