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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招摇一生的黑发服帖背侧,适宜长途跋涉的旅人行装,引灵力改双眸异色,人山人海中的悭臾悠然自得左顾右盼,同身旁凡人毫无二致,年轻姣好的面庞带着笑意辗转世间,即使失去目标也不惊慌。
自东方有什么隐约闪烁,几分不安渐起波澜,故到青龙镇,希望有所收获。
连绵阴雨有些不自然。
来往凡人匆匆而过,面露愠色。一路听来好像海上起了大风浪,往年时节是不会出现如此异兆,阻断航路不说,坏了渔民饭碗才是根本。悭臾身无分文,又不好插手俗物,本想速速离开青龙镇往海外一探,不料刚出镇子便察觉到什么。
寻了大半日,终究让他发现原委。
灵力流失过半,本是仪表堂堂出尘脱俗的仙人蛰伏丛林,奄奄一息。
救他全因伤口凶煞灼热之气,悭臾识得,那日少年背后的剑,过目不忘。灵力衰退,加之聚化人形,助其疗伤,悭臾已是不堪重负,几个调息都不能解决,看眼发肤多出有鳞片出现。好在仙人渡过危机,真当侥幸。
之后,悭臾觉得能遇见幽兰,实乃荣幸。简简单单交谈几句,困扰许久的疑惑迎刃而解。太古时期恩怨未了,木神句芒造访榣山无心为之,一代琴仙名震洪崖,却不幸陨落天界,然后便是千百年转瞬即逝,正如幽兰呢喃低语,又似不解问天。
在时间洪流中,我们这些活到今天承受无穷思念和痛苦的人,该何去何从?
“那名少年和其同伴并不下狠手,伤我元神即止,索取兰心蕊便离开了。可凶剑所致伤口依然蚕食我的灵力,倘若无你相救,我真熬不过此劫。大恩不言谢,若有所求,幽兰自当尽力而为。”
“太见外了……不过你可知他们去往何方?”
“重伤时听过,嗯,‘待交付后即刻前往蓬莱,事不宜迟’之类的话。”
蓬莱。废墟。余音。不归。
悭臾惊觉,海上狂风大作,似有不祥之力驱使。涌上心头的冲动使他十分不安,期待有所获却不想就此结束,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前去一探。
哪怕终局。
“万事小心。”幽兰蹙眉,本能叮嘱。木森境沾染新生之息,他对消逝的直觉异常敏感。悭臾谢过好意,瞬息之间御风千里,废墟一角突兀眼前。有所不同的是各种闻所未闻的妖兽遍布,甚至还见到“故交”四大凶兽之饕餮•穷奇的尸体。
角吭高歌,徽声鹤唳,前所未闻的刺耳之音弥漫,仰首视之,巍巍山巅的宫殿山耸立,不详之力引来红云数里、雷鸣万顷,伴随的弦乐时而张狂时而愤怒,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苍凉翻覆蓬莱上空。
黑龙大惊失色,遂而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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