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癖好
清邰不是宋治的亲生子,虽然平日里他不提,宠爱起来还比自己更甚,但上官夕颜的心里也不是没有念过:现在孩子小不懂事,但长大之后呢?难道要瞒他一辈子?还有,宋治真的不在意吗?
想到这里,上官夕颜不由看了一眼宋治。
那时,宋治正跟清邰大眼瞪小眼,脸上满含着笑意,双眸清澈,看不出半分杂质。上官夕颜知道自己想多了,但她是个爱较真的人,什么问题一旦想起来,憋在胸口便难受,于是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治儿,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对我说。”
宋治点头道:“好啊,你问吧。”
“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在意过清邰的事情?我是说,有没有这样想过:这其实不是我的儿子,我对他没有半点儿责任。然后会厌恶,憎恨,或者是其他的负面心理……?”上官夕颜看着宋治,嘴巴抿在了一起,紧张地等待着宋治给他的答案。
宋治展颜一笑:“没有。”
“哪怕是某个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呢?”上官夕颜不太相信。
看着自己的妻子追问的神色,宋治的目光在一刹那,动摇了一下,接着,他将目光下落,注视到了清邰的脸上,说:“如果说是某个瞬间……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上官夕颜的心里闪过“果然”二字。
宋治说:“怪我了么?”
上官夕颜摇头笑道:“不怪你,每个正常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是我总愿意完美,可是世间哪有许多完美事。”
过后,上官夕颜不愿多言,只是呆呆地看着清邰。
阳光正温暖,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上摆放着两盆小小的仙人掌,在上官夕颜的照料下,已经开出了花儿来。
二人沉默片刻,宋治说:“夕颜,能不能让我把那一闪念之后的想法说出来呢?”
上官夕颜点点头,宋治一面微笑,一边缓缓地说:“虽然清邰不是我亲生,但他是夕颜的,夕颜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间,哪分什么彼此?所以,孩子便也是我的。这么想来,就释然了。”
上官夕颜绽放出一个动人的微笑:“你的嘴巴最会说!”
宋治摊手道:“正如你所见,我也是这么做的。”
那洒进屋里的阳光就像同时照射进了上官夕颜的心里,细细碎碎留下片片光斑,两个人就这样,深情而又默契地对视着。
******
连续七天的折磨之后,周景涛已经遍体鳞伤,不成人样。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冯丽推开了门。
强光照着周景涛的身躯,脏兮兮的,辨不清哪个是血迹,哪个又是泥污。躺在椅子上的男人脸上苍白,似乎只剩下半分气。
冯丽一阵心疼,赶紧叫人把周景涛松开,小心放在床上安歇着,她噙着眼泪说:“你受苦了。”
周景涛初时半昏时醒,听到这话,倒完全清醒了过来,干瘪的嘴唇咧出一抹冷笑:“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冯丽低下头:“我身不由己。”
周景涛问道:“你们成功了?”
冯丽说:“宋治已经从他的位子上退了下来,现在宋氏集团主事的,是我的丈夫。进展的很顺利。”
周景涛呻吟一声:“没有我你们不是也可以做么?那为什么要让我掺合进来?”
冯丽摇摇头:“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简单。”
周景涛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冯丽心虚,也跟着不说话。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周景涛早就对身体上的疼痛麻木了,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上官夕颜——她的丈夫失了势,想必生活一定苦闷。
不过大势已去,周景涛知道,自己再帮不了上官夕颜。悔恨和自责齐齐涌上心头,接着又转嫁到冯丽的身上,成为满满当当的恨。
周景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冯丽正愧疚地低着头,坐在一旁,他的心中一动:或许控制了这个女人,就可以帮助夕颜的丈夫重新收复失地呢?
想到这里,周景涛握住冯丽的手,柔声说:“这不怪你。”
冯丽的大脑还跟不上周景涛态度上的突然转变,所以只是呆呆地“啊”了一声。
周景涛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也说了啊……你身不由己。”
******
转眼之间,上官夕颜进宋家的门就将近三个月了。当少奶奶不比做小媳妇,迎来送往、人情走动,这些都是麻烦事,也是不得不担待起来的。尤其是宋治赋闲在家,前来拜访的客人明显就多了起来。
开始,宋治耐心地陪着,后来实在是烦了,就让上官夕颜对外谎称自己出国进修,谁来也不见。
倒是有一个例外——只要是伯风来,宋治总是笑脸相迎。而且无论什么时间。
这一来一往,上官夕颜跟伯风也算是熟识了,只是对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还是摸不透。
上官夕颜曾技巧性地问过宋治关于伯风的事情,但都被宋治轻描淡写地把话头儿带到别的地方,这下,上官夕颜便更好奇了。
立秋那天,C城的天空已经黑了,一场绵密的小雨从傍晚就开始下,气温陡降。上官夕颜是个怕冷的,虽然明知等下完了雨气温还会回升,但还是娇情地在客厅躺椅旁的茶几上,燃了暖手的炉子。
此刻,上官夕颜半躺在躺椅上,一手执书,一手托着后脑。黑色真丝质地的大号睡袍罩住了整个身子,在茶几暖炉中徐徐升起的烟气映衬下,像足了旧时的贵夫人。
二门大约是仆人忘了关上,虚掩着,不时有冷风吹着雨声进来。上官夕颜看到了,但身子酥软,又喜欢听这声音,所以也不去关上。
忽然,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上官夕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二门被推开了,肩膀淋湿一层的伯风走了进来。最近他跑宋家跑得惯了,所以轻车熟路,仆人既不通报,他也不会敲门。
上官夕颜当时读得是一本金庸的《笑傲江湖》,正读到令狐冲夜色下与风清扬学习独孤九剑那一段,而眼前这个男人略带些邪气的英俊,竟不知不觉,让上官夕颜将他与书中角色的脸重叠在一起。
一时间,上官夕颜有些痴傻,明知喉咙间有音节在滚动,却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伯风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方纯白手帕,侧对着上官夕颜,醒了醒鼻子,反复擦了两下,这才扭过头来说:“嫂嫂,我大哥睡下了?”
上官夕颜放下书,站起来说:“还没呢,正在浴室洗澡。伯风冷么?我点了暖手的小炉儿,你抱着暖暖。”
伯风找个地方坐了,笑道:“一个军人若连这点风寒都受不了,不如早早回家该干点儿什么干点儿什么去。嫂嫂我不冷,看你身子弱,别冻着自己。”
上官夕颜有点尴尬,随便客套了两句。她向来是个口拙的人,若不是太熟的朋友,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但伯风是她丈夫重要的客人,不能怠慢,上官夕颜提了口气,问:“伯风,你跟宋治什么时候认识的?”
伯风侧头思索片刻,说:“十来岁的时候吧,那时大哥让伯父送到我家的军营磨性子,我正好也在,平时打打闹闹,又脾气相投,就慢慢地好上了。”
上官夕颜笑道:“你家的军营?这军营什么时候可以私人承包了?”
伯风意识到自己口误,解释道:“呵呵,是我对着嫂嫂,心里没防备一时说漏了嘴。军营确确实实服务于国家。”
上官夕颜知道这是机密性的问题,自己不宜知道太多,聪明地没再问下去。
一身清洗过后的洁净香味,宋治裹着浴巾走进客厅,见上官夕颜与伯风相谈甚欢,不由轻皱一下眉头,心中一紧。他知道伯风的怪异癖好,唯恐波及自己妻子,忙把上官夕颜支开了。
上官夕颜回到卧室还在纳闷,这伯风跟自己丈夫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要谈,为何每次都要把自己支开?
好奇心起,上官夕颜又偷偷跑回来,躲在侧门后面偷听。
他们两个人挑了大厅正中央那团成一团的沙发位子坐下来,宋治翘起二郎问伯风:“下着雨就别特意跑来了,你的人藏在四周,以他们的能力,我家那二叔派来的人也不是对手。”
伯风呵呵一笑,话头调转:“大哥,我怎么觉得嫂嫂今天特别漂亮?”
宋治心想果然是这么回事,苦笑道:“你这见不得人的毛病!敢把主意打到你大哥身上来么?”
伯风说:“那倒不至于,我不干那种事多年。”
二人说着说着,就把话头引到别处去了,上官夕颜躲在门后听不出什么来,悻悻而归。只是依旧纳闷:伯风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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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以预计的一个星期之内(或许更长),俺都会日更的!因为收藏涨了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