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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你说,永远是多远?”
“……不知道。”
“那……以后,是多久以后?”
“大概……就是很长时间罢,一百年。”
“一百年吗?……呵呵,那么你会陪我等一百年么?”
“不会。”
“为什么?”
“愚蠢的事情我一向都不会去做。”
“陪我等一百年难道是蠢事?”
“当然是。傻子,难道我们要干等一百年?大眼瞪小眼地等,等到须发全白?”
“……那你说该怎么样做?”
“自然是边做别的事情边等。”
“别的事情?……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
“嗯。”
“就是……你明白了吧。”
“你,真的会……真的会陪我一起等一百年?”
“当然。因为,我也想看到我们的——永远……”
波浪拍打船壁的声音或轻或重地传来。
六道骸安静地靠在驾驶舱的侧壁上,双目低垂,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动船舱一处松动的地方。
“骸老大,咱们马上就能出L国的势力范围了!”驾驶着游艇的光头话音发颤,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
“哦……这样啊。”六道骸应着,琉璃似的眼睛淡淡看着隐约露出鱼肚白的天空。
“老大……您,是不是还在自责?”
“自责?……”为什么要自责?六道骸想着。
“其实,上次的失手,大家都没有怪您……老大,我们知道,您是绝不会出卖兄弟的!”光头激动地说着,油亮的脸颊发红,“是大老板在说谎!您没有和那个国际刑警串通!”
六道骸看着如此激动的手下,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狂笑起来。
“啊……是啊……就是啊……他怎么能这样说我?……”六道骸把手搭在光头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似地说道:“我不难过。只要还有你们这些好兄弟相信我,就够了。”
光头几乎热泪盈眶,止不住频频点头。
海上的探照灯亮得刺眼。光头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句:“老大,小心点。”随后便没了声音。
六道骸甩甩发麻的右手,将光头的尸体拽下了驾驶座。
然后自己坐了上去,镇定自若地控制着这艘被改装过了的游艇。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一个黑影如鱼一般迅捷地跃入水中。海面上几乎没有激起一朵浪花!黑色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游到游艇的后面,然后双手轻轻搭上游艇后檐,缓慢却有力地推动着游艇缓缓前进……
防御区的电网依旧像个躲在暗处的猎人一样静候在那里。
六道骸身上所穿的是特制的防电击服,所以那区区电击对于他还说并不奏效。
一人一艇很快便过了那防护不甚严密的边界。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然后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海水中,一口气游出了好几十米。
但他不该有分秒的耽搁,紧接着换气,然后又是潜游老远……
轰!!!!!!!——————
几十分钟前还近在咫尺的游艇已经被炸弹轰得尽数化为了碎片,冰冷的海面上是妖红的一片火海……
六道骸头也不回地往前游着,身前深色的海面已被那通天的火光映的灼然的烈红……
他深深吸入一口带着腥潮的空气,然后一头扎进了面前那片破碎的艳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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