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同人]洁癖——终身误续篇

　　II.我的团

　　鸟兽鸣以号群兮，草苴比而不芳。
　　鱼葺鳞以自别兮，蛟龙隐其文章。

　　——屈原《悲回风》

　　办公室门被“啪”地打开，虞啸卿抬手戴着帽子，飓风一般刮出来。张立宪匆匆跟上他，瞥了一眼房间里靠在椅子上，脸孔憋得青青红红的一位少将衔军官。
　　“真的去缅甸吗？团长。”张立宪追上虞啸卿，担忧中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兴奋，“给我们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是全美式装备吗？”
　　“装备我要了，人没要。”虞啸卿已经健步如飞地走下办公楼楼梯。
　　“哦？”张立宪怔住。楼梯口等着他俩的几个挺秀身影围了上来，都是一脸既期盼又担心的表情，期盼的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大阵仗迫在眼前，担心的是他们老大的火爆脾气会不会又惹恼上峰。
　　“明天出发，全美式装备，中国远征军第一军新编师川军团。”虞啸卿已经走进了洒满秋日阳光的绿树庭院。
　　“川军团？”李冰何书光余治忍不住齐刷刷望向同样一头雾水的张立宪。
　　“嘿嘿，哥的老乡团！”何书光瞎乐，换了张立宪一个白眼。

　　几人办完各项手续回到军部行馆已经黄昏，虞慎卿从房间迎出来，“哥！爹等你们吃晚饭呢。”
　　虞啸卿看着他兴奋得泛着红的脸孔，突然道，“没门。”
　　“呃？什么？”虞慎卿怔住，张立宪笑着向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晚餐桌上，虞翱庭瞧着埋头吃饭的虞啸卿，“我听说给你一个加强团你没要，倒成了个没爹没娘的炮灰团团长？”
　　“嗯，那种没断奶只会告状的花腿军我才不稀罕。”虞啸卿闷声闷气哼了一声。
　　虞翱庭把眼光从他一溜小兄弟身上扫过，“就你们这几个缅甸打仗去？”
　　“滇西数百个溃兵站，能打的有的是，上峰已经批准我去收编组团。”虞啸卿抬头看着父亲，却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爷子沉默两秒，看了眼一直向他使眼色的小儿子慎卿，“嗯，啸卿，那把慎卿带上吧，快三十的人，也该建功立业了，慎卿学历高，和老外打交道也用得着……”
　　“没门。”虞啸卿断然拒绝。
　　“哥！”虞慎卿叫道。
　　“你已经被安排在昆明的军部任职，那更适合你，而且可以照顾父亲。”虞啸卿瞪了自己的胞弟一眼。
　　“你偏心！他们比我年纪还小，就可以一直跟着你南征北战——”虞慎卿手指划拉过埋头吃饭的张何余李。
　　“张立宪。”虞啸卿叫了一声，张立宪无奈起身，伸手向房门外，对虞慎卿做一个“请”的手势。
　　“我说过，射击，格斗，技能，体能，排兵布阵……你哪一项能赢了他我就带你上前线。”虞啸卿使出杀手锏。
　　“又来了！”虞慎卿愤愤叫了一声，“那我选余治！”他手指头戳向的余治差点栽到饭碗里去。
　　“不行，他会让着你。”虞啸卿拒绝。
　　“小何——”虞慎卿站起身招呼，何书光一脸无辜望向虞啸卿。
　　“我没兴趣看你俩比背书。”虞啸卿不留面子直戳要害，让虞慎卿和何书光都憋红了脸。
　　“你不用看李冰了，他不敢输给你。”虞啸卿堵死最后一条路。虞慎卿满腹委屈“咚”地坐回座位。
　　“溃兵不如寇，你真想带一支炮灰团打仗？”虞翱庭退出兄弟俩的战争，转了话题。
　　“我要的是有血性的汉子打硬仗，老兵是宝。”虞啸卿埋头扒饭，结束了讨论。

　　来到滇西的溃兵收容站，虞啸卿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些顶着虱子晒太阳的残兵败将，那些毒瘤般几乎成为民间一害的溃兵收容站，看不到半丝他幻想出的“血性”。
　　“咱团座这下可是抓瞎了，这地界儿上的苍蝇都比这些油子们有血性……你们说他能回头去求上峰不？”余治瞅着虞啸卿硬邦邦踢踏着青石路面向前走的背影，小声嘀咕。
　　“绝不可能。”张立宪斩钉截铁。
　　“那咱们就一警卫连冒充一个团去缅甸？”何书光讪笑。
　　“那是贪污瞒上，要上军事法庭的……”李冰嘟囔。
　　前面的虞啸卿突然停了下来，几个小亲随也停下，瞪着那能削人的锋凛背影在僵滞几秒后，风一般掉头刮过来。虞啸卿盯着他们来回看了片刻，脸上腾起久违的灿烂光彩，向他们挥手，“走，回营，操上咱们的家伙什——征兵！”
　　虞啸卿口中的“征兵”似乎更类似于“钓兵”。
　　仅有的两辆威利斯开路，张何余李一众精悍亲兵全身披挂成了新式武器展览库，这暴发户派头的流动军火大表演呼啸着穿街过巷，激起一片鸡飞狗跳。
　　他们这几乎已有扰民嫌疑的显摆队伍果然取得奇效，撇开沿路围观的农民和小市民的轰动效应，这一剂强心悦目的猛药，至少让收容站的渣子们不再打瞌睡。
　　“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就是——我的团！”虞啸卿吼醒青砖残墙间所有颓丧的铿锵宣言，手中新式武器射向灰天的轰鸣，无疑在一滩滩浑浊死水中激起波澜，那是投入烂泥中的耀眼火种，点燃了渣子们身体里所有未燃尽的物质！
　　“最重要的，有鬼子可以杀！”——那是熟悉的炮火，熟悉的仇恨，让死灰眼珠重新找到焦点。
　　十天后，从滇西数县收容站收编的两千人川军团正式成立。
　　走出最后一站收容所，虞啸卿命人把那面无头的刑天旗挂上了自己的威利斯。
　　一个拿着破脸盆站在巷口的兵痞让开路，仰望着那面白色丧布旗和端坐在车上挺秀如刀的身影从眼前呼啸而过。
　　“虞啸卿，啸卿——江山如画，美人公卿。啧啧，看来咱又有新东家了。”兵痞搓揉着脖子上的汗泥，瞧着远去的车队，砸吧嘴，“真是香饵，看起来挺好吃的！”
　　“喂，你个数鞋垫补袜子的吃货，又做白日梦呢？！”坐在杂草墙头的几个渣子冲他挤眼贼笑。
　　“兄弟，上！”笑容弯弯的吃货一声低喝，一道黑色闪电突然从他身后激射向墙头。
　　“今儿正式向各位介绍，老子的拜把兄弟——禅达狗王，黑豹！”懒洋洋的笑声和着惨烈怪叫回荡在死气沉沉的青天之下。
　　易水河畔，卿本佳人。

　　番外二《我的团》完。
　　2010-04-28／20:15
　　池塘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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