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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殿内风云
由此望着殿内场景,我不觉摸上左肩。就是这左肩上的伤,让我险些落上“老寒肩”的病根。虽然答应了司渊再不去计较阮玉将我打回原形一事,但私以为只不待见不欢喜她,不能算我青鸾初音有多小器罢。
这时在师尊一旁添茶伺候的小童子,听了师尊几句吩咐后,便往恭候在殿外的茗泽我们一行人走来。先一躬身行了礼,脆生道:“师尊有令,让茗泽师兄,菡江师兄,初音师姐你们进去,师尊说有话要交代。”
“有礼了。”茗泽也一躬身向他回了礼,对我们道,“我们进去吧。”
于是我们便跟在小童身后徐步进入殿内。只见偌大的殿堂里,青黄色账帘拢在绛红色柱子上。尔后正座的墙面高高地挂了一幅吊睛白虎俯瞰万山图,状似壁画,十分威严。画下长几上,陇了一只点了檀香的麒麟香鼎。这饶人的檀香烟,就从麒麟嘴里吐雾而出。正座之前,端正地摆了两排太师椅。我不动声色的边走边看了几眼,坐在这两排太师椅上的,一一正是三仙岛的蓬莱缇须道长,方丈长卿道长,瀛海岳台道长,上饶葛仙山的云刍仙,还有正在对我一脸坏笑的璇玑君和那花间阮玉。
那三位道长也看着我们三人,自是长须白眉,鹤发鸡皮,仪态雍容,面目慈祥;而云刍仙并未有所动,亦是直直端坐眼向前方。然后我直接忽略掉白隙,看向阮玉时,她一脸平静,对我们抱以莞尔,与当年一脸戾气的摸样判若两人。
走到殿中间,我们三人轻轻向各位仙家行礼。司渊望了我一眼,略一点头。师尊一抬手,点头对着山刍仙道:“除了那已赴凉风山的大弟子二弟子,并了那暂有事不能在此的四弟子五弟子,山刍仙君,这就是我师侄的几个徒儿。”
“哦?快走近些给我看看。”
我抬起头,与菡江他们一起走到山刍仙前,还未作揖福身,一只手便被人用力一拉,没站稳,差点滚到山刍仙怀里。
正当我被这一吓不知所以时,一只手便覆到我的脸上,然后是另一只手。开始细细地摩挲,从我眼睛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巴。我抬眼,才发现山刍仙眼色混沌并不甚清明,原来是位盲人。
然而他一袭白衣,面色清俊。面容似是十八九岁少年郎,眉眼却又像是经历沧桑的中年人。我迷迷糊糊被他摸着,望着他的脸,却一时难以辨别他的年龄。
遂既他停下了动作,又扑哧一笑。“真是个漂亮的小仙。”他突然道,“你在想,我竟是个年龄不明的盲人对么?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我一愣,嘴上不自觉溜了一句:“还是个好看的盲人。”
“初音!”师尊听我说完早就是一声呵斥,我连忙煞住嘴。
“无妨,无妨。”他又是一笑,拉过我的手,“还是个可爱聪明的小仙。”
我歪了头,眨了眨眼睛问他,“你竟是会读心术的?”
“会。”他继续笑道,“但是我不会教你。”
我被他拉着手,无奈地撇了撇嘴没说话,小心思这么快就被看透了。
就在这时,却听见一旁坐着的璇玑君语义深谙的说道:“仙君,这便是我那未过门的小媳妇。你这么在我面前拉着她的手,也不怕我生气?”
“你并未生气,我为什么要怕?”山刍仙一边放开我的手,一边说道。
我偏头看白隙,他正轻晃那把清流扇,嘴角轻扬,眼却也是望着我的。
道句实话,白隙的眉眼,在我见过这么多男仙家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俊朗温良。也是一袭银白衣裳,长发束起,好不风流端方。但只因为他,我错过不知多少次逃课的契机,还加上不知多少次被师尊念叨,这些便总是让我对他不待见的罢。而婚姻一事,向来我是能挡就挡。于是乎对他,我也是能躲就躲,犹恐避之不及。
现在我却着实不懂他为何这时候说这些话,难道是我又有对他不起的地方了?便望着他的笑,也讪讪狗腿的赔笑。
但白隙若是这般好糊弄,我想我也不会那么躲着他。果不然他面色未改,依然那般风流自在。又道一句围追堵截,弄得我好不狼狈。
“哎呀初音,你这般阴狠地看着我,莫不是怪我迟迟不把你娶回去吧?”
吧,吧你个头。
众仙也尴尬了,小童小仙婢也面红的面红,咳嗽的咳嗽。于他们眼里,我与白隙就像两个斗嘴小夫妻一般罢。我神情木然了,直接不理他。转身对司渊和师尊道:“师尊,师父,这凉风山上血腥气愈加浓重。初音想,我们还是与众仙家商议完毕,就早早赶往那儿去罢。”
司渊早就一直观望我们许久,这才听到我说这番话,慢慢说道:“你这次倒是很积极。”遂既起身,对着众仙,“今日凉风山凶兽一战,必是十分凶险。故我等不可轻视,也不可孤注一掷。现各派自领人马,分别从东西南北路包抄那穷奇。若是难以一抗,以红羽号为支援令。” 司渊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有着不容抗拒的魄力。神色清明,谈吐间天人之姿淋漓尽显。
于是各位仙家也起身相应,各自出了殿门招了弟子便出发了。云刍仙左手被人扶着,走之前还又拉着我的手,“下次再见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有多少岁。” 一脸调皮,就翩然远去。
而殿内,也只剩下茗泽菡江与我,司渊和白隙,还有阮玉几人。
那阮玉略一踌躇,还是款款走到司渊旁,朱唇轻启:“师兄……”
司渊以礼答,“你如今已是花间掌门,不必再循旧例。”
她轻咬嘴唇,面色不忍,叫人看了好不心疼。“这次上凉风山定是凶险非常,还是让阮玉伴你左右,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冷汗,她真是毫不避讳。正想着要不要跟茗泽菡江先退出殿内,也好让她将情话说得更加欢快酣畅。可菡江却先自抢步到司渊身旁,对着阮玉作了揖,慢条斯理地说道:“花间门毒术超群天下皆知,可我师父司渊同为上仙,修为超群尚无人及;再者殿外那么多花间仙姝,更是需要阮玉上仙您去照应。师父这么多年被我们伺候惯了,怕是不好坏了礼数罢。”
阮玉脸色一沉,还欲说什么,忽地殿外闪进了一个身影,就那么一横杵在菡江面前。
“你倒是谁?怎么这样同我掌门说话?我想不周仙山定是个长幼有序,有规有矩的地方,没想到却有你这样不懂礼数,不知好歹的人!你师父都没拒绝,你凭什么拒绝!哼!”
这一通骂下来,我竟然有“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错觉。才恍地发现,横进来的身影正是眼前这个长得玲珑娇小,玉色瓷面的小仙姝。她发髻乖顺,杏眼圆睁,身着浅紫裙裳,双手插腰,一付要把菡江活吃了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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