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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背影
十一月,B市发生了一桩大事,举世震惊的高楼火灾不仅吞噬了几十条人命,更在一时间社会成为了百姓、舆论最重要的话题,街头巷尾间气氛凝重,除了哀思,更多的是深思。
这个时候娱乐圈也非常识趣的低调行事,所有活动能延期的延期,不能延期的就取消,至于少部分迫不得已得准时进行的,那就一切从简。《深门》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开机的。
作为《豪门》的姊妹篇,《深门》的故事背景由现代变为民国时期,除此之外,演员、导演照旧,当然也会有一些微调,比如在《豪门》里饰演女配的罗卿寒在《深门》里跃升为女一号,而偶像演员夏寒则成为《深门》此次唯一新增的演员角色。更特别的是,《深门》为了表现出不同以往的电视剧拍摄手法,特别邀请了以沈裴之、颜镜等为代表的一批电影圈新生代导演担任顾问,以期拍摄出拥有电影华丽效果的新派电视剧。
于是,号称投资过千万,集结圈内重量级演员导演的《深门》在几乎没有前期宣传的情况下,默默地开始了拍摄。
后来回想起来,《深门》剧组,可能是罗卿寒从艺十多年来最和谐的剧组了。
剧组中除了年轻的夏寒,和已近半百的施行这两位男性,其余所有主要角色全都是女性,更为巧合的是,所有主要演员全是国内各重量级电影电视奖项的获奖及提名者,真正是一部名副其实的《深门》暗斗!
由于这样的卡司,以至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深门》除了被媒体誉为拥有国内电视剧市场十年内最强演员阵容之外,更一直被暗誉为女演员明争暗斗的舞台。
说回到《深门》的剧本本身,之前提到过,投资方请了当红的小说家原奇作为主要编剧,而原作则是与《豪门》出自同一网络写手笔下,聚焦的是林氏茶庄内争夺家族产业的戏码,五个姨太太和两位男性族员各显神通,耍尽手段,将人性的丑恶与嫉妒表现的淋漓尽致,张力十足。
戏内角色各个阴狠毒辣,戏外大家却相处的出人意料的融洽,而这一功劳,还得归功于“人见人爱”的夏寒,由于所有主要演员的年纪都在30岁以上,因此,大家都把这个唯一20岁的年轻人当成弟弟甚至儿子来宠,其中尤以作为顾问导演的颜镜为甚,因为两人长的颇为相似,更被剧组戏称为姐弟,至于曾一度和夏寒传出绯闻的罗卿寒,则被大家公认为夏寒的妈。每日里,一伙人围在一起逗弄一下夏寒,聊点生活或者圈子里的八卦,相处的真是其乐融融,收工早了围坐在一起搓顿火锅,更是HIGH翻了天。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岁末12月。
一向善于进行公关推广的secret在时隔一年之后突然发力,与ABT合作,推出了一档女性纪实类节目《背影》,打着述说社会成功女性背后的故事这一口号,请来了刚刚留学归来的著名主持人司晨Michelle,而第一期的嘉宾便是罗卿寒。
节目的首播时间是圣诞过后的两天,12月27日21:00,但早在十二月初,国内所有一线城市的市中心户外广告牌、secret门店都已经挂上了节目海报,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巨大背影,海报上仅印上了节目名称、播出频道及时间,而ABT以及之前一起合作《极北之旅》的网络视频媒体,则齐齐推出了在城市中寻找着各种女性背影的节目预告片。可以说,secret又一次挑战了国内所有企业及传媒的神经。
“并不是想要述说她们背后的故事,只是想让你们从另一个角度,去了解她们!或许她们并不那么光彩夺目,甚至有时就和普通人一样,或许她们并不那么举止优雅,甚至有时会大大咧咧,或许她们的嘴角并不是一直上扬的,甚至有时候会背对着镜头独自流泪,或许,有太多的或许,只是平日里面对镜头,你们,包括我在内,都只能看到她们最美好的一面,而在这里,让我们一起从背影中,寻找真实的她们。”《背影》的第一期节目,就是在司晨这样一段并不长的独白中,揭开了神秘面纱。
后来回想起来,罗卿寒也没有理解,自己怎么会答应secret的要求,把这么隐私的一面都展露在公众的面前,或许,正是因为司晨在和她第一次见面时,说得这样一段相似的话吧。她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成功女性,但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在面对镜头时,一定是最完美的自己,甚至由于自小到大的际遇,她本能的排斥让外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而《背影》这档节目,却完全抛弃以往的对谈形式,以全新的纪实摄制片来介绍她们。
整整一周的跟拍,除了睡眠时间,基本做到了贴身摄制。一开始罗卿寒相当的不习惯,从早到晚神经绷的极紧,丝毫不敢放松,深怕自己疲惫或不耐的神情被拍摄下来,但沈裴之的一席话,却突然将她点醒。
原本选择进入演艺圈就并不是为了得名得利,演员对她来说,只是一份与普通人不太一样的工作,那么,一个人在工作的时候,感到疲惫、感到烦躁甚至是愤怒,是多么自然的事,她又何必去掩饰。更何况,接下这档节目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摆脱长久以来加诸在身上的包袱,或者说是一些外界的误解吗?
当然,沈裴之对她的这番开解,也全都被拍摄了下来。
但显然,罗卿寒的这七天,并不会过得这么顺利。一如过往的冬天那样,进入到十二月,剧组便全部转移到室内进行拍摄,由于阴森古老的大宅里无法安装任何取暖设备,即使戏服里衬了秋衣毛衫,甚至还贴了会发热的暖宝宝,但还是将一众演员冻的够呛。
为了避免说话时哈出白气,演员们在拍摄前都会含上一块冰块,打个激灵,便好整以待进入拍摄状态,大家都有丰富的御寒经验,尽量保证自己在美观的同时,又不被寒冷侵袭。但有的时候戏份需要,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比如罗卿寒,在第二轮冷空气到来的第一天,就有一场被人推落下水的戏份,而这场戏的顾问导演,恰好是沈裴之。为了这场戏,罗卿寒早就将专业潜水服上身打底加保暖,但真下水的时候还真是实实在在把她冻得哆嗦。
戏讲得是罗卿寒饰演的六姨太生辰当日被人从背后推落水中,一场大病下来,腹中胎儿流产的戏码,和她演对手戏的是饰演大少爷的夏寒和一众姨太太。
夜间的戏份,郊外大宅的湖面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罗卿寒跌进水里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见薄冰的碎裂声。由于剧中人物暗斗,跌落湖的六姨太没有被及时救起,在湖中挣扎了一会,险些窒息。也就因为这样,罗卿寒这场水戏拍的是极为辛苦。
“卡”好不容易导演叫停,过了这段戏,下一场,是转入室内救治的戏码。脱下湿透的戏服,只穿了一层干燥白衣的罗卿寒躺在阴冷的床上,浑身直打颤。所以说,有些镜头,不一定是演员演出来的。
戏一直拍到深夜,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在疲惫了一天后,匆匆散场,明天大家还得赶个清早回片场继续。保姆车一辆辆的开来把演员们接走,剩下的罗卿寒则是搭了沈裴之的车。虽然两人住的极近,其实蹭车的机会很多,但从这部戏开拍到现在,罗卿寒还是第一次搭顺风车,一是今天实在是有些完了,二是她真的有些累了。不顾《背影》的摄像镜头,罗卿寒一坐上沈裴之的车,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最终,车子的终点不是罗卿寒的家,而是市中心的医院,累了一天又因为水戏而着凉的罗卿寒病倒了,在车上就烧得滚烫的她,被沈裴之急急忙忙地送进了医院。由于没有床位,两人只能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打点滴。罗卿寒昏昏沉沉地靠着沈裴之的肩膀,一旁高高吊起的吊针瓶里,滴滴答答发着微弱的声响,要不是与罗卿寒相熟的陈子升正好值夜班看到,否则两人就要这么整整坐上一夜。
这一天是《背影》拍摄的最后一天,罗卿寒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而完片的最后,便是两人相互依偎,坐在走廊上打点滴的身影。节目播出后,意料之中的广受好评,各大网络和平面媒体都对secret与ABT这次的创新节目给予肯定评价,而在SNS、BBS和视频网站等互动网络平台,更将罗卿寒的这一集内容称为“最真实的演员生活”,至于两人最后相互依偎的镜头,更是赚了不少唏嘘。司晨在结尾处的独白,则是发人深省:“这个节目并不是想要把她们脆弱、甚至是不堪的一面揭示在公众面前,更不是为了博得某些人的好感去做作迎合,只想要本着媒体人的道德,还原她们真实的一面。请相信你的眼睛,请相信这个镜头,也请相信他们的背影。”
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罗沈二人如此暧昧的镜头并没有掀起又一轮的八卦浪潮,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两人的感情,又有什么能比相知相守,举案齐眉更能让人动容的呢?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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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预告
本章中出现的人物夏寒,是这次新文《为你写的歌》的唯一主角。
若是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可以关注现在开始更新的新文《为你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