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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房间里很冷,雪容被放在床上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蜷成一团。
可细密滚烫的吻,还是连绵不断地落在她的脸上,耳侧,颈边。
她觉得冷,觉得自己被酒精烧得发烫的身体正在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于是她伸出手,牢牢抱住了身边那跟她一样火热的身体。
就算是万丈深渊,也要两个人一起坠落。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手指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间,只有唇依旧沿着她细白的脖颈渐渐往下。
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从来没有。
他们曾经夜夜同处一室,而她特别喜欢腻在他身上,黏着他不放,而他宁愿一次次地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事。
她像朵轻柔娇弱的雪花,他把她捧在手心里,都怕会化了。
只是现在他丧失了一切理智,爱恨纠缠在他心里燃起的熊熊烈火,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是激烈地吮吸着她细巧的锁骨。
“疼……”雪容“嘶”地吸了一口冷气,把头转到一边,身体也挣扎着试图躲开。
陈洛钧一下子清醒过来。
雪容的衣服已经被他撕开一角,白皙的锁骨上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吻痕。
他猛地坐直身体,僵硬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指触上那片红色,来来回回地抚摸了许久,才仔细地替她拢好衣领,盖上被子,开了暖气,再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的书桌上。
雪容是天亮时渴醒的,热烘烘的暖气烧得她嗓子疼。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床头有杯水,便拿过来一口气喝光了。
头有点疼,昨晚似乎只吃了一点蟹黄,喝了两杯黄酒就醉了,剩下的事情,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她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陈洛钧的房间——意识到这一点,不禁让她有些心慌。
天色还没有大亮,她借着晨光,忽然发现陈洛钧就在她的床边打了个地铺,紧紧地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她趴在床边,在朦胧的光线里看着他的脸。
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了?分别两年,她明明那么想他,可回来以后每次见面,都是慌乱又仓促的,哪怕是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没有好好地看过对方。
她伸出手,隔着几公分的距离在空气里勾勒着他脸的轮廓。
眉眼,脸颊,鼻梁,最后她把手指停在他的唇边。
他的下唇有一个可疑的伤口,小小的,却很深的样子,暗红色的,似乎流过血。
螃蟹,黄酒,火热而细密的吻……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忽然一下心慌起来。
她纠结了一会,极其小心地爬起来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下床,想趁他睡着的时候溜出去。
可脚刚落地,就听见他沙哑着声音问:“你要去哪儿?”
雪容被他吓了一跳,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陈洛钧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起身的动作有些缓慢笨拙,眉心还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
雪容伸手要去扶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昨天他被吊在半空中的情景。
她其实一直不是很清楚他的旧伤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因为他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
只有一次,她心血来潮地去他排练的教室里找他,透过窗户看见他倒在地上,似乎完全不能动的样子。
接着就看见苏雅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蹲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问:“洛钧你要不要紧?都是我不好……”
后来怎么回事,雪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掉头就走了,生了他一个星期的气。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不懂事,可是却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一半内疚一半心疼地拉着他问:“你怎么了?”
陈洛钧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推开她的手。
“干嘛睡地上?这么硬……”雪容低头在被子上画着圈说。
“容容。”他的声音愈发低哑,“你昨晚说了什么,还记不记得?”
她犹豫了很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只记得自己死死地抱着他,只记得有无数火热的吻落在她身上,几乎令她窒息。
“我就知道你忘记了。”他无奈地笑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折磨我挺有意思的?”
他的语气很平常,没有发怒,没有埋怨,甚至连一点点不满都听不见。
可她就是连抬头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叹了叹气,径直站起来独自走了出去。
雪容出去时,发现陈洛钧正站在窗口对着外面发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似乎在天上拉起了一道朦胧洁白的大幕。
他面前的窗子开了条小缝,手指间有轻烟袅袅上升。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不不,何止是似曾相识,分明是刻在她心头的一道疤,永远也好不了。
她去英国前最后一次见到陈洛钧,他也是这样,站在飘着雪花的窗前抽烟。
那时他说:“容容,最近你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
然后他就去了外地集训,排舞剧《当年明月》,然后就是全国巡演。雪容再一次见到他的脸时,他已经作为一夜窜红的新星出现在了娱乐版上。那上面的他,眼神骄傲而坚定,满脸的神采飞扬。可那一点也不像她熟悉的,喜欢的,依赖的陈洛钧。
那时他跟苏雅总是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各种场合,真是一对璧人。
她没有问过他跟苏雅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觉得他自己会来跟她解释。可他就是没有。她像一只气球,长久以来一点点地被不安所填满,终于有一天,她被撑爆了,成了满地的碎片。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那么仓促地决定去英国,就是为了跟他赌气。可那口气一赌,她就走上了彻底不同的一条路,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陈洛钧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了很久才问:“你要回家了?”
雪容不出声地点了点头。
“过来。”他招招手,示意雪容过去。
她走过去低着头,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手指在口袋里渐渐收紧,指甲掐在掌心里,钝钝地疼。
他忽然手臂一长,把她够到自己怀里,接着便低头吻了下来。
跟昨晚粗暴的吻不同,这回他吻得小心翼翼,一点一滴地湿润着她的唇,像是要慢慢地把她的呼吸都偷走。
雪容试图抵抗,却被他猛地抓住了双手,按在身后,接着便整个人紧紧地贴了上来。
她想说些什么,可嘴唇一张,便被他抓住了机会,温热的舌尖乘虚而入,一下子攫走了她的声音。
下一秒钟,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陷入那温暖柔滑的感觉里,无法自拔。
辗转厮磨间,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呼吸,直到他终于满足似的放开她时,两个人都已经是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容容。”他搂住她的脖子,直直地看着她,温热的气息直扑到她眼前:“只要你敢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就立刻让你回去。”
雪容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他,犹豫了很久很久,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觉得累,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那个吻里消耗殆尽。
她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身体微微地颤抖,像是冷,又像是害怕。
他拥住她,弯腰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间。
“容容,我一定是疯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放你走。”他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暗淡而不真切。
是,就是这样的温度。
她闭上眼睛,那久违了的一股温暖从心底里弥漫开来。
只有他一个人的体温,能让她有这样被包容,被疼爱的幸福感,不管是谁,都无法替代。
可心底里仍有小小的理智在挣扎,在说“江雪容你不可以这个样子”。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没料到他反而抱得更紧,一寸也不打算退让。
他不擅长说甜言蜜语,甚至不擅长解释辩解,他只擅长用身体表达,仅此而已。
“容容。”他捧起她的脸,眼里映着她小小的倒影,“你心里明明还有我,别再骗自己了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诚恳地求她,眼里闪耀着淡淡的不安和希冀,凝神看着她,只等着她的一个答案。
“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她挣脱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揉她的头发,“你还敢说忘记了?昨晚说过什么,你肯定都记得。”
昨晚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她等了那么多年的解释,又怎么会忘记。
“我忘记了,你再说一遍。”她偏要拽着他的衣角耍赖。
“不说。”
“那我走了。”她作势要推开他,“你放开我。”
“不放。”他二话不说地把手臂收得更紧。
“那你再说一遍。”
“不说。”
陷入了僵局。
雪容闷闷不乐地把头扭到一边,“你借我点钱,我要回家。”
“不借。不许走。”他简短而明确地发号施令,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打算。
“你欺负人。我偏要走。”
雪容一边嘴硬,一边却已经败下阵来,蔫蔫地伏在他肩头看着窗外的雪花。
“今年为什么这么早就下雪?”她问。
“老天要下,有什么办法。”
是啊,刮风下雪是没有办法的事,喜欢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像中了一生一世的魔咒,甩不掉,摆不脱,治不好。
雪容一边想,一边紧了紧环着他腰的手臂,趴在他的肩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就放纵这一场雪的时间好了。等雪停以后,再去想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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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纠结换工作的事情,本周有个重要的面试...紧张ing...码字不在状态,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