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城花絮晚来迟

作者:十万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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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亲手扼忠仆



      婆婆韩芳华那边的人,被邵穑挡回去之后,中午又来了一次,想要自己服个软,想来是毕竟是韩芳华的生辰,闹得太僵大家脸上都不大好看,且宗政必定在这个时候又向韩芳华求了情。韩芳华无法,便只得派人来看看,经过几个月的禁足,邵穑是否有了些悔改之意。毕竟一个过惯了主子生活的人,突然什么都要劳心劳力,还要伺候一个行动不便的丫鬟,一般人肯定会因为受不了而服软的。

      邵穑只是坐在凭语床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令清怡院那边的人大为光火。

      不过一刻钟,韩芳华那老妖妇便亲自到了素心轩,见了邵穑之后,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了些“这事都已经几个月了,大家何不都退让一步,何况,男人的心易变,总是这样禁足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禁足的这段时间虞儿那孩子便会喜欢上别的女人”诸于此类的话。

      见邵穑仍是不理,韩芳华再好的气度也被气得头顶生烟,她何曾当过这样窝囊的婆婆,对着媳妇软声好气,这媳妇居然还是油盐不进,根本不把自己的面子放在眼里。当下厉声道:“邵闵臣,你别以为这话是做母亲的吓你,你再这样犟下去,虞儿受不了你也是迟早的事!”

      邵穑终于有了动静,冷笑一声:“这不正是母亲希望的么?”让宗政渐渐淡忘自己,而后把她身边的那个叫“雨晴”的丫头纳了。

      韩芳华听到这话,看到邵穑的冷笑,那叫一个气呀。她今日来做说客,实在是存了几分真正为着邵穑好的心思,而且过几日便是自己的生辰,看虞儿宠着这邵闵臣的样子,总是关在这地方也不是个办法,且虞儿天天在自己这里求情,自己看在眼里,也知道儿子心中的苦楚,心下一软,便想到只要邵穑服个软,那这件事便这么算了。只是没有想到,邵闵臣一个无知晚辈如此不识好歹!

      “好你个邵闵臣!”韩芳华气急,忍耐着没有动手,怒道:“你可知早在过年之时,王府那边连休书都拟好了,只要虞儿签个字了你今日便不得在这素心轩嚣张,你、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好言好语的劝你!还不是因为虞儿总是在我这边求情,要让我说,先晓得我就不该心软,让虞儿休了你这祸根,也好让侯府清静清静!”这段时间,韩府一倒,她的夫人之位也没了,正为这事窝火着,而邵穑毕竟是这侯府中有封号和品级的夫人,生辰将至,若是没有邵穑这身份给自己撑着场子,恐怕那些个女人对自己不会有一丝尊敬。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薄纸,恨恨的摔在了邵穑的身前。

      邵穑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张薄纸,摊开,赫然便见上头写着:邵氏女闵臣,性劣善妒,为妇不检,饰外以娴,纳内以祚,贱妇之身而妄欺嫡室,下作之谋而阴害嫡孙……上头赫然两个字便是“休书”。只是下方本该签有宗政祝虞的名字和印鉴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休书像是有些时间了,微微有些泛黄,只是不知道既然是三个月前的东西,韩芳华留到现在是想做什么。

      韩芳华见邵穑捡起了地上的休书,她本意是想吓吓邵穑,让她知道,自己是为了她好。本以为邵穑会多多少少态度放软一些,要知道几个月前虞儿可是为了这休书,当众辱骂了宝亲王妃,自此便得罪了宝亲王妃一脉。虽说现在宝亲王妃无势,但当时虞儿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却见邵穑抬起头,将休书放入韩芳华手中,淡淡道:“让宗政签了罢。”而后恭谨的一弯腰,行了个大礼:“恭送母亲。”

      “不识好歹!”韩芳华狠狠的捏住手中的纸张,气冲冲的往外走了。想着把今日邵穑的态度告诉虞儿,想来虞儿那孩子也会死心。走了几步后,又吩咐守在素心轩外的家丁:“看牢些,除了这些个收拾的下人,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去!”她倒要看看,没有仆人丫鬟,这邵闵臣还能硬气几天!以为这侯府没了她这品级,自己便不能撑住这侯府么?

      送走韩芳华,邵穑坐在凭语床边,喂她喝了些清粥。用完后,取出帕子,擦了擦凭语的嘴角,而后起身,把碗放在一旁了。

      她自是知道韩芳华今日来看自己,宗政是一方面原因,而韩芳华生辰将近也是一个原因,若是韩芳华生辰,自己这个侯府中有品级的正妻都不去,那她自然是没有什么面子,而不让自己低头,就放自己出来,韩芳华却又拉不下那个脸。毕竟那个时候颁布禁足的条令的可就是她这个婆婆。

      现在韩芳华的生辰将近,在外撑场子的除了自己承袭了侯爷爵位的儿子,在女性面前,媳妇的尊重也是很重要的,而有品级的媳妇的尊重便在她这个除了品级的侯府夫人面前极为重要,毕竟她没有品级,说不定还要向平时那些比她的品级低的女人行礼,但是如果有有身份的媳妇向自己行礼,那那些曾经品级比她低女人自然看在郡主或者是自己这个孝诚夫人的面子上不敢让韩芳华行礼。韩芳华这么大的岁数,又一向好面子,要她向曾经比自己地位低下的女人行礼自是做不到。恐怕淑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要挟韩芳华让她来逼自己认罪罢。

      当然,自己要是在韩芳华来的时候便示好,韩芳华的态度又会不同,毕竟除了淑敏她还可以从自己这里得到别人的尊重,只是自己并不想这么做罢了。

      无奈的看了看素心轩门口的方向,想到子蛮与子曼的带回的情报。这韩芳华与宝亲王妃韩芳梅本来是姐妹,只是宝亲王妃是韩府的嫡女,而韩芳华只是小妾生的女儿。因此当初嫁到宝亲王府的便是现在的宝亲王妃而不是韩芳华。姐妹倆自小便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怎么亲厚,也许小时候还没有觉得什么,长大后韩芳华便开始介意自己的身份,想着韩芳梅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嫡女的身份便处处压着自己一筹,连各自成亲后,因为侯府夫人地位不及王妃,韩芳华每次也要向韩芳梅行礼,这便使得韩芳华越来越在意起身份地位。

      想来当初韩芳华不满意自己的身份是有原因的,她认为自己的身份不能够给他儿子和孙子以及侯府带来利益,因此对自己颇多排斥。但又因为自己身份不高的原因,某些时候她也会对自己稍稍有些亲近之意。想来她是想到了她自己。不过,对于一个身份不高的婆婆排斥一个身份不高的媳妇,邵穑便有些对韩芳华不屑了。没有人看不起她,但是当她得到高位之后,却像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一样看不起地位比低的人,这便是一种悲哀了。

      叹了口气,邵穑自己去小厨房动手做了些简单的菜色,自己用了饭,又给凭语喂了和汤药,便坐在窗边就着外边的日光看看书。待到有些疲乏了,邵穑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躺椅上小憩了会儿。

      邵穑正在梦中神游。却突然听到凭语的一声惨叫。邵穑一惊,赶忙起身,快步往内室走去。

      却看到凭语只是埋着头,双肩颤抖。邵穑走上前去,扶着凭语的肩膀,问道:“凭语,怎么了?”却只听见凭语埋头在枕头上嚎啕大哭,却不见凭语转过头来。邵穑只得用点力气,想把凭语的脸掰过来,掰过来后,邵穑看到凭语的脸,却是吓了一跳。

      双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凭语的脸,倒抽一口凉气,因为惊讶而出声颇小:“凭语,你的脸……”

      凭语的脸上多处起了红色的小疹子,有些疹子本已经灌脓,因为被凭语用手抚摸着确认脸上的伤势而戳破了不少的疹子,疹子破裂后便有脓水流出。凭语“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眼中也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邵穑却没有注意,只是抱着凭语,安慰道:“凭语乖,不哭……小姐去给你找大夫。”说完便急急的往外跑,到了素心轩外,却被人拦住,一看,俨然是曾经帮碧珠送过纸包的那个家丁。顾不得其他,邵穑只急急嚷道:“快,让我出去。”

      几个家丁围了上来,却是堵住了邵穑的去路,有人开口道:“夫人,老夫人交代说您现在还在禁足,请恕小的们无理。”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邵穑急得破口大骂。凭语已经那个样子了,不去请大夫怎么行?现在的凭语已经等同于残废,若是她的脸再毁了,她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说完邵穑也不理拦着的这些家丁,推开一个家丁便往外冲。“你们这群混蛋,凭语现在要请大夫,她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只是无论邵穑怎么吼,怎么推,那群家丁也没有让开身子的意思。

      那帮曾经帮碧珠送东西进来的家丁,犹豫了会儿,见邵穑的表情不似作假,便道:“还请夫人回去,小的这就去给凭语姑娘请大夫。”说完便往清怡院那边走去,府中最近的大夫住在清怡院那边的便是邹大夫了。

      邵穑见是有些眼熟的那人,心里也放了点心,既然能够帮碧珠送东西进来,可见是和碧珠有点交情的。邵穑见他去了,想到房内没有人照顾凭语,便又急急的赶了回去。

      一进房门的内室,便看到凭语已经摔倒在了地上,邵穑赶紧上前,把凭语扶了起来。眼中也有了泪意。这是在这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情以来,邵穑第一次掉下了眼泪。她也不知为何,只是感觉今日的事态比那次被邹大夫告知凭语的腿没有治了还要严重。

      小心翼翼的抄着凭语将她小小的身子放在了床上,眨了眨眼,掩去眼中的泪意,装作没有看到凭语额头上的那一块撞伤。故作轻松玩笑道:“凭语,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掉下来了?嗯?”

      凭语却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上的帐子。邵穑身为现代人,却永远不能理解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子,不能行动已经代表了什么,而毁容又是代表了什么。若是凭语知道自己下半生不能行动之后,看到自家小姐对她这么好还能够有些许想要活下来的意思。但毁容对于一个古代女子便是致命的打击。何况现在的情况变成了一个破相毁容的残废。

      没了腿,或许将来还可以嫁个老实人,毕竟只是腿不能走路,生孩子什么的并没有问题,但若是瘸了腿,又毁了容,那一个古代女子的一生,也就差不多完了。现代的女子毁容之后都有许多想要自杀的,何况是生在古代长在古代的凭语。

      看到凭语不说话的样子,邵穑突然急了:“凭语,你不要担心,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的脸肯定没有问题的。”只是这句话邵穑看着凭语那惨淡的眼神,多少有些没底的心慌。破了脓水,而且又是这么严重的疹子,恐怕即使好了,这张脸上也会留下疤痕。

      平淡无波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姐,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侯府了。”也许是人生无望,已经临近死亡,凭语的脑袋突然通透了起来,因此平静开口:“小姐,凭语知道的,小姐一直喜欢谢前辈,不喜欢侯爷。但是后来侯爷对小姐好,小姐便慢慢的喜欢侯爷了,只是侯爷与淑敏郡主暗渡陈仓让小姐伤了心。于是小姐便想着离开了。”

      邵穑听到凭语平静的语气,愣了一下之后,却是更大的不安。这种平静的语气,在这种安静冰冷的夜里,显得诡异而悲凉。

      “凭语脑子笨,不知道小姐为什么想离开侯府,但是凭语就是感觉得到小姐不想呆在侯府了。”凭语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上方,眼神空洞而渺茫:“只是小姐离开了侯府能够去哪里呢?夫人和老爷能够收留小姐,可是外边的人会把小姐说成什么样子呢?”

      “凭语……凭语,不要说了。”邵穑闭眼,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滑落。她不想,不想把这些话听做是凭语的遗言。“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凭语,你不要害怕,邹大夫是御医,他会治好你的。”

      凭语却似没有听到邵穑的话,只是继续自言自语:“于是凭语这几个月,一直劝说小姐去找侯爷,也许侯爷会回心转意了。只是,侯爷这几天怎么不来了呢?是忘记了小姐了么?还是厌烦了?再不来,小姐都要走了……”

      邵穑自认为自己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好,一直以为自己对凭语只不过是因为用了邵闵臣的身子的责任所在,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对凭语产生所谓的姐妹或者是主仆之情。若不是因为考虑到凭语残疾了,在侯府一个人定然生活不下去,邵穑准备离开都是不准备带上凭语的,因为在邵穑看来,凭语只是个累赘而已。只是,现在却明白,凭语的早就已经是自己的朋友,早就不是自己能够随意舍弃的人。

      “小姐……”凭语空洞而无神的眼睛突然转过来,定定的看着邵穑:“小姐,你答应凭语一件事好不好?”

      邵穑被这眼神吓了一跳。潜意识里不想去答应凭语将要说的这件事,只是凭语像是知道邵穑不会答应似的,只是一直看着邵穑,大有邵穑不答应,她便不罢休的意味。

      “好,凭语你说。”这便是答应了,邵穑看着凭语的眼睛,为了掩饰自己心中慌乱,对着窗外大喊道:“人都去哪了?怎么请个大夫要这么久?!”她本想骂“人都死哪去了”但现在的邵穑却对这个“死”字有些莫名的忌讳,只得临时改了口。

      不安的感觉在邵穑心里一波波的扩大,但是凭语听到邵穑答应了自己,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直直的看着邵穑,一字一句道:

      “小姐,杀了凭语。”

      “!”邵穑一惊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她能够确定凭语没有说错,正因为听清楚了,所以才对话中的意思毛骨悚然。

      “小姐……”凭语看着自己吓到了小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凭语已经是个废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每日都要生活在痛苦中,现在的凭语又毁了容,这世间哪里还有凭语的容身之处?这种生不如此的日子,还不如让凭语痛痛快快的死去。”

      邵穑摇头,也许是因为凭语口中吐出的话语太过于惊悚,此时的她已经冷静了不少,只道:“凭语不用担心,你家小姐自会照顾好你。”

      凭语却对邵穑的话充耳不闻:“刚才小姐出去叫人,凭语好不容易下了床,想着趁着小姐不在,赶紧死了算了,于是对着床柱撞了上去。”平淡的语气叙述着令人心里发怵的话,说到此,凭语顿了顿,语气转为急切:“小姐你看到了凭语额头上的伤口对不对?凭语没用了啊,已经没用了啊,连死都不能啊!因为脚不能动,撞上去一点力道都没有,小姐,凭语连去死都不能了啊!”

      邵穑不语,她自是看到了凭语额头的伤,也自然知道凭语刚刚有寻过短见。只是,她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她这辈子已经害了淑敏腹中的孩子,已经背了一条杀孽,此刻凭语要自己杀了她,自己怎么能够做到?

      “生不如死啊!小姐!”凭语的声调突然尖厉了以来,似已经疯癫:“小姐你是正常人,你当然不知道凭语的痛苦,杀了我!杀了我!下了凭语,小姐,凭语求你!”尖叫完后,凭语突然转为哀求:“求求你……小姐……”

      邵穑双拳紧握。指缝间流出鲜血也没有察觉。牙齿咬着下唇。耳边回荡着凭语尖厉的叫喊。脑中一片空白。

      凭语见哀求无用,突然眼神狠厉的看向邵穑,眼中射出恨恨的阴毒之意。喉中发出色声音也尖锐得像是指甲挠在钢板上的声音。凄厉而刺耳。“小姐你怎么还不杀了凭语!凭语变成残废了,变成残废了!!!这都是谁害的!都是小姐你!要不是小姐你,淑敏郡主怎么会对凭语我下毒手!现在凭语的脸变成这样,也是小姐你害的!凭语喝的药都是小姐你亲手熬的!凭语的脸没了,可是小姐你怎么没事?你怎么没事?!啊啊啊啊——”

      邵穑从不知道凭语竟会在这一刻对自己怀有这么浓重的怨恨,看着凭语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邵穑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凭语。

      “小姐,小姐……不是这样的。”凭语尖叫完之后突然哭了起来。“凭语没有想过要怪小姐的,这些都是凭语愿意受的,小姐你不要伤心……都是凭语在胡说,小姐你也不要想着报仇……呜呜……”

      邵穑伸出手的到半空中,想要去摸一下那个哭得惨烈的人儿的头,却发现凭语说的句句都是对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安慰谁。凭语有什么错呢?可怜的丫头即使到了现在,发泄完之后,还是心里想着自家小姐,只希望小姐幸福,不要想着报仇的事情。

      “呵呵……小姐舍不得下手是不是。”哭完后凭语突然笑了:“可是,小姐你带着凭语这残废的身子,又怎能离开侯府?呵呵,就算能够离开,小姐,凭语也可以一次两次的寻短见,一次撞不死,凭语可以撞第二次第三次……一直撞不死,凭语可以趁着小姐睡着了,一步步爬去投井……一次两次不成没干系……凭语还可以绝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凭语尖笑起来:“是了,凭语还可以绝食!哈哈哈哈……绝食!”

      邵穑知道凭语的精神状态已经到达了极限。本来作为一个残疾的人,日日被人照顾,她的心本就比正常人要来得敏感。恐怕平日也总是紧绷着神经,生怕自己惹别人厌烦了。或者在自己为凭语处理屎尿的时候,在自己为凭语处理那些每月按时来的月经的时候,又或者在自己清洗她私密的时候,还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凭语又多少次因为羞愤想过要寻短见呢?

      凭语凄烈的笑着,只是笑容越来越变形。最后完全维持不住。“小姐,绝食好痛苦……凭语小时候就饿过肚子,凭语不想死之前还饿着肚子……小姐,成全凭语好不好?”凭语见邵穑只是呆呆的举着手想要安慰自己,随即又疯癫起来,眼睛充血,样子甚为恐怖:“杀了我,杀了我,不要绝食!杀了……唔!……”

      邵穑半空中的手突然掐上了凭语的脖子。而后死命的用力,一下下用力的掐着。看着凭语痛苦的表情,听着凭语喉咙中发出的“嘎啊啊啊……”的不明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眶中的泪水却是无声的不停的往下流。流过冰冷惨白的唇,滴到凭语身上的锦被中。

      因为不能呼吸,凭语的脸慢慢的涨红,眼睛也开始往上翻。手指紧紧的抠住床单,却没有想过要用手去掰开邵穑的双手,直到脸色渐渐青紫,可怜凭语已经残废,从始至终,双腿竟然连蹬都没有蹬一下。

      不知道掐了多久,耳边凭语喉咙处“喀喀”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回响在邵穑的脑海里,提醒着邵穑正在杀人。

      夜风拂过,诡异而寂静的夜里,邵穑惨白着脸,看着自己手下乌青的脖子,而后看着那凭语那一张舌头长伸,眼球吐出的乌青的脸,像是要刻在脑海里一般,死死地盯着。

      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干,邵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喉咙里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但却一直被邵穑死死克制着,宁静而空旷的房间内只能听到诡异的“咕哝咕哝”的声音。

      “咕哝咕哝……嘎喀喀……”

      (好了凭语也被邵穑掐死了,下一章女主就能义无反顾的离开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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