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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试探
“姚小姐是谢局长介绍来的,想必一定是谢局的朋友了。” 宋炜琦眼中闪着精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可歆。
“哪里,只是经人介绍罢了。”可歆耐着性子敷衍着。
“听说姚小姐是师院毕业的,家妹正好也在那里读书,你们正好是校友。” 宋炜琦依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可歆,似乎还没有满足他的好奇,他倾了倾身子,问:“不知道姚小姐毕业后在哪里高就啊?”
可歆放下手中的筷子,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转过脸来微笑着看着坐在斜对面的宋炜琦。“我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有几年都没有出去做事。”
宋炜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眉毛轻挑,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郎峂不动声色地打断了。
“说到锦添我到想起件事来。”郎峂看着可歆,说道:“前两天锦添来电询问你的情况,我这次去南京也正好碰到他,他还询问过你的近况。你有时间就给他回个电话,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可歆听到郎峂提到谢锦添,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她心里明白谢锦添找她是要做什么。她攥紧手中的筷子,垂下头去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郎峂这样讲令在座的各位更加重视可歆的地位了,大家心里都在想那谢锦添是何等身份显赫的人物啊,居然几次三番地询问她的近况,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姚可歆来头不小,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其实郎峂是故意说给宋炜琦听的,刚才宋炜琦一直盘问可歆的情况,这令郎峂很是不悦,既然他想知道,那么索性让他知道的明白一点,省得他惦记。
“父亲,我吃饱了。”郎毅峰跳下椅子站在地上看着郎峂说道:“我可以去玩儿了吗?”
“把你碗里的饭吃完,不可以剩饭。”郎峂皱着眉看着郎毅峰的饭碗,碗里面剩了只虾,“为什么不吃虾?不许挑食。”
郎毅峰不高兴地撇着嘴,说道:“我不喜欢吃虾,再说老师都不吃虾,我也不要吃。”
他说得的话令郎峂哑口无言,一桌子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可歆,似乎在等着看她怎么办。
可歆看着摆在她面前一盘大虾,她轻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从小就不能吃虾,记得有一次贪玩儿,非要铭远哥带她去吃荣福记的鲜肉小笼,没想到那小笼里面放了鲜虾,她只不过吃了三四个小笼包,却浑身起了疹子,红红的小包奇痒无比,害得她都睡不好觉。铭远哥因为内疚,怕她抓破皮肤,就天天守着她,就连晚上都守在她的床前,为她上药、给她扇风,足足守了她一个星期,直到她病好为止。
她想起他是知道她不能吃虾的。如果他是铭远哥,应该会阻止她吧?
她慢慢地举起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只虾,放在自己的碗里,慢慢地拨着。
周暻铭咬着牙看着可歆慢慢地拨着虾,他真想上去夺下那只虾。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她在试探他,他知道有人在看着她和他,如果他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不能动,打死也不能动!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恨不得能有谁上去抢下那支该死的虾!
他看着她把虾轻轻地放在嘴里慢慢地咬下,看着她一点点吃完一整只虾。对他来说这个过程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甚至比上刑还要痛苦千百倍。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真的要疯掉了!
可歆默默地吃完了一只虾,又伸手夹起第二只虾,放在碗里慢慢地拨着。她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没有人看到她那悄然无声低落在碗里的泪滴。
周暻铭看到可歆已经要吃第二只虾了,他真的恨不得去撞墙了。他咬着牙掏出烟盒,抽了一只烟出来,急急地就要点火,却不知为什么点了半天都没有点着。
“暻铭。”郎峂皱着眉看着周暻铭,说道:“你什么时候也抽烟了?”
周暻铭这才想起司令是不抽烟的,而且也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抽烟。他闻了闻手中的香烟,不好意思地看着郎峂,说:“司令,烟瘾犯了,要不我出去抽?”
“我也说不让他抽烟。”林晞甄一边说着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不满地看着周暻铭,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是他就是不听,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抽起烟来,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周暻铭瞪了一眼林晞甄,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懂什么。”
坐在周暻铭身旁的邹信安仍不识趣地打趣道:“暻铭兄,看来你以后也是要被老婆管喽!”
郎峂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去客厅里品一品我从南京带回的雨前吧。”郎峂站起身,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可歆,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可歆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她低着头看着碗里剩下的半只红虾,觉得自己就是那剩了一半的躯壳,空空地、体无完肤地、残缺不全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没想到虾原来是这么的难吃,以前看到人家吃虾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现在真的吃到了却即苦又涩。更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吃虾,居然是为了试探他,而且吃得这么难过。
他没有动,没有阻止她,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不是铭远哥呢?可歆坐在桌旁看着手拉着手走出去的周暻铭和林晞甄,一个人默默地想着。
夜色朦胧,苍茫的夜幕笼罩着大地。郎府的客厅里却灯火通明,郎峂与他的几个部下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
“信安,最近外面有什么动向?”郎峂随口问着坐在一旁的邹信安。
邹信安一听司令问话,马上站了起来。郎峂微笑着示意他坐下说话。
“司令,最近保防处仗着保密局给他们撑腰,更加地嚣张了,这几天明目张胆地抓了好多人,弄得到处风声鹤唳,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抓到我们头上来了。”邹信安是跟随郎峂多年的兵杆子,一路从小兵做到了如今的职位,仗打得勇猛,但说话比较直,是个竹筒子藏不住话的人。
郎峂知道邹信安素来看不惯范林臻,对于保防处的所作所为更是不屑一顾,上次保防处挑拨他下属所管辖的二营闹事,邹信安为此也受到严厉的惩罚,心里自然有怨气,话说得重了些也是有情可源的。这次郎峂找他来吃饭,也是想顺便安抚一下他。
郎峂坐在那里并没有表态,他是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邹兄话说得到与□□有几分像,保防处虽然做的是过分了些,但毕竟仍是替国军办事,大家都是手足兄弟,还是应以和为贵。”说话的正是高级参谋宋炜琦,他似乎还是想维系军区与保密局的关系。
在郎峂眼里宋炜琦这个人虽有些智谋但心思过于缜密,是一个城府较深的人。他并不算是郎峂的心腹,但因其曾是黄埔后期学员,有一定的人脉,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稳住他也许就可以稳住很多人,所以今天让他一同来吃饭,也是想做做姿态,表示一下对他的信任。
“司令,依我看保防处抓人倒是无可厚非,但他们以我们的名义大张旗鼓地抓人却是别有用心,不得不防啊。最近有部分学校和报馆已经出现了异动,言论都是直指司令部,这样下去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弄不好还是要我们来背黑锅,他们这样做就算是同仁也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这话讲得婉转而得体,两边都不得罪,真是懂得说话的艺术。
郎峂微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秘书处处长郭世昌,这个胖子为人谨慎心细,处事比较周全圆通但过于胆小,做秘书可以,打仗是万万不行。
“各位只管做好份内事,我们主要是要保境安民,力求地方稳定。至于保防处……”郎峂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只要他们做得不是太过分,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他们。”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应道:“是!”郎峂微笑着抬手示意让他们坐下说话。
“司令,我最近听到点风声,听说保密局在各个军区高层身边都密派了很多人作为眼线,□□也是无孔不入,司令,您的身边说不定也有别人安置的眼线呢。” 宋炜琦看着坐在上位的郎峂,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却未到达眼角。“这个姚可歆似乎和南京关系非比寻常,司令……”
郎峂知道他话里有话,他知道宋炜琦暗示的是什么。他不动声色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讲下去。“我们毕竟不是嫡系部队,局作不信任我们也是有情可原,当初在西南成立保防处就是要监视我郎峂的动向,所以我的身边有保密局或是中统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可以了,其余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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