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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孰是孰非
二楼雅间。
穆生拿出两支烟，递给高涵礼一支。
高涵礼摆摆手，拿出自己的烟点上：“谢了。我只抽这种。”
穆生盯着高涵礼的烟盒：“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种味道很淡的烟。”
高涵礼吸了一口烟，笑道：“是么？难为你还记得。我倒是都忘记了。”
“关于你的事，我每一件都记得。”
高涵礼吐出一口烟没有回答。
穆生似乎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着问道：“那个孩子……是你现在的情人吗？”
“不是，床伴而已。”
穆生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高兴一些，他凝视着高涵礼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拒绝我的吗？”
高涵礼皱了皱眉：“跟他没有关系。”
穆生再次陷入了沉默。
“涵，我那天在电话中不够冷静，没有说清楚，我不是心血来潮突然回来找你的……”
高涵礼打断他：“我也不是心血来潮拒绝你的。”
“涵，你听我说完。和你分开之后，我的身边再也没有过别人。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消息。我知道你在我们分手后去了英国，之后和朱文清结婚，然后你的母亲去世，你在去年年底离了婚。但是我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你，因为我知道，如果条件不成熟，即使我回来找你，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那现在条件成熟了？”高涵礼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是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我反思过我们分开的原因，因为我们没有能力。没有能力，就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就要向别人屈从。所有当年我迫不得已接受了家里的安排。但现在，我已经有能力为自己负责了。”穆生的神色间透出几分骄傲，他抓住高涵礼的手，热切地说，“涵，我们之间的阻力已经不存在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高涵礼把手抽出来，弹了弹烟灰，平静地说：“穆生，我的决定不是轻率做出的。”
“你的意思是……不行？”
“抱歉，”高涵礼歉意地笑了笑，“不行。”
穆生呆了呆，轻声念到：“as if he were refusing a piece of bread.”（注）
“你还记得。”高涵礼无声地叹了口气，“那么下一句你肯定也记得了，I’ ll not risk my heart a second time.”（注）
穆生一瞬间几乎落泪，“涵，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高涵礼掐掉了烟，缓缓说道，“其实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条件不成熟的话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看着穆生微微一笑，“不过，后面的话我就不认同了。现在的条件依然不成熟，并且，永远没有成熟的时候。”
“我不明白……”
“很简单。我们分开是因为我们双方家人的阻拦。没错，现在我的父母都过世了，你的家人也不成问题了。但是还有别的人或事呢？我们当年可以因为一个原因分开，将来就可以因为其他的任何原因再次分开。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非常理解你。毕竟我们不是独自活在世界上的。我们既然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就不得不承担来自于它的阻力，也正因为此，我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谈将来。”
穆生思索了一会儿高涵礼的话，抬头说道：“其实说来说去，你的意思还是不能相信我。”
“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或者确切地说，是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那外面那个孩子呢？”穆生的目光紧随着高涵礼。
“需要我给你解释‘任何人’的含义吗？”高涵礼反问。
“我以为你带他来是想告诉我，他是特别的。”穆生勉强笑了笑，“那么，你……爱他吗？”
高涵礼耸耸肩，“我会那么幼稚地故意带来一个人来给你看吗？至于我爱不爱他……这不重要，与你，与我，与他，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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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两句话摘自《飘》，是瑞德拒绝思嘉时说的。
as if he were refusing a piece of bread：就好像他在拒绝一片面包
I’ ll not risk my heart a second time：我不会让我的心做第二次冒险
（以上两句为本人自己翻译，水平不高请见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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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