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BONES遇上SNAPE

　　在一个密封昏暗的房间里，我背靠着一个巨大的网格铁笼，看着正前方的那一道被关得严实的钢门，我尝试过去将它打开，但未果。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心底里对这种密封的恐惧再不能掩盖起来─我曾经和实验室里的同事Jack Hodgins一起被活埋，在一辆被埋在沙砾底的车子里；Booth也曾被同一个犯罪者所活埋，还差一点因而死去。
　　在别人的面前，我能强自镇定，但在那段等待凶手被发落的日子里，我有过半时刻都为恶梦所缠绕。
　　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擦破皮的右手掌和骨折的左锁骨处传来的疼痛感，都在表明现实。
　　我不断回想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显著的用处─我记得自己从达勒姆大学离开，坐巴士回到蜘蛛尾巷附近，走了一段路，看到熟悉的昏黄街灯和蜘蛛尾巷巷头那儿的杂货店招牌后，便失去了知觉。
　　恐惧感使我的头脑变得混乱─至少在车子里还有Hodgins在旁边。
　　突然，门外传来交谈声─我只能隐约地辨认出是爪哇语─然后「哐当」的一声，门被往外拉开。
　　「滚进去，该死的小鬼们！」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将两个比我年长的孩子推了进来。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反应迅捷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步，免得那两个被推得磕磕碰碰的孩子撞到。
　　我看不清男人的脸，习惯了幽暗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照懵了，只依稀见到他那平扁的面部上，长了一颗大黑痣。
　　又是「哐当」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这才打量被关进来的两个孩子，他们背对着我，但从头发长度和衣着打扮判断，是一男一女，男的叫Severus Snape，女的叫Lily Evans。
　　「Snape，你们….」在说话的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声音竟然变得如此嘶哑，喉部干涸得可以。
　　「Temperance？真的是Temperance？」Lily─我得说明，我本来只称呼她的姓氏，但她要我以后都叫她Lily─她走到我的面前，带着狐疑地打量我─因为她的眼睛还没适应阴暗的密室环境，所以看不清楚我的样子。
　　「是的，Lily。」我清了清喉咙，忍着过于干涸所引致的痛楚。
　　「太好了，我们找了妳很久了！」Lily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而我因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行为，接受了这个令我「啊」的一声痛呼出来，爱的怀抱。
　　「Lily，放开她！她可能受伤了。」我能见到小Snape一脸紧张的拉开Lily，然后走到我面前，焦急地问：「妳哪里疼了？」他的话刚一出口，自己的脸就黑了─我想他现在才记得和我又一次的冷战，为了一封他认为来历不明，而我知道是Narcissa寄来的信件。
　　「你得冷静一点，Snape。我只是轻伤而已。」小Snape的脾气和老Snape有点像，同样的焦燥和暴戾，「我右手手掌上有擦伤，而左边的锁骨有轻微的骨折。有一点疼，但可以忍受。」
　　「骨折了还说只是轻伤，妳的脑袋进水了吗？Temperance Brennan！」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般生气，「照妳这种说法，妳的头颅掉下来也只能算是重伤而已！妳拥有巨怪的脑袋吗？啊！？」他大声吼着。
　　「根据人体伤势鉴定标准，手掌上的擦伤判定为轻微伤，而锁骨轻微的骨折判定为轻伤。」我皱着眉忍着耳腔内的回响，不管声音如何的嘶哑，解释道：「你所说的头颅掉下来了，不可判定为重伤，而是死亡个案。要判定为重伤，必是引致肢体残废、容貌被毁、听觉或视觉或听觉及视觉丧失、其它器官功能丧失，或是对人体伤康有重大伤害的损伤。」
　　有了Snape和Lily在身边，我的思绪回复正常，并能像往常一样迅速思考。
　　「Temperance，妳真是一个书呆子。」Lily听到我的解说，不禁呵呵的笑了出来。
　　而Snape则「哼」了一声，别过头，走到另一头去了。
　　「你们两个为甚么会在这里？」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呆在家里的。
　　「今天是Petunia的生日，妈妈为她办生日会。」Lily说。
　　「我记得，我还买了礼物打算送她。」原来已经过了一天了。
　　「我和Petunia去了妳家找妳，但妳不在，Petunia很失望地回家了。我不想她不开心，所以想看看妳会不会去了Severus的家。」Lily模仿着Petunia失望时的表情，「还是找不到妳，所以我叫了Severus出来一起找妳。最后我们在中巷的巷尾找到了妳的钢笔，又听到有两个人在说他们抓了一个啡金色头发、蓝绿色眼睛的女孩，我猜想是妳，就拉着Severus偷偷跟在他们后面，之后被抓到这里了。」
　　「外面有多少个人？」我突然感到身边的温度下降了很多，「你们有没有觉得冷？」是我失温了吗？
　　「好像有六个人。我也觉得有点冷。」Lily想了想道，「Severus，你记得外面有几个人吗？」
　　我和Lily同时望向Snape。
　　这时，我被眼前诡异的情况吓到…嗯…该怎么说呢…啊！对了，是Angela说的脑袋快要当机。但，好像形容的不太对。算了，不理这个。
　　Snape那长及肩膊的黑发无风自动，他那被Sophia改得合身的衣服也剧烈的上下飘摆，就像是被风环绕着一样，室内的温度也随着「风」的出现而逐渐下降。
　　「Snape，你怎么了？」我慢慢地走向他，这种情况令我开始感到不对劲，他所站的位置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空气对流旋涡，我曾勘察过整个房间，所以我很清楚。
　　「不要…过来…」他的说话时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又像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Snape，你到底怎么了？」我发觉我出现了担心的情绪。
　　「妈妈…」Snape忽然跌倒在地上，痛苦的卷曲着身体，双手无意识地在胸前抓挠，脸上看不出表情，因为全皱成了一团。
　　难道是甚么怪病发作了？
　　温度是越来越低了，Lily走到我身边，小心的避开我骨折了的左锁骨，与我抱在一起取暖。
　　而Snape，我和Lily根本就不能接近他，他的周围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Temperance，怎么办？」原来Lily也有害怕的时候，从前我只见过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们会死吗？」
　　「我不能确定。」要是我还是上辈子的Temperance Brennan，我就能确定我不会死，因为Booth一定会想办法将我救出。
　　「Severus！」我想我开始出现幻听了，怎么会在这些听到Eileen的声音？
　　「Temperance，发生了甚么事？」我左肩膊一痛，Eileen在不知情下将手搭到我的骨折处。
　　「Eileen，我们被绑架了。还有，我们不能靠近Snape，所以不清楚他现在的状况。」即使Eileen的出现并不合常理，但她是唯一能依靠的了─我痛恨自已这么小的身体！
　　「魔力失控。」Eileen小声呢喃道。
　　她从衣袖子里拿出一支小棍子─据我的观察所得，为凤凰木枝条的机率会很高─向小Snape的方向一指，口中念念有词，可惜她说得太快，我不能掌握清晰的音调，只能从听到的发音中判断出是拉丁语。
　　最为神奇的─请愿谅我使用这个不怎科学的形容词─是随着Eileen手上那根小棍棒，所射出的蓝色光束出现，并落在Snape身上，他面上痛苦的神情便开始退却，但人仍然在昏迷。
　　「Temperance，和这位小女孩，很抱歉，妳们必须忘记一切有关巫师的事。」Eileen脸上的表情十分平和，但眼中流露出不愿意的意念。
　　「我刚才没有看到任何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Eileen，我的锁骨断了，可以先去医院吗？」我平静地问出问题。
　　「抱歉，Temperance，我不能带妳去医院，不过我可以替妳治疗。」Eileen忽然将手上的小棍子点在Lily的额头上，念出一个像是咒语的词语：「一忘皆空！」
　　Lily双眼一合，便往后倒去，事发突然，我来不及扶住她，只能推开Eileen那按着我痛处的手，蹲下给Lily做检查─幸好，她只是晕过去了。
　　我回头望着Eileen问道：「Aunt Eileen，这到底…」但，门外再一次传来的交谈声打断了我。
　　「来不及解释！」Eileen迅捷地将Snape背在背上，然后半抱起Lily，对我说：「Temperance，接下来可能会不舒服，但忍着点，抓紧我的手。」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我确定我今天有点不正常─令我不禁听从她的话而没有作出疑问。
　　我刚一抓住她的手，就感到一阵头昏目眩，耳边传来两声似是鎗响的声音，眼前的景象不停转换，最后变成我家里的影像。
　　这的确是十分的不可思议！我在心里忍不着惊叹。
　　「Brennan…」我听到小Snape先生那气若游丝的叫唤。
　　「甚么事，Snape？」这个时候，Snape和Lily已经被Eileen放到沙发上。
　　「妳的肩…」即使我不愿意承认，我心里最重要的只有Snape，不是因为他那与我小时候相似的遭遇，而是他不顾自身的关心。
　　「她很快就会没事，放心。」Eileen双腿一软，跌坐在Snape的旁边，见到Snape那担心的眼神，又道：「妈妈也没事。Sev，睡一会吧。」她那有点枯黄的手，轻柔地摸着Snape的额头。
　　眼前朦胧的视觉说明了我眼睛的湿润，我回想起来到蜘蛛尾巷前，Sophia在照顾生病的我时，也会这般温柔地摸摸我的前额，哄我睡着─即使我不需要，但我不讨厌这个行为。
　　「Temperance，可以请妳保守这个秘密吗？」Eileen向我作出请求。
　　我想，即使我不想保守这个诡异的事实，Eileen也不会给予我这种机会，她一定会用对付Lily的方法实行在我身上。听她刚才念出的古怪词语，我估计这是奇幻历史上所记述的「言灵」，用来催眠别人以达到隐藏记忆的目的─我不排除这种催眠力量的真确性，我也不愿意遗忘原本知道的事实，所以，我对Eileen说：「可以。」
　　「我和Severus是巫师，不是Muggle口中那些只会害人的巫师。」Eileen平淡地叙说着。
　　「Muggle是甚么？」我想我需要知道这个「Muggle」的意思。
　　「Muggle是不会魔法的人类，Toby就是一个Muggle，妳们也是。」Eileen说，「未经系统学习过的小巫师大多都会出现魔力暴动的情况，就像是Severus刚才一样。」
　　「Temperance，很抱歉我今天不能为妳治疗，我的魔力不足以使用治疗魔咒，还有我身边没有合适的魔药，所以只能让妳留在家里休息，过几天我就会来替妳治疗。」Eileen一脸木然，话语十分生硬─也许是因为她不习惯说这样的话，但眼中带着歉意。
　　「好的，我知道了。」要是她带着我到医院，很有可能会被驻院警察扣查，以虐待小孩的名义。
　　我不想为这个可怜的母亲添上任何麻烦─老Snape已经是一个很糟糕的麻烦了。
　　「要是妳不介意的话，今晚上就在Sophia的房间里睡吧，那张双人床足够妳和Snape睡的。」我邀请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虽然他们家就在不远处，但晚上的蜘蛛尾巷显然不怎么安全了。
　　「谢谢。」Eileen没有说多余的话，抱起Snape就往我手指的方向─Sophia的房间走去。她在放下Lily以后，就没有再理会过Lily。
　　「Lily！Lily！快起来，已经很晚了。」我用右手推了推Lily。
　　Lily打了一个呵欠，轻轻的睁开眼，问道：「怎么了，Temperance？我睡着了。」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妳要不要打电话回家告诉家人妳在我这里？」她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我不可能要她一个人回去，我更不可能要断了锁骨的自己送她回去。
　　「当然！爸爸妈妈和Petunia一定担心死了。」她夸张地大叫着，然后向我问道：「Temperance，我今天可以在妳家睡吗？我可以睡沙发。」
　　「嗯。」我轻轻点头，道：「壁橱里有被子。我要睡了，晚安。」没有理会急急忙忙地冲到电话前的Lily，我上了二楼，轻手轻脚地避开会令锁骨情况恶化的部分，用湿毛巾擦干净身体。
　　在换上睡衣前，我从洗手间里的急救箱中找出骨折用包，将左肩膊固定起来，就上床睡觉了。
　　明天如何，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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