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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陌上花开,当缓缓归矣
上饶山殿内不似天阙,也远于不周,乃是个隔绝人烟之地。仙童仙姝一个也不曾见,冷情得很。凉薄的白纱帐无风自飘泊,花木鲜少,处处走不到尽头似的幽远。
我与菡江在楼闕中四下寻找,就不知昱殊究竟去了何处。我看他脸色不堪沉重,安慰道:“菡江你莫慌,左右还没人敢动昱殊的。你我分头找,我猜想她定是贪玩,在哪处睡着了。”
他略一颔首,又移了身子往别处寻去。我则左绕右绕,在一片摸样差不了多少的殿垣中迷了路。尔后忽闻得一阵鸢尾花香,不可捉摸地在空中飘着淡淡一缕,将我往那处引。
才恍然骂道他云刍仙和梦柯魔果然是同血通脉的胞兄。审美情趣差不离,就连折磨人的爱好也那么像不是么。这些一模一样的殿垣青壁,换做是他们定是绕得好不乐呵,且欢快着呢。
于是顺着那一缕淡香,我绕进了一座光怪陆离的园子。那光线只从天井内照下来,照的周围楼筑暗暗地,透着年久的木色光晕。门榄上镂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而柱子也隐约斑驳了颜色。自是与外面那飘泊的凉薄白纱帐不同,绛色帘子在房内轻挽,愔愔晏晏,我眯起眼看得不太真切。
而再看天井直照的园地上,一丛又一丛蓝紫色鸢尾欣欣盛开。竟就将满园光鲜都夺了去,令人睁不开眼。如今仙界乃已经入冬,这花期若不是是天阙哪位花仙改的,就是园子的主人施了术挪了花期。正当疑时,我才看清楚花丛中依稀是躺了一位人影来。
我稳了稳险些被惊掉的魂。
想我青鸾初音本是正大光明追春宫册子而来,却不想上饶连个招待自己吃口茶的仙童都没有,还让我在曲径幽深中寻了半日才摸到此处,行为都不觉变得偷偷摸摸起来。所以忽然见了终于有个人气,肯定下了一跳。
还未等我福礼而问,那人就忽地撑做起身子,惊喜地道:“我等你那么久,你可是终知道回来了?”
我懵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鸢尾花香一阵一阵扑鼻而来,和与梦柯在一块时的情形一样。
而这声音,不就是梦柯他朝思慕想的云刍仙?
“呵呵……回来了也不说话,还在生我的气么?”
云刍仙又是问了一句,淡淡笑道。他依是一袭白衣白靴,发丝并未束上,懒散倾洒一地。而那眉宇间的笑靥,清俊仙姿,果真和梦柯那张同样面皮上隐不去的魅惑一点儿不同。只是那双眼色泽浑浊,没有焦点。
我想起了,云刍仙和已经治好的眼的我不一样,他已做了六万年的瞎眼仙人。
只还是不等我说话,他又伸手指着身下一片花地。
“喏,你最钟意的鸢尾花,自你那年走,我就种下了。日日夜夜也被我施了法术开着……它们开了这么多年,就只等你回来看。
“你如今终于知道回来了么?梦柯。”
我似是千言万语梗在脖中,脑中惊雷一个又一个。
原来会遗传的,不单只有风流基因,更有断袖情缘。枉我还以为梦柯是单相思,没想到这禁忌之恋恋得是两情相悦,惊世骇俗这一出。
想我初音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凤族之后。在无意间撞破了如此断袖情深的惊天秘密后,若就此逃跑,传出去岂不丢脸。此番我定要学父亲白凤君一般,任多大的惊雷尴尬都轻描淡写的代笔而过。
所以我依旧是福了身,往他轻轻一笑,“陌上花开,当缓缓归矣。云刍仙有礼了。”
他似是一惊,只闭目皱眉,“你是谁?”
我莞尔,“不知云刍仙上还记得不周的青鸾初音么?”
他思索了一会,对我招手“你走进些。”
我往前走到他面前蹲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手里。他握着我的手半日,忽然轻轻松了皱眉,又笑道:“初音师侄可是才见了梦柯的?”
我此番便知了。因他是盲人,读心术还是得接触对方的肢体方才能运现。不似梦柯那时只用那双眼看着我,就知道我想去摸那荒冥海水。
我淡笑,“正是才见过的。”
他继续摸着我的手,眉头紧蹙起来,半晌道,“他竟为了我要成亲郁闷成疾去买醉? ”
我继续淡笑,“正是。”
云刍仙惶然,“原来他从来都是在乎我的,那为何他从不回来找我?”
我并未答他这句,这其间的纠葛我怎会比他们自己清楚,但我叹气道,“云刍仙何用谈起这些,你们本是胞兄,恐怕于理不容。”
没想到云刍仙却扑哧一笑,“小师侄竟与我说教了?那你肚子里的孩儿是怎么回事?彼时我这不周云霄殿也不想当众拆穿你。”
我的娘诶。
我在心里哭叫一句。原来他并不是个善茬儿。他却释然轻笑,“他其实并非是我胞兄,梦柯真身乃是我做出来的一株鸢尾。”
“我的娘诶!”这回我真惊得脱口而出,“师叔莫不是与我玩笑吧?”
云刍仙见我这般,又缓缓道,“我以前闲来无事,竟就照着自己摸样做了一个梦柯出来。没成想从今往后,我那万年未动的凡心,竟就被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给动了,着实可笑。”
捏了汗,继续听他老人家回忆。
“他性子烈,知道这事气得不理我,堕了仙入了魔道。可他哪里知道,千帆过尽我却只想看他这独独一株花开。”
这一番情话实在是缠绵悱恻,只是从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刍仙口中吐出,诡异得让我掬一把辛酸泪。
我干咳几声,想起正事,“云刍仙见过我那小侄子昱殊了么?”
他懒懒地抬头,“见过了。”
我急忙问,“那她现在何处?”
我的春宫册子又在何处?
云刍仙慢慢由我扶着站起身,在那片欣欣盛开的鸢尾中不紧不慢地笑道,“初音师侄你方才说,陌上花开,当缓缓归矣。情状意味都好得紧……我想,司渊对你院子里那株桂树,怕也是这般想的吧?”
我眯眼吸气。
忽地想起梦柯那双魅惑百生的眼,原是出自面前这位大仙脸上。此时若是将那双眼装回去,那一定比梦柯还要魅惑阴邪。
于是故作温良地眨眨眼,“师侄并不知。”
他又笑道,“你不知,你肚子里的孩子定是知道的。唔,待生出来问问就是了。”
我狠下心咬牙道,“师叔想要叔侄做什么,师侄做便是。”
这时云刍仙才满意点头,将袖子一甩,“你去把梦柯带回来。我等不及见他了。”
我叫苦不迭,咕哝一句,“那极炎魔境是想去就去的么?”
云刍却伸手,念咒轻招,我抬眼就见银色白驹踏云而来。
的确是匹膘肥身健的好驹,毛色纯正,气吐纳兰。他轻抚那灵兽许久,对我说,“便由骏机带你去。我这坐骑骏机,向来来无影去无踪,你直往那魔宫去,不说二话就将梦柯带回来。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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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不是一般的冷米。。。。= =、、、小谙素纯正的南方人,看到雪都会叫个不停的那种(——可怜人)。结果来武汉就被震慑到,大家在的地方都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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