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若梦

作者:一诺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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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梦静相信这一次她没有看错,巨大的肖像里的主人翁就是杜忆寒,画面中是忆寒的面部特写,宁静的表情显得如此温顺,看上去似乎比现在要年轻几岁,用色很深沉,透漏出画家在创作这幅画时心境的凝重。梦静很肯定,“忆寒姐,这是你。”
      忆寒看着面前另一个自己,指尖轻轻滑过画布,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侧脸形成一道阴影,梦静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一向开朗的忆寒如此安静,梦静知道一定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眼前的画作也已经说明了忆寒与这个叫张鸿煊的画家之间的渊源。
      “我们走吧。”忆寒忽然转身拉住梦静就往出口走。
      “忆寒姐。”梦静拉住忆寒,忆寒的反常让她担心。
      “忆寒。”一个男人走到忆寒的面前,他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全身散发着艺术家的气息。梦静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去店里找忆寒的男子吗,难道他就是这画展的主人张鸿煊?
      “我已经来过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忆寒说话的语气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看到我为你所画的画了吗?那些画都是…”
      忆寒打断男子的话,“张鸿煊,你说过只要我来看你的画展,你就不会再烦我了。”
      原来这人真的就是画家张鸿煊,他和忆寒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忆寒姐似乎恨透了他,梦静心里充满了疑问。
      “忆寒,还记得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沙滩看夕阳吗?我把它画进了我的画里,我一直想实现它。”
      “别再说了,我不记得了。”忆寒拉着梦静不耐地绕过张鸿煊想离开这里。
      张鸿煊冲上前抓住忆寒的胳膊,“忆寒,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吗?过去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回到身边吧。”
      忆寒试图挣脱张鸿煊的纠缠,只是无奈于对方手劲比自己大,“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当初是你离开了我,请你搞清楚状况。”
      “张先生,请你不要这样,放开忆寒姐。”梦静想自己不能再冷眼旁观了,忆寒苍白的脸色让梦静觉得她就快崩溃了,忆寒需要梦静的帮助。
      张鸿煊打量了一下梦静,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他还记得上一次见到尹梦静时的惊讶,他一直觉得忆寒在他眼里是一张白纸,而尹梦静给他的感觉要更为纯净。梦静被他的扫视弄得极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他总觉得张鸿煊并不像外表给人的感觉这么彬彬有礼。
      “尹小姐,我对忆寒是真心的。”梦静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诚恳。
      “不要再说什么真心了,你懂什么叫真心吗?真心值多少钱?”忆寒几乎呐喊出来。
      梦静害怕下一秒忆寒就会支撑不住,“忆寒姐,我们走吧,张先生,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真心是无价的,我知道了,忆寒,我爱你。”张鸿煊恳切地望着面前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的杜忆寒,当初因为错误错过了她,现在他醒悟了,他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那不是爱,别再说了。我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事情,看到你只会让我想到过去,所以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说放弃也是一种爱吗?你既然爱我,你就放弃我吧。”泪水终于模糊了忆寒的眼睛,说完这些忆寒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梦静连忙追出去,而张鸿煊缓过神来后也向忆寒的方向跑去。
      出了画廊梦静才发现室外下着倾盆大雨,乌云遮住了光线,整座城市笼罩在昏暗之中,雨水打在梦静身上又冷又疼,雨水顺着梦静的领口流到内衣里有种刺骨的感觉,可是现在顾不了这些,梦静的呼喊声淹没在雨水中,她焦急地寻找着忆寒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梦静终于在十字路口处发现瑟瑟发抖的忆寒的身影,她正准备上前,张鸿煊抢先一步冲过去抱住忆寒,梦静看到这一幕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加快的脚步。忆寒发了疯似地挣脱张鸿煊的怀抱,使出全力推开张鸿煊,张鸿煊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忆寒冲向马路上的车流。终于跑到张鸿煊身边的梦静突然惊恐的睁大双眼用双手捂住长大的嘴,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传入她的大脑,她的大脑瞬间爆炸一片空白,忆寒被迎面而来的货车抛向空中,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抛物线重重摔在了地上。梦静疯了一样冲过去跪在地上扶住血泊中忆寒,血水染红了她们,忆寒苍白的脸在鲜红的血液中显得那么圣洁,血水与雨水混成了一片,绽开鲜艳的血色雪莲。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梦静哭喊着救命,跪在忆寒面前的张鸿煊悔恨的抓着忆寒冰冷的手,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撞击声、刹车声、叫喊声,一切就在瞬间被雨声吞噬了。
      冰冷的手术室外,浑身血水的梦静呆滞地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她颤抖着,不只是寒冷,还有恐惧,远处是木讷地斜靠在墙上的张鸿煊,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的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但是谁都没有发觉,脚步声由远及近,昏暗的走廊里,来人的模样逐渐清晰,原来是陆流年,一向风流倜傥的陆流年此刻也是一脸的倦容,他走到脸色苍白的梦静身旁蹲下抚摸她的头发。
      “梦静,你还好吗?”流年温柔地问梦静,梦静终于抬起小脑袋望着流年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到流年的一刹那紧张地情绪稍微舒缓了些,她抱住流年,忍了许久的泪水滴落在流年的风衣上,流年在梦静身上稍稍检查了下才放下心来,他轻抚梦静的背,他知道梦静此刻的不安,只希望自己能给她支持。
      “这里冷,我们做椅子上去,好吗?”流年握着梦静像冰块一样的双手心疼的说,可是半晌都没有的到梦静的回答,流年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梦静也会生病的,流年抱起梦静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椅子上,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让梦静做得舒服点,他坐在梦静身旁,让梦静靠在自己怀里给她温暖,轻柔地拂去梦静脸上的泪。
      “吃点东西吧,好吗?”流年拿出准备好的食物想喂梦静。
      “我不想吃,我想等忆寒姐。”梦静脸上的无助让流年心如刀绞,但是语气中的倔强又让他相信,他的梦静没有那么容易打倒。
      “喝点热汤,如果你倒下了,等你忆寒姐出来了见不到你怎么办呢?”梦静往往流年,又往往手术室,向流年点点头。
      “乖,多吃点,我会陪你等的,杜忆寒会没事的。”虽然梦静答应吃,可是始终也没吃多少,不过流年也稍微安心了点,至少吃了啊。
      梦静想起那边的张鸿煊,心里有许多的疑问,只是此刻任何事情都没有忆寒姐的安危来的重要了,神啊,请保佑忆寒姐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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