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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
杨珩的样子在会议上遭到了杨琛的公然嘲笑,而杨珩只是笑笑,不以为意。杨琛倒是像打了场胜仗似的,洋洋得意。
难怪杨照一直器重杨珩了,杨琛和他比起来心胸狭窄又刚愎自用,的确难成大器。
我现在开始想,我从总经理秘书调任为副总秘书,究竟是升了还是降了。
晚饭实在一家高级餐厅,平头百姓望而却步,看到都会咋舌的那一种。环境幽雅,装潢高贵却又不落俗套,展现着主客的品位和情调,灯光柔和却不会失于暧昧,可见店主人的巧妙的心思。餐厅的正中是一架黑色的钢琴,一位身穿黑色晚礼服的高压女子正在演奏李斯特的《爱之梦》。
他细心而又殷勤地帮我布菜,席间谈笑风生,根本就没有冷场。可是,我却尝不出饭菜的美味。
“你经常这样哄女孩子开心吗?”我非常不合时宜地提出不适当的话题。
“这是礼貌,不是手段。”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不高兴。
我冷笑:“是啊,不过你这种礼貌很容易招蜂引蝶。”
“你在吃醋?”他盯着我。
我的脸立即冷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对不起。”他很诚恳地道歉。
我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只是如果你花花公子的本色还不收起来的话,不要再对我说认真之类的话。”
他叹口气,目光落进我的眼中充满着探索与询问,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失落:“我真的让你那么失望,那么没有信心吗?”
我不为所动,冷静地问:“那你告诉我,你究竟看上了我那一点?我自问容貌比不上你之前交往的那些女人十一,也不聪明,性格也不好,如果作为一个下属,能力上还可以勉强过关,但是作为你要追求的对象,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你看中的。唯一让你印象深刻的也许就是曾经毫不留情地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所以,我觉得你这样做不过是想要报复我,或者是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抱歉,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一个尴尬不堪的境地。如果你觉得我曾经冒犯过你,那么我向你道歉,我只是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想卷入你设置的男女混乱的关系中,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奢望,不会打你的主意,我只是想安安分分地工作。你放过我好吗?”
他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反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以为,我是在戏弄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我闻言失笑,不过笑得有些苦涩:“难道不是吗,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是真心的呢?在我看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平日里对其他女人所用的手段,我不会傻到明明知道,还自己跳进去,自取其辱。”
“那你说,”他锁紧了眉,“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我垂下眼眸,低声说:“是否真心,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了伤害我、报复我而接近我,那样真的很幼稚。”
他腮边的肌肉微微的缩紧,又缓缓地放松,终于,他坚定地看向我:“好,我会证明给你看。”
从餐厅走出来时,我的精神有些恍惚。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我被一个强力向后拉去,刚刚跌进身后的怀抱,一辆汽车擦身而过。
“你没事吧?”他扶着我的肩,紧张地问。
“没事。”我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原谅我吧,我精神真的很差。
他绅士地扶住我的肩,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谢谢你。”我轻轻地说。
“你不舒服吗?”他揽着我的肩走向车子,帮我打开车门,然后上车,“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我系着安全带,笑了:“你现在刚刚带我从餐厅走出来,然后又带我去医院,以此来证明这家餐厅是多么不卫生吗?”
他释然一笑:“没事就好。”
我合上眼,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爆出了我家的地址,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开车送我回家。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便不再是见面就剑拔弩张,或者分外尴尬了,变化很微妙。工作上我们是亲密无间的伙伴,而工作之余他却不再是我的老板,总之,我们的关系变得似乎暧昧不清。但是,自从那天晚上说清之后,他也的确没有再说或是做任何一些让人误会或者让我尴尬的话和事。他变得守礼,私生活也很检点,各大报纸再也寻不到他的任何一些花边新闻,他似乎真的改了性了,按时上班,勤奋工作,对我的要求也很严格,从来没有徇过私,但是工作之余却很是周到而体贴。
我们早已成了公司的焦点人物,虽然我听不到,但是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在谈论我们。他们理所当然地将我们看作一对情侣,我成了一只飞上枝头的麻雀。
由于传言的缘故,杨琛找过我。他要确定我和杨珩之间的关系,再判断我与他究竟是敌是友。
“公司不就是这样,爱说人是非,有点风吹草动就成轩然大波。”我面无表情地说。
“无风不起浪。”他直视着我。
我轻笑:“有风不假,但起不起浪由我决定。”
他应该很清楚杨珩的个性,风流浪子、花中蝴蝶,怎么会因我这样毫无姿色的其中一朵而停留?他这一时,连迷恋都算不上,只是不服气,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能抗拒他的魅力,凭什么?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出生开始就感动这世上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一旦遇到,便自尊心受创,不能容忍,誓要将这样东西弄到手不可,不然,颜面何存?为了颜面,便下定决心,取得其信任,一旦得手,弃若敝履。
我怎么会傻到去做他的敝履?
杨琛沉吟半晌,终于点点头:“那,你在副总那边要好好工作。”
杨二少对我这只麻雀必然不会付出真心,即使真的动情,门第悬殊,那样的豪门又岂容我踏足?跻身豪门,不过是痴人说梦,想来,我在杨大少的眼里是一个实际的人,不会白日做梦,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尚可信任。
我释然而笑:“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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