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莲

　　黑格尔曾经说过，存在即为合理。
　　正如有人愿意一天只吃一顿饭美其名曰减肥，有人习惯于昼伏夜出冒充吸血鬼，有人热衷于面带惊悚的微笑从近距离观看现场版的QJ场面。
　　正如蓝染惣右介第一次见到四月一日莲的那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得不让人称赞：真是美妙的一天。
　　流魂街更木八十区的街角一如既往的充斥着血腥和暴力，混乱不堪的街道上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瘦弱的男孩子被几个面容猥琐的成年男人公然推倒。
　　熟悉的拉下衣服，抬高腰。
　　若说这一切有哪里不合理的话，就是被压在身下男孩子的眼神，没有不甘也没有愤怒，如海一般澄澈的不似当事人。似乎神游于天外，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玩味。
　　当然，还有只有从他角度才能看到的对面房顶上侧卧着的另一个人。
　　蓝染看了很久，这个穿了藏青色和服，长发及膝的少年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半天。期间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整套茶具，甚至烧了一壶热水，冲好了从怀里拿出了茶叶，就着吃下了同样凭空出现的各种糕点。
　　此刻他明显吃饱喝足，捧了一只杯子看客一般的俯视正在发生的一切。
　　幼年的蓝染看的长久且仔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一瞬间甚至有了错觉，屋顶上的少年仿佛跟天融在了一起，虽然相距不远，却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么？
　　于是蓝染不由得想到：是不是在天上的人，就是这么漠然的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
　　当然，蓝染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胡思乱想而不是担心自己安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那个少年的眼神已经在自己身上停留很久了。他很清楚那个少年对自己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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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日莲后来每每回想这一幕，总是愤愤不平的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本来想看一场现场版的春宫来着呢，还不是被你小子算计了。”
　　彼时蓝染酒量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习惯性的微笑，看着微醺的某莲，“说起来这么些年你还是老样子啊，一点没变。”
　　末端的语音微微的上扬，带上了一点点嘲讽的语调，若有护庭十三番队的其他死神在场必然大惊失色，这还是平时待人温和谦逊的五番队蓝染副队长么？
　　于是某莲不负众望的抄起身边够得到的东西朝着那张从某种角度上讲也算是面瘫的脸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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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日莲很苦恼。
　　他苦恼的原因不是因为更木区无聊，正相反，相比于无论任何时候都死水一样的静灵筵来说，这里有趣多了。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他拿出了朽木家家传的青瓷茶具，用一个小型简易赤火炮烧热了一壶水，从怀里摸出了一包四枫院家的霜寒茶冲了起来，就着朽木银铃几天前差人送来的和果子和樱花糕吃喝的不亦乐乎。
　　他目前困恼的原因是，有一个小孩子也在对面街角处观察了他整整一个下午，带着玩味的神色。
　　是个有趣的孩子，四月一日这么觉得，有着褐色的头发和褐色的眸子，温柔如水深沉似海，波涛汹涌。
　　从来都是他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如今被人研究了一个下午，心里自然是不爽快的，所以当那个孩子被几个成年人推到的时候，某莲心里小小的邪恶的满足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种颇为惊悚的笑容。
　　不过当发现这个小孩子完全无视自己的处境仍然打量着自己的时候，四月一日莲平生第一次觉得有些丧气。能在更木区站稳脚跟，那孩子自然有自保的能力，偏偏此刻好像笃定了自己会伸出援手一样任凭别人摆布，这让某莲有些气恼。
　　气恼归气恼，某莲还是站起了身子，抚平因为坐了一下午而略微有些褶皱的和服，弹了弹衣服上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挥挥手收起了茶具，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抄起双手慢慢的踱到了接到角落，扬起了笑容。
　　“呦，各位好兴致，怎么办呢……不过既然今天我在这里，能不能卖给我一个薄面，放过这个孩子呢？”
　　四月一日摆出了苦恼的神情，少年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街道里。
　　几个男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纷纷回过头来。更木区从来都是强者为先的，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领头的男人一手抓住了四月一日的衣领将他抵到墙上，上下打量起来。
　　衣服，华丽；身体，羸弱；长相，俊秀。
　　订正，长相，过于俊秀。
　　贵族少爷，鉴定完毕。
　　男人皱了皱眉，过于神秘的少年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来历，有些麻烦即使在更木区也是不惹为好，于是松了手将四月一日推到一边，“贵族少爷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流魂街有流魂街的规矩，赶紧滚，大爷们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四月一日清楚的看到了地上男孩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嘲笑他震慑力不够。心中的恼意渐盛，被看轻了呢……
　　思忖了一阵，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东西，随手扔在地上，仍然是不痛不痒的语气，“这个人，算我买了。”
　　男人们狐疑的打开袋子，又迅速的合上，拔腿消失扬起一阵尘土，剩下四月一日和地上的男孩子在空空的街道上大眼瞪小眼，速度快的让某莲以为尸魂界瞬神的称号可以现在就换人了。
　　四月一日莲笑着伸出了手，“我叫四月一日莲，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迟疑了良久，把自己略显肮脏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覆上某莲白皙修长的手。
　　“蓝染，蓝染惣右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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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日莲清楚更木区的规则不适合孩子的生长，于是抱起了地上的男孩子瞬步出了更木区。接连瞬步了几个区之后，暂时决定安置在三十二区，这是相对靠前的一个街区，印象中有自己的一处房产，应该能让自己和这个孩子有安稳的生活了。
　　相比于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孩子来说，惣右介有些过分瘦小了，应该是这些年营养不良的缘故吧，抱起来相当的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四月一日不易察觉的皱了眉，心里是有些心疼的。
　　一路上蓝染轻轻地攥着四月一日的衣袖，明明是困倦的要死，却莫名的一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四月一日，这个姓氏好奇怪……是真的姓氏么，还是自己起的？”
　　“啊，确实是真实的姓氏，不过不是我的。是因为我有个很亲的人姓这个……”
　　“很亲的人……四月一日哥哥还有别的亲人么？”
　　“嗯，不算吧，他并不知道我。”
　　“那哥哥你岂不是很寂寞？”
　　“Sa，寂寞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不过现在有了小右介，就不会再寂寞了吧。”
　　“为什么会收养我？”
　　“如果我说一时兴起，你信么。”
　　“我可以相信你么？”
　　“来试着相信我吧，未来还有很久的时间，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如果我不能做到，你可以离开。”
　　“那么哥哥，我会相信你，作为交换，永远不要抛下我……永远不要……”
　　四月一日看着蓝染在自己怀里睡着，小小手中攥着的衣袖却始终不曾放开。
　　很快，四月一日莲瞬步到了流魂街三十二区的自己的房子里，找到卧室，轻轻地把蓝染放在床铺上。一松开抱着蓝染的胳膊，这个孩子就醒了，大大的褐色眼睛紧紧盯着四月一日，湿漉漉的。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呢，四月一日在心里想。
　　既然已经醒了，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再次大眼瞪小眼。
　　某莲心里很懊丧，果然自己没有孩子缘么？明明已经很努力的跟小蓝染好好的相处了，狠狠的纠结……
　　这时候听到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我可以叫你莲哥哥么？”虽然是孩童稚嫩的声音，甚至掺杂了此时应该有的害怕、惊喜，仍然可以看到褐色眼眸深处深深的戒备，甚至还有一丝算计。
　　某莲自动的忽略了这一切，只是开心的在蓝染褐色的发上揉了一把，“四月一日也好，莲也好，哥哥也好，随小右介开心。”
　　嗯，发质真好……
　　小孩子的脸上这才绽放了符合他年纪的童真笑颜。蓝染站起身来在房子里转了很久，似乎很满足，又自发的打扫起来这个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烟的房子。大概晚饭时间才重新在四月一日面前坐好，问着：“刚才哥哥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我想哥哥应该很强的……”
　　四月一日抬起头，温和的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强？”
　　蓝染犹豫了很久才说道：“那个男人把哥哥抵在墙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杀气，很浓的杀气……还有浓厚的灵压……比我见过的死神都浓厚……他们都是普通的整，才没有发现……我会肚子饿，有灵力，才发现的……”
　　呀类，今天可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孩子呢，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四月一日微微的眯起眼睛。
　　于是再在褐色的发上揉上一把：“小右介真聪明。不给他们教训主要是因为今天穿了喜欢的和服，不想弄脏哦。”
　　蓝染明显不满足于这个答案，再发问：“那哥哥给了他们什么？是钱么？给了多少……”
　　某莲随口说道：“不知道诶，老头子给的一袋子吧，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买下更木区应该没问题……”
　　蓝染咳嗽了起来，“哥哥还有别的亲人么？”
　　“啊，老头子啊，不算亲人，是个聒噪的人啊……啧啧，偷偷告诉你，他绝对是缎带控，用来绑胡子的缎带都收集了三大抽屉……每次都给我找麻烦，老不容易跑出来了……我就顺势把他那里的钱洗劫一空了……”
　　某莲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了抓长长的刘海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好像我带的钱都给他们了，没有多余的买吃的东西了……”
　　然后邪恶的一笑：“钱也要他们拿的起，带着那么多钱在更木区，又没有灵力，怕是走不了多远吧……至于咱们吃的，抢就好了嘛……”
　　蓝染再次咳嗽了起来，看来这次收养自己的人，意料之外的脱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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