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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职场新鲜人2
南丰急匆匆走在人流滚滚的街道上,她要在5点前赶到学校,替妈妈接到小青,月月,等她到了芳林路小学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一堆家长,大都是已婚妇女,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各家孩子,谈着家里的琐事,只有南丰文静的一旁而立,但在人群中显得相当突出,不时有大妈瞟眼南丰,还有人小声问道,“这是谁家的?”一边的妇女小声说着什么,南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看着校门口两个身着警服,端着枪支的警察来回走动,她知道是前不久发生的贵族小学校园血案让小学生的安危成了关注点,连现在对一切官宦阶级都仇视的她妈也叹了口气,没事去杀大贪官去,拿孩子撒气,算什么英雄。
而平日一向对孩子采取粗放式管理的她的邻居们也开始轮流接孩子了。
看到一群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喊着口号朝外出,她的眼睛有了温度,她看见在队伍后,小豆芽一样的月月,和在老师身后,领队的小青,月月已经调皮的冲她挥着手,等到老师的解散口令一下,月月已经迈着小腿奔到她身前,亲热的叫道:“南姐姐”南丰轻抚着她苹果一样的小脸, “乖,累不累?今天学了什么?”
“我们今天学了《小松鼠找花生果》。好累啊,姐姐我饿了。”
“娇气包”。小强冷然讽刺道。还拿着班长的架子,稳步到了南丰的跟前。
虽然他和月月同岁,但两个孩子性格截然相反,小强争强好胜,事事超前,月月则马大哈,得过且过。
“姐姐一会儿带你们去吃陶陶居的烧卖”。孩子毕竟是孩子,当有好吃的时候他们都欢呼起来,月月牛皮糖一样黏住南丰的腿,小手拽住南丰的裙子,“姐姐万岁”。
小强当先领路,毕竟是小孩,高兴还是难□□出,他的步伐有力,米奇书包上的米老鼠头不停晃动招摇。
到了陶陶居,南丰点了两碗粥,又给两个孩子要了两个烧卖,看着孩子吃得香甜,她一点食欲也没有,今天是探监的日子,妈妈到监狱去了,想到范清风,她禁不住一阵难过,月月抱着烧卖咬着,边含糊不清的说,“姐姐怎么不吃”。
“你们吃吧,姐姐不饿”。南丰看见窗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窗摇下,一张俊朗英气的脸,男人也似有若无的不停朝她这边看,很快她发现她身后一个眼熟的男人拎着外卖朝外走,是唐朝集团的,难道他就是,南丰犹疑地审视着眼前的脸,那张脸忽然摘下墨镜配合的让她审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让她心咯噔一下。
那人下了车,翻出一块烧卖,边填嘴边拍拍拎着外卖的人潇洒地离去。落日余晖下,金色的阳光涂满他雪白的休闲服,整个人仿佛似漫画里的王子,南丰后来知道他的去处,后来她将一切归咎于命运,遇到的还是会遇到。
站在摇摇摆摆的公车上,范朵朵越想越觉得刚才窝火,忽然发觉有人盯着她的脸,猛然抬起头,在人堆中赫然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贼眼烁烁,看见她正义凌然的目光立刻转过脸,但她仍能感到这个贼眼的余光。光顾着看贼了,没成想耳边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呼,范朵朵一个虎扑,只差没将初吻献给挨边站的胖大妈,身后的小女生则对她当怀一抱,雪白的衣服上立刻留下淡淡的手指印,长马尾的小女生吓得忙缩了下脖子,范朵朵无奈的苦对着夹着星星点点墨迹的OL,苏美丽,苏美丽那哀怨无比的长马脸似白无常立时在眼前闪现,啊,不是苏美丽,又是那贼小子还在贼心不死,她这时正恼,愤然回瞪,那家伙不识趣的干瞪着她,嘿,范朵朵这时看见他旁边站着白发鹤颜的老太太提着保温盒。她的正义感立刻应运而生, “你没瞅见座位上写着老人与残疾人专做。”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范朵朵喊得太响,立刻全车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男人脸上,众目睽睽之下,小贼脸红耳赤,眼中射出恼意,旁边人也帮腔道,“一个大男人好胳膊好腿的居然占着人家位置”就是,什么人呢?众人也随声附和,有的更是讥讽小贼是个文盲。
小贼再也坐不住,立马站起,灰溜溜的窜到车后,在车门要关上的刹那,狼狈逃脱。范朵朵忙上前,掺着老太的手,“奶奶,您做”。
“谢谢,姑娘”。老太感激地道。
一时周围人都和善地看着范朵朵,她是蛇打上棍,立刻也觉得自己特伟大,豪气干云的仰着头,“不客气”。
老城区。一个破旧的平房区内。
月月,小强夹在一群孩子中嬉闹,南丰和一众忙碌的人们打了招呼,径自往自己房里换了家常的衣服,她便往冒着油烟的厨房里钻。
“南姐姐”月月满头大汗的跑到厨房里,小手捧着一小筐性状古怪的西红柿,“我妈妈叫我送过来,让你们尝尝”。南丰知道这些都是做菜贩子月月的父母卖剩下的,卖相虽差,但不耽误吃,现在住在这里的她们,经常收到这样的东西。她亲昵地摸了下月月跑的通红的小脸,拿着她手里的小筐子朝菜篮子里放。
南妈妈边炒着菜边热情的招呼倚在门边的月月,“月月乖,一会儿在南妈妈这里吃饭啊,南妈妈做了好吃的萝卜糕”。
南丰这时顺手将刚要出锅的萝卜糕夹了三个,包给月月,月月笑嘻嘻地谢着南家母女,边宝贝一样的抱着香喷喷的萝卜糕走开。
大杂院,最中间一个破旧的房子内,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倚在破旧的沙发上,手捏着香火,老僧入定一样窝在沙发上,如果不是两个灰色的眼珠偶尔翻滚一下,活像一个冒火的树桩。
她将香火供好,又拜了几拜,从脖子上取下佛珠,慢慢的念过,她无意间看了眼不远处的门槛,一道朦胧的紫金色的晚晖猛的窜进她眼帘,她的手一颤,愣怔着琢磨起它的征兆,她忽然大声冲外叫道:“丰子,丰子。”
烟熏火燎的小厨房内,南丰在一个中年女人身后打下手,巴掌大的地方好似蒸笼一样,两人稍微动动身就会亲密接触,南丰听到叫声,眉头皱了皱,切菜的手仍没有消停,中年女人手下炒菜声,夹着高压锅低声的轰鸣声,她稍后听见了叫声,立刻放下手中的铲子,拉着南丰,赶快去看看,你奶奶怎么了?
南丰自顾自的将手中的最后两刀切好,盛放到盘子里,中年女人拉着南丰的手,妈,我这就去。南丰转身出了厨房,刚到房间门口,看着南老太眼神闪烁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光芒,片刻,她的眼光在渐渐熄灭,最后平静到木然,你爸爸呢?她的声音阴沉,但回复她话的声音更像似来自异域冰窖中的阴冷无情。
你知道了。
南丰忽然觉得手臂上一紧,转过脸,是她妈阮玉芬,“你怎么不懂事,给你奶奶倒水去。”阮玉芬对她婆婆道:“妈,您别听丰丰瞎说,”。说这她自己都忍不住又泪流出,她一个女人家撑着一个家容易吗?上有老,下有小。现在她老公还在没有定罪下来,是死是活她都得自己去扛着。泪水止不住的流出,像水龙头松了,止不住。
南丰想哭,但胸口只是堵,她拉着妈妈的手,这对母女只顾自己伤心,忘了身后南老太已然晕了。
她一辈子命苦,早年守寡,拉扯孩子长大,挨苦受罪供他读书上学,儿子也真争气,考上名牌大学,进入机关,一路顺顺当当,年纪轻轻就升了副科,但婚姻大事偏不如她的意,她真看不出儿子那根筋不对,娶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她还没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这个逆子已经悄然无息的将人娶进南家的大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就是想退也来不及了。儿子天天宝贝一样对着这个女人,她就天天上香念经想孙子,没成想等孩子生下来,看到是个女的,她立刻不干了,这不是让老南家绝后吗?她立刻将孩子送到乡下,还在第二胎如了她的意,终于生下带把的接班人。没想孩子不到一岁夭折了。
儿子也一路青云,直到升为小城的土地爷,房管局的一把手,现在儿子居然进宫了。她的眼前一黑,胸口闭塞的让她犹如瞬间被巨浪摔到沙滩上的鱼,在灼热的阳光下,呼吸困难,不甘心地长着嘴,吐着泡沫。
南丰当先透过妈妈的脸看到那结木桩倒地的样子,瞬间的心软她立刻惊呼出声,母女俩同时转身跑进屋里,南妈妈扶住南老太,南丰将她胸口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拿出,塞到南老太的嘴里,南妈妈捏住南老太的嘴,等她咽下去,南丰拿起杯子倒水。
等生命之源不断注入南老太的口中,南老太的生命也渐渐复苏,她张开眼瞬间迷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片刻后,她的眼重新搭下,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一说就死了。
南丰看着她妈忙前忙后,心底一软,更多的是伤痛,往事如流水,纷至杂沓。对眼前这个虚弱的人她充满了痛恨,痛恨刚才瞬间的柔软。
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刚断奶就被送到荒凉的乡下,接受粗粝的喂养,在那个讲究势力的地方她备受欺凌,如果不是她每天唠叨着升官发财养孙子,怎么会让南清风升到监狱里,一切祸端的根源都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和她有着骨血相连的人。这个不估计她死活的人,她自然对她不会有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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