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九章
卷九
钢琴大战后紧接着是期中考试,考试过后就是分文理科。我选择了理科,冷文卓选择的也是理科,但是我们却无缘继续在-一起。我在班上差不多垫底,而她却考了全校第一名,所以被调到实验高中的重点班了,所幸的是我依然在小眼睛班主任的班上。
牧冉,沈可,范家从都是分班后进来高一(二)班的,留在原高一(二)班的女生只有我一个,男生也只有四个,但是与我关系好的,差不多就只有张仰。新的高一(二)班有63个同学,除却他,我对其他人一无所知。
换教室那天,我原是准备帮文卓搬书的,但是大哥亲自来了,那还用得着我啊?我站在六楼上,手扶栏杆,无视来来往往搬书吃力的同学,心里莫名其妙的想着一些事。
为什么我会变得那么快?想起我从初中毕业被实验高中录取到现在,最多半年时间,我怎么变的那么快啊?记得受到通知书的那天,我高高兴兴去告诉母亲这件事。那时的我,多好啊!我只想努力读完高中,然后再考一个比较满意的大学,虽不能像朱亮那样考到国家名牌大学,但我至少可以上个像模像样的大学啊!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不是原先我所想的那样。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想到朱亮,我还记得二个月前的国庆节,我故意跑到武汉去找他。结果到武汉后,一打听我才知道武汉理工大学五个校区。天!我又不知道是哪个校区,只知道他在武汉理工大学,要我去找,那不是犹如大海捞针吗?最后,我只好打电话叫他来车站接我。幸好我还记得那个他说了一遍,我就记在心里的号码。
他比我大两岁,又早我一年上学。所以当我还在学前班时,他就已经读三年级了;当我跟着他的脚步赶到三年级时,他已经只有一年就小学毕业了。那一年,我十岁,在我的生命中我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我的母亲,她就在那一年永远的离开了我。就在那一年,我永远都跟不上他的脚步了,也不能在沿着他的脚步追赶了。
我们虽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却一直赶不上他的脚步,赶不上时间的脚步,不仅年纪,更是学习。在小学,我们的老师总是拿高年级的他做我们的榜样。他上初中时,我在村里上完学后,回家还要做家务,那时我多么希望我也上的重点中学,那样可以少回家,不用看继母的颜色了。但是梦想终究是梦想,当我以平平淡淡的分数考入一个平平淡淡的中学时,他已经进入重点高中了,差距就是差距,就像现在一样,我来到一所平平淡淡的高中,他却可以在大学里学习。他的高中比较忙,所有我们几乎很少联系,但是他在高三那么忙时,居然还跑回来帮我补数学,我要他以他的学习为重点,但他说老是做高中题太累了,所以帮我解题舒舒心,我居然信以为真。
当我朦朦胧胧的上完中学,幸运地步入高中的大门时,他却早已回不来了。我无聊时会想:他的高中生活是怎样度过来的呢?他是如何付出而考上武汉理工大学的?他的高中时什么样子呢?......
多么可笑的问题啊!即使我想象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想到。只因为从小学三年级后他所有的生活,再也没有我的参与了。就像现在的我,能想到我剩下的高中生活如何度过吗?不能!
当他在宏基客远站的候车厅里找到我时,我正在看一份报纸。他把手放在我的视线前,我没有意识到,拨开那只熊掌继续看,但随即那只熊掌又过来了,我火了,抬头准备骂一句“你他妈干嘛?找茬?”结果一看见那张脸,我马上结结巴巴地说:“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了我一眼,很悠闲的说:“看来你还蛮悠闲的啊!”
我没有理他,继续看那份报纸,我想把那个故事看完。
他大概看了我一会儿,见我如此执迷,于是便无可奈何地坐下,拿走我手中多余的报纸也看了起来。
当我看完故事,发现他也在看时,我一把夺过来道:“喂!我都已经等你老半天了。你准备让我在这里过一天吗?”
他很不屑的看着我,似乎不愿意解释那是我的不对,然后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停住问:“去哪儿?”
“给你换个地方。”
“哪儿?”
“对面有个火车站,可以一天24小时不吃不喝地坐在那里,这里晚上要关门的。”
我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别讲这种冷笑话,好不?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也笑了。”
我眼珠一转,笑道:“我笑不是因为你那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而是因为你终于知道要请我吃饭了。你还不说,我肚子饿的好疼呢!”
他也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请你吃饭?走吧,吃饭去。”
我就像一条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
吃过饭,我就跟着他搭乘公交回他的学校——武汉理工大学余家头校区。OH!天!坐上武汉的公交,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武汉了——人都快挤成肉饼了!
我们在公交上呗挤得死去活来。我抱怨道:“这什么破车!好挤啊!我都快揣不过气来了......哎呦!哎,前面的别挤了,踩到我的脚了。”
他尽量给我腾出空间让我看看我的脚,然后说:“你现在终于知道武汉也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了吧!”
“要是早知道这公交这么挤,我打死也不要上——哎——这司机怎么停车都不说一下——啊!还要上人啊?都已经没有地方站了!”
他无可奈何的用鼻子一哼气,说:“现在你知道了吧!看你还要不要乱跑。”
我瞟了一眼窗外倒着飞逝的景物,突然笑道:“没事。知道也没有什么的。反正,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倒是某个人还要在这里呆上四年。啊!四年,真漫长!”
他伸出手来打我,结果汽车一起动,他没有抓住,整个人扑到我身上,车稳了,然后他也站稳了。我故意委屈道:“本来让你打一下到也没有什么,好了,现在我吃亏了。”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下,不言不语。
真是太好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耐心真好。不过这一回,我可要好好气气他,绝不放过!
就像打日本鬼子时,好不容易冲出重重突围——到站了。我们下车,结果车上一大批人都下了。我气了:“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我们下了,你们也下。”
“你以为只有你才到这一站。何况这里又不是家乡,随手一招,车就停,随口一喊,人就下。”
“好一个‘随手一招,车就停,随口一喊,人就下’,”我笑了,看着下来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走,我明白是一个学校的。于是来一句感叹:“原来学校就是公交的集中营,把人集在一起再带走。”
“说什么呢?走吧!”他于是把我也往那个方向引。
我边走边道:“还是家里好。像你说的那个‘随手一招,车就停,随口一喊,人就下’,不像这里,过了还得走回来。”
“那是因为武汉大,人太多,要是按你说的那样,武汉估计每天都要死人了。”
“死人?每天?为什么?”
“想上就上,想停就停,那不堵车?”
“可是堵车与死人有什么关系?”
“被气死的。”
我开始还迷惑,他这话一出,我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心情顿时舒畅,于是挽起他的手臂,满面春风的说:“嗯!第一次来的感觉果然不错。走,带我去看看你的学校。”
他抽出手臂,尴尬地说过:“这个恐怕不好吧!”
我看着他那副怕被人误会的样子,抿嘴一笑:“算了,算了。走,快带我去瞧瞧你们的学校去。”
他于是在前面当导游,我当游客边听边欣赏楼房幢幢。武汉理工大学真大,区区一个分区,就让我眼花缭乱。看着那边的雄伟建筑,我指着最漂亮的那座说:“以后,我也要学建筑,我要设计出跟这一样——不,是比这个还要雄伟,还要壮观的的建筑。”
我正明明得意。他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他说:“学建筑要考美术专业,请问你美术行吗?”
“美术?”天!又是艺术!
我不理他继续欣赏,他也不在多言一语。
晚上,我们吃过晚饭后,他帮我找了一间旅店让我好好休息。他走后,我洗了个舒舒服服的大澡,躺在床上给他发短信。
“亮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亮嫂啊?”
发过去之后,结果我坐等不回,又等也不回,就玩了我手机中的游戏,后来玩的游戏也不想玩了,他还没有回。我就迷迷糊糊起来——
初三那年,我数学特别差,120分的总分,什么低分我没有考过,及格以上的高分一次也没有与我牵手。那时他高考也挺忙的,想不到听说我数学不行后,居然每两个星期回来一次。星期六与星期日就与我“泡”在一起帮我补习数学。
他家的楼上,他的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二个人。一般他要我先做,做不出来的先放着,然后帮我检查与讲解。我在做我的数学时,他就在做他的物理,化学,生物。那时我也太不服输了,拼了命也要搏一回,所以我就从早上做到晚上,中间他的母亲叫我们去吃过两餐饭。我虽是不罢休的精神,但他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知道他也很累,于是收拾了书,关了灯,轻脚轻手的离开。
第二天,我又兴冲冲的跑来——我们的家相隔并不远。他母亲告诉我他还没有起来,我就没有到楼上去吵他,而是在堂屋里与他的母亲闲聊。
“亮哥真是太棒了!成绩一直那么好!”
“好什么,这次考试又不行。”虽是这样说,但仍掩饰不了骄傲自豪的感情。
“熟话说‘人有失误,马有失蹄’,不是说他上次考试时恰好生病了吗?这又不是他的错。”我努力辩解。
“生病归生病。要是高考时也那样,哎——”
我沉默了!
这不是人所能决定的。我想我的中考也一样,考的不仅是成绩,更是机会。机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我的神志立马被吵醒,忙把手机打开一看,结果只有孤零零的两个字“睡觉”,连个句号都没有。
“就这么小气!惜墨如金!什么时候舍得多发几个字,标点也可以啊,会死人啊?何况这又不是要你写毛笔字......”我对着天花板乱出气,结果还是在无人回应中睡去。
第二天,我在一片敲门声中美美醒来。我打开门,面前一个头发散乱的女生对我吼道:“你是猪啊!睡得这么沉?这么大的铃声都没有听见?吵死了。一大清早就被你的铃声吵个不停。”
“一大清早?”我愣了一下,一大清早就被人骂了一顿,我还莫名其妙呢,我正准备想什么回时,手机铃声又响了。我看了一下门外的人,懒得理她,把门一关,就那样把一大清早骂我的声音关在门外。
我拿起手机,一看显示是亮,于是我很优雅的按下接听键,刚说了一个“喂”字,对方飘来一句“今天带你去东湖玩。快点下来!我在等你。”
这对话我就说了一个字,他却一句就把他要表达的意思说吗了。我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气愤愤地说:“怎么能这样呢?我的还是漫游呢?你就那样惜时如金?怎么可以这样?”我转个弯一想:不对。我把手机重新拿在手上一看,吓了一跳。“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今天早上的。最早的一个还是六点过一点,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啊......”
“哼,起那么早干嘛?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说完,我自己也笑了。
这天我们把东湖风景区玩了个差不多,除却陆地上,我们水上也不放过,那些吃的喝的当然一个也不能少。回来时穿过武汉大学,让我再一次感受文化瑰丽,历史的积淀:梧桐树我试了好几次,就是合不上手;樱花树下林木遮天蔽日,我站在下面看,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芒;桂园里烈士气息永垂,桂花飘香......我在滔滔不绝的称赞,突然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失落,我立刻闭上了嘴。回校前,我们先到户部巷尝尽武汉名味,一路上赏尽武汉夜市下的花灯绽放的耀眼,好不尽兴!
玩了两天后,4号他就送我回来。汽车站里我依依不舍,他倒是很爽快的说:“没什么,下次来,我照样带你玩。安心回家吧!”
“下次,还有下次!我可不想再来了,武汉有什么好?东西不好吃,坐个车又挤,睡觉也没有睡好......什么都不好,烦都烦透了。你以为我还想来啊!呸,我才不想再来了呢!”
他笑笑说:“那就早点回去吧!”
在进站口,我回过头看到他离开的背影,那么的孤独与萧索。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于是只好说那样的话让他以为我不喜欢武汉这个城市。武汉真的很好!樱花那么美,湖水那么凉,人那么醉......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我原本是想说“还不知道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呢”,但是我没有。我知道我这次来花了他很多钱,他每月的生活费也不多,为了让我玩的开心,这几天就让他好受的了,之后几个月还不知道他要怎样节衣缩食呢?我好心疼!他给了我那么多,我却什么也帮不上,甚至几乎也一点都不了解他。不了解一个人的他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他没有兄弟姐妹,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接受与承担,无人可以分享喜悦与泪水。
孤独的他不知道可以走到哪儿去?还可以独自一人行多远?
我伏在栏杆上痛苦的微笑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熊掌,我惊喜回头。亮?
回头看见那张自我耍酷,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的脸,我满腔的惊喜化为一拳击在那人的胸前。“张仰,你干嘛呢?不去挑个好座位?”
他“哎呦”一声过后,马上用手抚胸做痛苦状,说:“你谋杀啊!打这么重?”
我纠正道:“谋杀也用不着在光天化日之下啊?而且还是众目睽睽呢?”我看了一眼周围搬书的同学。
周围搬书的同学一听都愣住了,看着我们。我瞪过去,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
那些人一听估计我是不好惹的角色,于是低头马上离开。
张仰一听,哈哈大笑:“我想他们的确是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啊!”
“你也一样,一边凉快去!”
他一愣,随后才止住笑,说:“我想这才是卓茹的本事。不过,我还以为狗真的能该得了吃屎呢?”
“你说什么?”我将目光定在他脸上。
他马上又转变他那份十天看见他,至少有九天都是微笑的脸,别!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你以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强迫自己学做好学生呢?”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什么叫学?姐本来就是好学生。知道不?“
他虽然表面上说“知道,知道“,但我其实知道他想说”要是你都是好学生,估计全天下的学生都是好学生了“,但是我没有明说,毕竟我要是说出来他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啊。于是我没有理他,将视线转向紫藤花架上。
“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他似乎很不解风情:我找他聊天时,他说他要搞学习,现在好了,我安静不去打扰他,他倒好,跑来烦我。
“我说你是不是麻烦,怎么和麻烦长得那么像啊?你没听过‘别自找麻烦’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麻烦咯。不过,我可从来没有认为你是麻烦哦。“不知道她是什么逻辑,总是会从我的话中跳出刺来扎我。我并不打算回应。要想让麻烦离开你的最好方法还是沉默。
“刚才在想什么?给哥说,哥一定帮你。“他似乎不亦乐乎。
我于是只好转移话题说:“张仰,听说你这次考得不错啊?“
他立刻谦虚道:“有你这样的人垫底,我怎么能考得不好呢?你说是不是啊?“
我哼了一声,“是啊!怎么说我也是个第一,不像某些人最多只能算是第二呢?“
他不急,反而笑道:“第一现在去重点班了。现在我也是第一了。你第一,我也第一。哈哈……“
我拍了一下栏杆,眼珠一转,笑道:“是啊!第一走了。但是你最多只是我们五人中的第一。新组成的班级中,第一恐怕还不是你吧?“
他挠挠头,尴尬说:“这个嘛。好说好说!我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
我看着他那么自信,不想打击他,于是沉默不语。这时恰好有一女同学搬书上来,一不小心,书被散落在地。张仰见状,马上过去帮忙。听见那女同学不停的说“谢谢“”谢谢“,我就来一句:”听说古人有三防。一防登徒浪子,二防无事献殷勤之人……“
“你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我这时助人为乐。没有你说的那么讨厌?“
“我又没有说你讨厌,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哦。“我看了一下他,冷笑道:“助人为乐?那你就好好助人为乐吧!反正助人为乐不与我相干。同学,你还是先去找你的班级吧!”
那女生看了一下我,不名所以,又看了一下张仰,欲言又止。看她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张仰的计谋得程了。试想想,张仰手中有那女同学的书,若那女同学说不愿意,张仰必定不会轻而易举把书给让人家。若那女同学同意,一想我的话,觉得话中有话,又难免踌躇满怀。最后,行动证明一切。她抱着自己捡起的书去找教室,张仰便乐呵呵的跟在后面。可是结果转了一圈回到原地。不知道是那女同学有心事,还是根本没有看班牌?
那女同学不急,张仰倒是急了,问:“同学,你是哪个班级的?”
“我……我是高一(二)班的。”
“高一(二)班?“我和张仰同时叫出来。真是难得从一个鼻孔里出气。
张仰离开笑逐颜开,说:“高一(二)班就在我们身后。我们都是高一(二)班的。“
我看他那个样子巴不得腾出一只手来握手,只恨手中尽是书,只好握着书笑道:“欢迎来到高一(二)班。我叫张仰,你呢?“
那女生看了看我,才说“田惠芝。“
张仰想了想。我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要展示他的才华,于是准备走开,不料还是听见了。“兰心慧智,芝兰玉树。好名字,好名字!“
我还是忍不住插上一句:“她又没有说她是此“惠”此“芝”,你瞎猜个什么?何况,我再怎么不好,语文还是懂一点的。芝兰玉树比喻有志气,有前途的子弟。请问我们的大文豪用对词没有啊?“
那女生听了,先是抿嘴一笑,然后说:“‘惠没有错,’芝也没有错。“
“听到没有。我就说以我的文采,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想再争辩,张仰便引着那同学进去。我目送他们进去了,随即便转过头来。无意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双熟悉的眼睛。
“是他!“他也在实验高中吗?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那么巧?
就在那样的恍惚之间,他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当我想要再去确认时,他早就消失在人群里。我惊醒过来准备去追时,才发现在人群中逆行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上来都是搬书的同学,就我一个人这样横冲直撞的要下去,挤来挤去。以为很灵活,其实不知道撞到多少人,一片怒声与骂声,我都不顾。我只想找到那个背影,再好好确认一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