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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嫕
不多时,便见院门大开,一个三十多岁的蓝袍女官带着两个宫人走了出来。女官见了赵飞燕福了福道:“我是郭材人。黄公公,赵姑娘,快进屋坐。”
众人入内,茶毕,黄公公即告退。郭材人安排飞燕在偏殿住下,又拔了一个宫人服侍。那宫人名叫樊嫕,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容长脸面,细巧身材,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衣。
材人去后,飞燕便向樊嫕打听郭材人的身份。樊嫕道:“郭材人是宫中教习,凡新人陛见前都要由材人教导礼数。”
飞燕笑道:“多谢姐姐的指点。飞燕初来乍到,万事还要姐姐照应。”
樊嫕也笑,“照应谈不上,我只是个丫头。姑娘不要客气,只管叫我的名字。”稍顿又道:“已是晌午。姑娘也该用饭了,我去取饭菜。”说罢出门。
不多时,樊嫕提盒返回。她揭开盒盖,里头是一荤一素,一大碗雪白米饭。飞燕见那菜肴不过是家常菜,且份量又少,不觉心里暗叹:这御膳房里饭菜比我公主府里的饭菜可差的远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笑道:“这饭菜好香啊,你和我一起吃吧。”
樊嫕推辞不过,就端来自己的饭菜和飞燕同桌。飞燕见樊嫕的伙食不过是一碗糙黄米饭,饭上卧着几片酱罗卜。飞燕忍不住道:“你们平常就吃这个?”
樊嫕神色一黯,“我只是个三等丫头,还能吃上什么山珍海味?”
“别难过,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会把你当亲妹妹看待。”飞燕笑着挟了几筷肉丝放在樊嫕的碗中。
飞燕又道:“听你一说,宫人应分不少等级吧。”
“宫人最高级别是长御,挨下来是材人,材人以下还分四等宫人。各级别的吃穿用度都是不一样。姑娘,你刚来,没有位号,姑且按着一等宫人分例来安排膳食。”
飞燕心道:原来你不过是个倒数第二等的丫头,难怪吃得这么差,不过依你的话来看,这头等宫人的伙食也比你强不了多少。这皇宫也太抠门吧。
“宫人都分这么多级别,那么宫人的主子也该分好多等级吧。”飞燕问。
“是呀,后宫皇后以下分十四个等级呢。”
“那共有多少位后宫?”
“四十八位,不,加上姑娘应该有四十九位。”
天哪,自己以后可要和四十八人争夺一人宠爱。四十八人,一人一夜,一个月也轮不完。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要活受寡。飞燕心中暗暗叫苦,但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皇上的后宫入宫时都应是处子之身吧。”飞燕看似不经意地道。
樊嫕莞尔道:“不是黄花,怎么能入得宫呢?”旋又道:“我想起来,原先倒是有一位主子,入宫时是二婚,不过那是国舅力荐,才得入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的意思是指皇上不喜欢那位后宫,是否因为她不是……”说到此,飞燕脸色刷白,声音发颤。
“皇上的心思,我这么知道?不过,男人嘛,总是喜欢黄花闺女。”
“后来呢?”
“那女人死了。”
飞燕的心猛然一揪,“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姑娘,你为何要打听它?”
飞燕笑了笑,忙转换话题。两人边吃边谈,不多时,便盘底朝天了。
饭后无甚要事,略过不赘。
翌日,郭材人来教导礼仪。飞燕本来习过一些礼数,兼之人又聪慧,没多久便学得有模有样。材人见此,自然夸赞。飞燕也乘机恭维材人教导有方,逗得师傅的脸都笑成花了。
到了掌灯时分,忽见内监来传旨:宣飞燕侍寝。
没想到此事来得这么快。飞燕心如鹿撞,砰砰乱跳。
容不得她多想,郭材人就催促飞燕动身。于是,飞燕经过梳洗,坐上肩舆径诣成帝的寝宫--未央宫的白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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