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因为蝉只需一鸣,就能带来整个夏季的绵长。”

——是的,你也带了我的整个盛夏。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治愈 日常
 
主角 视角
燕逸 季一鸣
互动
钟毓


一句话简介:日常向小甜饼

立意:纯为了撒糖而撒糖

  总点击数: 0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2 文章积分:90,12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不明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535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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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惊蛰到霜降

作者:天天不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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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惊蛰到霜降


      1.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八年,却是分开的第三个年头。
      燕逸有时被拥挤的车流困在马路中央,他偶尔会隔着车窗,远远看向那几乎占据了整座中心大楼的银幕。
      大楼的银幕上总是有很多演员、歌手,他不认识、也不关心那些人是谁。说到底,市中心那块银幕上每天要换十个百个人,有的人每天都有位置,有的人只出现过一次就湮灭于人群之间,如果做不到真正的大火,在这片物欲横流、寸土寸金的新世纪,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燕逸之所以会去注意那块银幕,是因为上面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他不知道该说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人。
      那个叫季一鸣的歌手很久没能霸占那个牌匾了,燕逸能清晰地记得上一次看到他登上这里还是在六个月前。前两年的季一鸣实在太火,火到连自己这个并不关注这些的人都能在街边的店面看到他的海报和人偶,火到所有电台、公交、计程车都在放他的歌,火到自己想刻意回避都毫无办法。
      季一鸣没有惊鸿一现,他的每一张专辑,每一首歌都如期爆火,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在众多音乐娱乐软件里播放量登顶。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有江郎才尽的时候。
      从一年前开始,季一鸣没有再发布过任何新歌,还多次被爆出酗酒的丑料。
      他演出用的乐器坏了一年,不修理也不换新,状态更是差到被音乐合伙人吐槽得狗血淋头。不尊重音乐的帽子被季一鸣戴得严严实实,而本人就同置身事外一般从未正面澄清过。工作室连发了几篇道歉帖,从此便再无回应。
      有句话说得好,再红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
      更何况是一朵自暴自弃的花。
      ——现在不知是哪位陈年老粉为爱埋单,竟又将他重新搬了上去。
      只不过,很快就会被新的人给顶替下去。

      2.
      钟毓小心翼翼地按响门铃。
      这里的安保工作严密到令人发指,她上报了真实身份,又递交了三次访问申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被门卫放进来。
      若不是季一鸣半天才告诉她一个电话号码,她连按响门铃的机会都没有。
      户主的允许让她如释重负,可她足足静候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回应。
      钟毓焦急地在门口转圈,原来人在无助到极点的时候会化出这样的实感。
      虽然自己也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还是发信息叫季一鸣乖乖等着她的消息不要到处乱跑。
      终于,房门被打开。
      钟毓吓得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整个人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年轻的男人想要关上门,钟毓顾不上失礼地扳住他的房门。
      或许是因为担忧和希望两股相冲的情绪灌入钟毓的脑中,她几乎要哭出来了,语无伦次道:“燕先生!您好!这…这是我的名片。”
      她双手捧过来,燕逸就着她的手看到了女孩的名字,还有她所属的工作室。
      钟毓,‘惊蛰’工作室。
      “……”
      燕逸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里接过了名片。
      钟毓以为有戏,一下子没崩住,眼睛水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
      她立刻抹掉眼泪,强忍着哽咽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们工作室、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请您帮个忙——”
      这世界上最忌讳的事,莫过于给濒临冻死的人一点不能永续的火光。
      燕逸回答说:“抱歉,您找错人了。”

      3.
      季一鸣坐在白色的台阶上,斑驳的余晖落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也落在他的肩膀上。金色的喷泉汩汩流动着,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和口罩,享受着这片刻无人叨扰的惬意。
      这里静谧而美丽,他曾幻想过自己和燕逸共同拥有一座这样的花园。两人坐在宽阔的草坪上,他可以靠在燕逸的身上边弹吉他边唱歌,听着周围的蝉鸣、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
      自己的废话很多,但是燕逸会一心二用,可以认真回答他的每一句话,也可以和他讲述在书里看到的故事。
      时间冲刷掉了许多记忆,他或许能记得爱人的脸,却记不清是在哪一个瞬间动心;他或许能记得分别的那个夜晚,却不愿再回想起两人刺耳的话语。
      季一鸣承认自己是一只鸵鸟,风沙会掩埋他的双耳和双眼,总有一天也会掩埋他的整个身躯。如果他止步不前,永远停留在原地,就会成为一个小小的沙丘,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坟冢。
      季一鸣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他偶尔也想成为一个沙丘。
      如果没人将他叫醒——
      “季一鸣。”燕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
      没想到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如此的滑稽而草率。
      枯败的堤坝在洪水来临之际轰然坍塌,可是大漠却仍然没有迎来任何一滴雨水。
      季一鸣的嗓子干哑到剧痛,但眼泪却毫不吝惜地流了下来。
      他像是颠沛流离的精灵找到了歇脚的地方,颓废掩不住他身上的光辉,却也无法掩饰他满身的风尘。
      “……”
      燕逸从他的身边绕过去,悄然掩上了房门。
      何时缄默比言语更伤人心。
      羊皮卷色的旧光阴最终化作了飞絮,在你我手中飘零。
      谁也抓不住我们的曾经。

      4.
      很多人烦恼蝉声,难听而聒噪。
      季一鸣为小猫的死而哭,为小鸟的死而哭,也为蝉虫的死而哭。
      书上说夏虫不可语冰,也说蟪蛄不知春秋。
      “可为什么蛰伏一年,拼尽生命,却只能获得七天的光明呢?”
      那比白驹过隙更短暂、比昙花一现更遗憾。
      燕逸回答他:
      “因为蝉只需一鸣,便能带来整个夏季的绵长。”
      它们前仆后继地从土里爬出来,展开了透明轻脆的薄翼,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来。
      铭记,是另一种永生。
      季一鸣接过燕逸递来的枯叶,盖在了僵硬的蝉身上。

      “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爱哭!”
      季一鸣像一个天生带着伤感体质的孩子,他为周围的一切事物垂怜。
      燕逸背着他,肩膀上的衣衫却被泪水洇湿一大片。
      “为什么哭?”
      “他们说的对,眼泪不能改变任何事,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想哭就哭。流泪不是胆怯、也不是懦弱,只是情感过于充沛的一种表达而已。你比他们更敏感,同样也能比他们创造更多的艺术。
      季一鸣忽然想起年轻的燕逸曾对他说过,
      哭泣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放肆宣泄而不能被人随意指责的行为。

      5.
      燕逸的邮箱里出现了一封不知名的邮件。
      里面是一首完整的谱子。
      附有地址、时间。

      6.
      季一鸣最近总是在燕逸家附近转悠。
      他常常坐在那个白色的台阶上,像是等着主人归家的小猫。
      而实际上那只是因为,他灵感枯竭,而这里就像是他的桃源,每当他靠近这里,便百感交集、思如泉涌。
      季一鸣时常克制着自己想要在扒在窗边窥伺的心情。那对他来说就像是象牙塔一般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他不是想要犯罪,只是单纯想看看那室内一角的钢琴是否有被揭开过琴盖。
      ……
      明天就是演出了。
      他鼓起勇气,想要去问燕逸有没有在意那封邮件。
      可是门卫却告诉他:
      燕先生留有两个私密电话在案,他已经将之前那个电话撤销了。
      没人会荒唐到去记一串无人使用的号码,只是因为那是季一鸣唯一存有的他的联系方式。
      或许燕逸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在那天放钟毓进来。

      不必再询问,燕逸已经将答案告诉了他。
      季一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了,他只记得起酒的苦涩和胃的烧灼。
      半夜钟毓终于接通了他的电话。
      季一鸣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了天花板,才发现自己在地上躺了半宿。
      “…他不来,他不来——”
      说着说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像是将自己的难过全部给好友倒了出来。
      “喝多了?难受吗?跟我去医院!”
      “不去。”
      钟毓拗不过他,只能问:“要不要换人?”
      “不换。”
      钟毓又问他:“那明天的演出还继续吗?”
      那边很久都没有声音,钟毓以为他挂着电话睡着了,刚想着去找他,季一鸣却突然回了声:
      “继续。”

      7.
      祸不单行,演出当天下起了小雨。
      钟毓忙得焦头烂额,抢救了大部分设施,又组织工作人员支起大棚。
      粉丝在通道围得水泄不通,还有媒体记者在等着这次演出的反馈。
      季一鸣忧心忡忡地想要出去帮忙,钟毓将他按在化妆间,道:“你安心演出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虽然他已经提前声明了这次创作的歌是纯音乐,没有歌词,可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却爆出他酗酒嗓子受损的事,说他在为了掩饰此事找借口。
      钟毓看着季一鸣仍有些泛红的眼睛,道:“以后你的每一张专辑都要给我独一份。”
      季一鸣点了点头。

      他看到显示器上粉丝被有秩序地放进来,五颜六色的伞在台下旋转。
      这里面大多是相信和支持他的人,他很抱歉今天的自己会让大家失望。
      十分钟后,季一鸣缓缓去到幕后候场。
      钟毓很少出现在候场地,而这次却不知怎么的突破层层防线,在他身后呼唤了一声
      “一鸣,看这里!”
      季一鸣转头,却在混乱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戴着鸭舌帽,整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但仅凭那双眼睛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外面大屏上的倒计时不断地闪烁,无数粉丝随之呼喊。
      时间到了,他只张了张口,就被催促着上场。
      只有季一鸣自己知道,手中的琴弦差点被他掰断。

      他一出场,台下立刻响起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他知道燕逸会坐在他右后方的琴椅上,可是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回头。
      不乏有歌手在雨中演唱一炮而红,所有人都希望他也能借雨造势。
      或许明天的头条会是:
      再度回归!连阴霾都能驱散的乐曲——
      季一鸣将琴弓搭上琴弦,前奏随之响起。
      他闭上眼睛,仍然觉得此刻梦幻而真实。
      或许是因为,
      我一直相信着那个相信着我的你。

      8.
      像人们期待的抑扬顿挫、云破日出的歌曲并没有出现。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歌曲有着一个无比压抑的起调。
      朦胧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雾里横冲直撞。
      迷茫、害怕、患得患失。
      后续的鼓点赋有节拍地加入乐曲,像是他不安的心跳,又像是他在用尽全力地奔跑。
      惊叹的也好,质疑的也罢,嘈杂的人群在这样的音乐中沉寂下来,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钢琴空灵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平铺直叙,不带任何的起伏。而后小提琴弦声一昂,像是所有的弦都被崩紧了一般,发出了婉转而悠长的一啼。
      在这之后旋律激昂起来,提琴声急促而紧张,像是在努力追逐着那平静的琴声,也像是在追逐着那个雨中逐渐模糊的背影。
      靠近、触碰、再退缩。
      相爱的苦涩、分别的辛酸、失去的痛楚……
      此刻滂沱的已辨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对你的爱,只是一直藏在那隐晦而热烈的音符里。

      季一鸣全身发抖地拉着琴弦。
      这首歌不是没有歌词,而是那个人给他带来的是用文字无法形容的爱与痛。
      他只能用这一曲来为他们的青春谢幕。
      “蝉只需一鸣,便能带来整个夏季的绵长。”
      他们一起走过的路,牵过的手,在满地梧桐叶下踩出的吱呀声,可是,
      “惊蛰盼不到霜降,霜降也等不来惊蛰。”

      弹着钢琴的左手突然开始八度,最后所有的音调都降了下去。
      琴声在一瞬间厚重起来,触动人心。
      只有作曲的人才能听出来,那是
      ——回应

      这是谱子里原本没有的降调。
      旋律从各奔东西转为双向奔赴。
      ——痛苦的不只是你,也是我。
      季一鸣握着小提琴的手一颤,泪水与酸楚决堤。
      他好像看到了两人曾在落日下被拉得无限长的影子交汇到一起,仿佛看到了相吻的月光和麦浪,仿佛看到了五年两千个日夜的过往。
      他满怀着转身相拥的冲动,与那段琴声和鸣。
      林鸟振翅,义无反顾地冲向天空;动荡的船桅,在暗流涌动中找到方向。
      残缺的琴声将你推拒,而我选择将其亲手拼凑。

      乐曲冲破了重重阻碍、将晨曦撕裂黑暗的汹涌爱意传达到每个人心中。
      所有人都在这歌声里回首,脚底生出的那股风将他们的衣摆和发丝吹向身后。
      而身后是星空的璀璨和秋雨的涟漪。
      雨水的倒影中出现了无数双相挽的手。
      是分别,也是重逢。
      会想起那个错过的她或者他吗?
      如果那时……能再勇敢一些——
      永远藏在柜子深处的、泛黄的旧相片,又或是宿醉后自以为释怀的苦笑,抑或是再次见面想要逃避的困顿……爱意普通到千篇一律,所有人都被迫卷入复刻的齿轮。

      若我此刻热泪盈眶或是头皮发麻,那是我曾爱过你的痕迹和证明。

      9.
      与其说爱是一个实物,不如说它是一个感觉。
      季一鸣觉得爱意就像吧台上的酒,有酸的、苦的、甜的;也有冰的、凉的、温的,精致的酒杯可以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美酒偶尔也会有轻飘飘的雾气和梦幻的味道。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光怪陆离。

      如果去问燕逸,燕逸会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那时的季一鸣还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但他那味同嚼蜡的呆滞和难得一见的沉默却是那样明显。
      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燕逸只是稍微一查就了解到了情况。
      最近大火的那首歌的旋律,在发行之前他就听季一鸣哼过,现在却傍上了别人的名字。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燕逸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走法律程序。”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下次联系。”燕逸挂断电话,转身看到季一鸣缄默地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嚅嗫片刻,道:
      “…你都知道了…”
      “出于恋人之间的信任,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告诉我就好了。”燕逸回答道:“我已经安排了专业的法律团队,下周日——”
      季一鸣打断他不留一丝空隙的话语,因为那让他有些窒息。
      “听我说,不要再追究了。”
      “为什么。”燕逸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于是转而道:“我只是想让你用正规的法律渠道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已。”
      季一鸣还未来得及反驳,燕逸便不由分说道:“这周日就去。”
      季一鸣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了,他捂紧双耳道:“我说了,不要再追究了!”
      燕逸很少干涉他的事业,但每次他一在工作上受气,两人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争吵。
      季一鸣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道:“燕逸,你从小就是天才、是大少爷,可以随心所欲,这种事放在你身上就是正义的;可如果我现在这么做了,就是无病呻吟、倒打一耙,你让我以后当歌手的路还怎么走!”
      燕逸扳着他的肩膀,皱起眉头道:“你在担心什么?”
      不用担心败诉,不用担心舆论,甚至不需要担心未来。
      他知道季一鸣不喜欢麻烦他,但是他否认季一鸣将两人界线完全划分干净的说法。
      这只不过算是恋人之间的扶持,并不像他口中那样言重。
      季一鸣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他挣开燕逸的手,哽咽而呵斥道:“够了!你以为我不想起诉吗?这件事我只会比你更生气!那首歌是我写给你的——!”
      他关上房门,低泣声从那一头传来。
      独留燕逸静默在屋中。

      第二天季一鸣醒来时,燕逸已经离开了。
      世界总是参差不齐的,他不敢想象周围能出现第二个像燕逸这么完美的人。
      家世好,又是天才,性子冷静沉稳,事业心还很重。
      桌上摆放着温热的蜂蜜水,季一鸣轻轻一咳,嗓子沙哑得不行。
      是该爱护嗓子的。
      他不抽烟,但偶尔喝酒,燕逸严禁他酗酒,每每只给他蜂蜜水解馋。
      季一鸣把自己收拾干净,乐队传唤他的消息挤满了手机屏幕。他扫也没扫一眼,找到通讯录里置顶的号码,一边叠着衣服一边拨下了电话。
      电话不久被接通。
      “燕逸。”虽然清楚他这时应该刚开完会,但季一鸣还是问道:“你在忙吗?”
      那边的声音沉默片刻,道:“不忙。”
      季一鸣将行李箱立起来,拽出拉杆,道:“下周我要和乐队去外地参加表演。”
      燕逸只回了一句“好。”
      季一鸣猜他可能想问多久,道:“一周之后就回来。”
      燕逸道:“我去送你。”
      季一鸣没说话:“……”
      于是燕逸斟酌片刻,道:“那你回来我去接你。”
      季一鸣道:“这次主办方有专车接送,你不用过来。而且这段时间公司有安排,我可能都在他们分配的地方住。”
      燕逸最后没有拒绝:“嗯,知道了。”

      演出是真的,公司的安排也是真的,但是住在分配的地方是假的。
      燕逸十分清楚这一点。季一鸣有自己的房子,只不过一般都和他住在一起,现在也只是变相的从他那里“搬”了回去而已。
      季一鸣当初选的地方很唯美,很浪漫,面向喷泉和广场。日落的余晖能铺满整个露台,房檐上还会停留无数的白鸽,像是童话中的世界。
      燕逸打开他的房门,里面还残留着浅浅的生活气息。
      水壶里还有不久前烧开的水,盆栽里的土壤还有些湿润,花瓶里插着几束新鲜的百合花。
      他的房间里铺着毛绒地毯,还有一整面墙凌乱而颇具美感地挂着他们的合照。床头有一盏漂亮的台灯,窗台垂着声音清脆动听的风铃。
      季一鸣能自己生活,而且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只是距离让人能够更加直观地审视对方,也同样能让对方一步步淡出自己的视野。
      他清楚微不可查的裂缝终会变成深渊。
      燕逸猜到季一鸣可能又到广场去散步了,于是将带来的果蔬整齐摆满整个冰箱,脚步有些匆促而缓慢地离开了。

      车子在广场前缓缓停留,那不是燕逸的本意。
      临近饭点,所有行人都已散去。喷泉升起,再从高空中落下,他在那一瞬的罅隙之间明白了永恒的定义。
      鸽群簇拥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夕阳为他镀了一层金边。
      燕逸相信他的发丝和睫毛上都有阳光在跳跃,不然为何会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季一鸣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脚底的白鸽扑棱着翅膀,仿佛将他也带上了天空。
      燕逸从不相信成熟的证明是学会放手,
      他只是在那一刻想起来一首诗:

      Let my love,
      like sunlight, surround you
      and yet give you illumined freedom.
      让我的爱
      像阳光一样包围着你
      又给你最光辉灿烂的自由
      ——

      10.
      所以很多年后,燕逸将茶点递到季一鸣的嘴边,对他说:
      “我以为你是一只白鸽。”
      若在它向往蓝天之时束缚住它,那只会残破它的羽翼。
      季一鸣却笑着对他摇头。
      “可你错了。”
      我不是白鸽
      我是一只风筝。
      我向往蓝天,可如果失去了抓着我的那只手,我将永远也飞不向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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