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微澜(原青春哆唻咪)

作者:彼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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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错乱的人生


      现在正值上课时间,夜水心她这样毫无预兆地回来能够预见的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将东西放下,慢慢地整理好,安静的空间让她心空虚着迷惘着,似乎能够听见心一下又一下敲击自己心房的声音。
      一阵一阵地,传递着自己的不安!
      说了自己会好好地,说了自己不会再瞎想,但是怎么可能可以做到?
      人虽然有着其他动物所无法比拟的自控能力,不像一般的野兽般那样强悍,但是那些真正扰乱者自己心绪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一旦心里难过的时候夜水心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自己就是一麻烦,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安的麻烦。
      如果自己是一个男生,那么爸爸妈妈就不会承受着那样的负担将她拉拔长大;如果不是要让自己学习吸收文化,爸爸妈妈更不用如此辛苦……
      想到隔壁婶婶家和她同岁的女儿,在初中毕业之后便辍学回家工作了,现在有了自己的工作,有工资养活自己,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据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
      其实对于赖在农村的孩子来说,有一个快快乐乐的家庭比什么都好,她夜水心当然也一样,她是一个不平凡的学生,但她仍然是一个女生不是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学习,只是按照那样的安排往前走着!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大学之后可能还会继续往上面钻研吧,继续考……
      她的人生不知道是谁安排好的,不知道但却是很清楚,只知道从她懂事起就一直按照这样的顺序走着,没有一点点的偏差,也没想到要去刻意地破坏这安排好的道路。
      说起来,夜水心自己也明白,至少心里是很清楚的,她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她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虽然从小在奶奶异样的眼光注视之下长大,虽然因为是女孩子在家中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她的心没有因为这样儿有女儿当自强,要将男人踩在脚下的想法,就是因为看惯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争吵,所以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一走进去就能够感觉到温馨温暖的家。
      该怎么办呢?
      回家的那天下午可能是因为正值周围人家在工作或者是睡午觉,所以就没有感觉出什么不正常的气氛,但是在走的那天早上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叔叔伯伯,依稀可以听出他们讨论的就是爷爷的事情。
      镇上的小医院看都不愿看直接就将人打发到市第一医院去了,看来真的是很严重很严重的情况了……
      回想起妈妈一夜之间就显得苍白的脸,回想起她第一次对她这样用吼的语气,回想起她身子的颤抖……
      其实夜水心都懂!
      他们家也算是穷人吧……
      爸爸妈妈只是简单地在工厂里面打打工,还有她和林欣两个人要上学,现在全家又搬到城镇上面来住,连着大米、菜都是要到菜场上面买出来,说起来一年到头的花费真的是不少,应该也只能够是勉强度日吧,爸爸妈妈对自己比较苛刻一点,可能会压下一点点的存款,但是想也知道每年留下来的存款真的是少之又少,移到医院里面去真的是怎么都不够用。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塞牙缝都不够!
      想着想着,夜水心就忍不住想起爸爸以前对自己说的话,爸爸说只要他能够继续上学,只要能够上得了,就算家里没钱,砸锅卖铁他也会帮她把上学的钱凑到的!
      曾经心里下过那样的决定,她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如果真的要上大学考研究生考博士,那她也没脸再回来向爸爸妈妈要钱了,到时候她也算是一个大人了,她可以试着自给自足了。
      但是现在呢?难道是要爸爸砸锅卖铁地去筹集医药费吗?市第一医院啊!收费不是一般的高!
      安排好的人生就这样变得错乱,还真的是应了一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
      紧紧捏着手中的那张崭新的农行卡,站在农行面前,本来就身材娇小的夜水心此刻显得更加渺小了,被排放在农行门口的那些车辆遮住了就一点都看不见了。
      夜水心手中拿着的那张卡是她最近才办的,因为办卡是需要身份证的,而她到了大二这学期才拿到自己的身份证,在拿到身份证的那一刻她哭了,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感动,反正她就是哭了,可能是因为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大人了吧。
      在拿到身份证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到农行里面办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农行卡,这是爸爸妈妈所不知道的,她将自己从小到大集起来的钱都放到了里面,像宝贝一样地护着它,要知道的是卡里面的钱是她整整存了十年的,爸妈、亲戚给的压岁钱、零用钱,能省则省,整整十年她也存了接近两千块钱了。
      对于这些钱,夜水心本来是想在考上了大学之后给自己买一台电脑的,她从来都不会向爸爸妈妈要求些什么,在同年龄层的孩子还在玩洋娃娃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在自己做完作业的空闲时间帮着爷爷奶奶剥豆子、洗番茄……
      住在老家里的时候,从小奶奶就会用很严厉的语气把她叫过来,叫她剥毛豆、拣菜挑菜……总是用着那种女孩子从小就要做这些的眼神与语气去要求她时时刻刻地做事……
      烧饭?炒菜?洗完?洗锅?她哪样不会?!
      脚上受伤了,不说;手上蜕皮了,没事!就算真的很痛,偷偷地无声哭两下,轻轻地呼上几口气,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说了之后难免又会引发一场小小的战争,而她真的不喜欢这种战争!
      妈妈总说,她对不起她,让她生活在这种屋檐下,让她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
      可是她不在乎真的,真的是不在乎!只要家里面一直都是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让她做什么都没事。
      ……
      深深吸了口气,抬起脚就往农行里面走……
      叫做电脑的奢侈品,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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