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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
茹歌嫁到四爷府上的第六天是她和钱陈馨的生日,以四贝勒的身份,陪一个格格归省的可能性约等于零,我和茹歌的见面机会不多,就借此去了四贝勒府看她。到了四贝勒府,按规矩先给嫡福晋那拉氏请了安,碰巧侧福晋李氏也抱着个孩子在跟那拉氏闲聊。
那拉福晋有些胖,在我一个21世纪的人看来她实在谈不上漂亮,但优雅气度给她平添了几分美感,李氏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长的还是不错的,可惜不大会化妆,粉偏厚了些。
请过安,那拉福晋将我拉起来时瞥到了我手上的链子,愣了半晌不语。倒是李氏将孩子交给嬷嬷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道:“咦?这不是爷从宫中带出来的那条链子吗?说谁戴的上就送谁的······”
“式样相仿的首饰多了,哪就一定是那条!”那拉福晋斜她一眼打断她。
我当时以为,一定是四爷也从宫里头弄了个相仿样子的七色石手链回来送人,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手链是不可能有第二条的。
比照起那拉福晋和李侧福晋的容貌,我本认为茹歌这样的美少女一定是颇得四爷宠爱的,可是在见到茹歌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时候,我便明白她过的不好。
“馨儿,你怎么才来看我?”茹歌拉着我回到她住的小院儿。
“才五六天,不至于吧?”我上下打量她:“你不喜欢那位爷?他长得也蛮不错的,我咋在你的脸上瞧不出新娘子的幸福呢?”
她眼睛望着墙上我画给她的那张和钱陈馨的合影,默默不语。
“新婚到现在,贝勒爷都没有来过,听贝勒爷身边的小桂子说爷最近忙的很,夜里都要歇在书房里头。”红霞不高兴的说。
我愣了,传说雍正脾气古怪是一点也没错呀,自己去跟康熙老爹要个格格来,却把这个美人儿晾着?不过雍正的勤政看起来是早就如此呀,难怪虽然大家对他的人品有诸多微词,但对他的勤政和功绩却不能无视,算啦,他那种人的心思可不是我能猜透的,反正知道茹歌将来很有福就行了。
“好了,今天是我们两个的生日,我们不提不开心的事情。”
我从篮子里拿出自己因材料有限,蒸的不成样子的蛋糕,和从大哥那里讹来的一瓶当时难得见的葡萄酒,又让红霞弄了根红蜡烛来,对茹歌说:“许个心愿,把这蜡烛吹了,愿望就能实现。”
“就你花样多。”
茹歌笑着眯上眼睛默念了句什么,然后睁开眼睛吸气吹蜡烛,不知道是她肺活量太差,还是那支烛火太顽强,亦或她许了太大的愿望让神仙也为难了,就那一支烛火还吹的扶扶摇摇,我生怕她吹不灭瞎想,赶紧帮忙补了口气吹灭了蜡烛。
“你呢?今儿也是你的生辰。让红霞再拿只蜡烛来吧。”
“不用,你好我就好了,你忘啦,我说过要跟你混的嘛!”
我这一句话把茹歌说的好一阵子感动,其实,今天只是钱陈馨的生日,而不是我陈馨儿的,我不习惯在别人的生日许生日愿望。
那拉福晋得知今天是茹歌的生日,让厨房给我们加了菜,我们两个对饮了一瓶子葡萄酒。虽说那酒度数不高,可无奈钱陈馨的酒量实在是有限,华灯初上之时茹歌已经不放心我这样回家。
“让马车先回府,明天再来接你吧,今儿你就歇在这里!”茹歌对于我的酒量有数。
刚想点头答应,听到外间门被打开,紧接着传来红霞颤抖的声音。
“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随即,里间厚厚的门帘被掀开,四贝勒将一股子寒气带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年纪不太大的小太监,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四爷身上还穿着华丽丽的朝服,外罩一件棕色的皮裘披风,像是刚从外头回府。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温度,脚上的靴子沾了雪水,在水磨石的地板上留下一双双脚印。
茹歌和我都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呆愣着看了这帅贝勒半晌,又对视一眼,赶紧上前请安。
“起来吧。”
他将披风解下递给红霞,眼睛仍望向我们:“听说今儿是你的生辰。”
我低头不语,他说了“你”,没说“你们”,这话当然应该是问茹歌的,她是他老婆嘛。
“回贝勒爷的话,今儿正是妾身的生辰。”
茹歌恭恭敬敬的回话。
“我今儿才听福晋说起来今儿是熹格格和你的生辰,这对镯子就赏给你们吧。”
他这一说,我俩都有些发怔,他知道我们是同日生的?看来我还沾了茹歌的光,讨到了件生日礼物,我不禁抬头看他,他和我对视,面庞如雕塑一般美好而无波,眼睛黝黑而空洞,什么情绪都读不出来,我最怕的就是这种读不出情绪的表情,移开了视线,瞥到小太监的手里托着一个打开着的锦盒,里头装着一对羊脂玉的镯子。
茹歌悄悄碰碰我的胳膊,我才想起要跟她一起行礼谢贝勒爷赏赐,看着毕恭毕敬的茹歌,我心里不由叹气,连夫妻之间都这么多的礼节,真是无趣!
看样子今天这位爷是要留宿在茹歌这儿了,我心里嘀咕着该找个什么话头告辞,不再继续当两千瓦的大灯泡。
“这是进宫选秀之前,馨儿画了送给妾身的。”
听茹歌这样一说我注意到四爷正背着一只手盯着我和茹歌的那张“合影”。
他又突然转过脸看我,开口道:“你画的?”
“嗯,是我······回贝勒爷的话,是民女所画。”
他无波的眼神让我不安。
“那个······天色已经晚了,再不回去,怕姑父姑母他们要担心了······”我等着这位爷开口接话遣我回去,他却闭口不言。
“外头都黑了,你今天······”茹歌小声对我嘀咕,她看上去有些紧张。
“黑了怕什么?你当我是走来的?你娘家府上的马车还停在大门口等我呢。”
看四贝勒似是默许,我赶紧行礼告退。
“奴婢送表小姐去门口。”红霞也借机溜了出来。
红霞提着灯,我披上大氅,小心翼翼的走出茹歌的院子,茹歌出嫁那天的大雪堆积起来,没有除掉的如今都冻成了冰。由于这具身子本不是我的,平衡性比别人要差些,这样的路况很容易滑倒。红霞走几步就回头等我一小会儿,我走路的样子惹得她直乐,我见惯不怪,倒是她的笑骤然而止让我觉出异样,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却看到了昏暗的灯火里四贝勒冷俊的面容,他的身后的小太监提着一盏漂亮的宫灯。
我僵在那里忘了行礼,红霞行了礼就被四阿哥禀退。
“对爷赏你的东西不满?”
“哎呀。”我一拍脑袋,刚才急着脱身,竟然把这主儿赏赐的玉镯子给忘了。
再回神,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只时才的白玉镯子。
“把手伸出来。”
“啊?”
我愣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好笑,伸手抓起我的左手,看到我手上已经戴了那只七色石的手链他愣住。
“这是谁给你的?”
这宫中之物都有记号的吗?他怎么知道是别人送的?
“······十四阿哥送的。”我有些心虚的回答。
以为他会为他那亲爱的十三弟斥责我,岂料他开口却念叨了句:
“你戴上了?”
这不废话吗?
他平淡的眼神终于有些异样,似是不解,似是不可置信。恼人的安静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滞了不知道多久,他又抓起我的右手,将那只羊脂玉的镯子戴上。
“走吧,我要去书房,顺道送你出去。”
路这样滑,他走起来却似脚下生风,我又出奇的慢,小太监提着灯快几步,慢几步,很是为难。他注意到了,回头走过来抓起我的胳膊扶着我走,确切说是提溜着我走,因为他还是保持着脚下生风的速度,而我几步一滑,所以他干脆架起我的身子走。
他说是去书房顺道送我,却将我送到了大门外,虽然他一路上闷着不说话,但我却强烈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暧昧,令人不安。想想这位工作狂说要去书房,是不是代表今夜茹歌又要独守空房?
“贝勒爷······”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现如今我都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如何去谈人家的夫妻之事?
他禀退了随身的太监,我仍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茹歌······哦熹格格那里······贝勒爷您彻夜呆在书房?要注意多休息······”
我话未说完却见他原本清淡的脸上满是好笑,我红了脸,干脆直言道:
“四贝勒爷,您莫冷落了美人!”
他稍微愣了下,轻笑道:
“你们果然姐妹情深······”
我没脸继续说了,赶紧钻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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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板催着要创作的小稿,有时候可能要两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