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砂理]刑侦:天光

　　【乡下小路、高速行驶的轿车、持枪的抢劫犯、未申请配枪的刑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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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父亲给我……请了个家教，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都，都是叫她……”敏薇哭得说不上话，声音闷闷的。
　　“没事没事，慢慢说，咱们不着急。”三月七看着敏薇的模样，有些心疼。
　　“嗯，谢谢……我都是叫她艾姐姐。”敏薇肩膀轻颤，想要止哭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左右自己的情绪。
　　砂金看了眼档案：哦，第三位死者，艾雯茜。
　　“她对我很好，有时，有时候还会给我带小礼物。”敏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深深吸了口气，“她是罗省来的，是个不知道什么专业的博士，我觉得她应该和这件事情有关，再综合我已知内容才执意闹着来这的。”
　　监控室里的拉帝奥提高警惕，盯着画面，怕错过什么关键内容。
　　“父亲曾经向她求过婚，被伊斯塔听到了。”曾敏薇说，“伊斯塔是个有障碍的人，只会发出几个读音，连声调都分不清，大脑和六岁小孩差不多。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疯尖叫，吵得我没办法认真学习。她心里认为克斯曼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朋友，觉得艾姐姐别有用心，想抢走她的一切。她住在三楼，那天晚上，她的尖叫声我在二楼都能听得见。”
　　“什么时候？”
　　“除夕夜的时候，而且当天父亲没有回家。”
　　砂金：“所以她无缘由的尖叫就是你把书房设在地下室的原因，只因为在那里不会听到她的声音？”
　　“嗯。”
　　“原来是这样，所以根据你的思路，火灾和这件事有联系？”
　　敏薇坐直，此刻除了鼻尖还有些红以外已看不出这张脸刚才有过任何情绪：“伊斯塔无正常思考能力，做什么事都得别人告诉她，如果不是克斯曼先生，她连勺子都不会用。”
　　“所以你怀疑有人在指使伊斯塔。”这没有经过证实的话本来应该是疑问句，而砂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就该用陈述句的话去回应，以此满足面前小姑娘的想法，让她说出更多有利信息。
　　“没错。”敏薇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着上面被自己哭过的泪痕，突然有些嫌，“而那个人，就是每日与她最为密切的人。”
　　而那个人……
　　“只能是保姆。”
　　“只能是保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敏薇叹了口气：“我家有好几个保姆，但是只有一个是负责伊斯塔起居的，名为艾妥丝。在那个保姆的教导下，伊斯塔认识了不少本地字，听说还学会加减运算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保姆手脚还很不干净，我曾不止一次见过她偷拿我家的东西。”
　　敏薇静静地阐述，看似没有逻辑：“我们家有些柜子是瓷器和金属器的，防火，如果我没记错，伊斯塔的床头柜外面包了一层真皮，内胎是金属。柜子里有一个大木匣，里面是她的嫁妆。她这个人很固执，东西放在哪里以后就必须放在哪个地方，除了她谁也不能动。我小时候调皮，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柜子都找了一遍，因为我听那个保姆说她把我喜欢的一条项链放在了柜子里——没说哪个柜子，所以我找到了那个木匣子。伊斯塔见我动她的东西上来就要抓我，从那之后，那个保姆再也没有理过我。木匣子上了锁，钥匙就在抽屉里，如果不出意外，里面的钱财和珠宝肯定不翼而飞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重点排查这个保姆。”
　　钟表的分针又转了大半圈后，三月七整理着资料：“嗯，小姑娘，我们该问的问完了，这两天……”
　　“你们不好奇吗？”敏薇抓着自己的衣服，声音含糊又别扭，“你们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砂金看向敏薇，“你的言语并不会对这起案子有着决定性作用，只能当做参考，目前你也洗不清嫌疑。不要想这么多，你还有几个月就要会考了，对吧？安心复习，这点事儿不是你应该放在心上的。”
　　砂金咳了两声，悄悄地给敏薇塞了一张名片，然后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她的肩：“有困难随时来找我…们”
　　虽然前后停顿不到半秒，但是砂金能肯定敏薇一定可以听出来。
　　敏薇果然不失所望，马上会了意思，把那张名片揣进兜里。
　　29.
　　与此同时，克斯曼家别墅。
　　“穹你看，这些地方有明显翻动的痕迹。”
　　警员拍好照，领着刚到的穹到了三楼。
　　地上有几块没有完全燃尽的皮革，被大火熏得几乎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但边缘薄厚不一，明显有人撕扯过。
　　床头柜在大火的燃烧下露出了金属的内胎，并没有合严实。
　　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抽屉——里面有几颗零零散散的有几颗有孔珍珠，还有一个盒口大开的红木匣子。
　　“拍下了，再往别处看看。”
　　或许是因为鞋套让人多少脚底有点打滑，又或者是蹲下来的时间太长，穹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
　　“没事没事儿，”穹捶了捶腰站直，余光中有寒光一闪，瞥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警员捡起来：那是一块水晶，像是耳环项链之类的首饰上掉下来的。
　　30.
　　8月24日
　　“不是这段，再往后调……是她。”
　　连同另外两位保姆的审讯结果，已经基本可以判定这火是谁让伊斯塔放的了。
　　“艾妥丝人际关系算不上好，找起来较为简单。”拉帝奥直起身子，冲交管和其他部门的专业人员点了点头。
　　“拉帝奥队长说什么客气话，都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的。”
　　拉帝奥谢绝了客气话，觉得这人说话的艺术比不上某位“讨人厌”的金发青年。
　　一段经典的铃声响起，是来自托帕工作号的电话，他向对面同队的同事指了指手机示意，为了不中断纵火案的调查，选择接下出去说。
　　拉帝奥点开通话录音:“什么事？”
　　电话那边风声很大，托帕的声音漏着电还断断续续的，听得出来那边信号不算太好:“我们对事主进一步访问及对内部人员进行摸排，联合分局的人经过研究认为，本案事主家属及内部人员没有泄露取款信息，基本可以排除知情人作案的因素。”
　　“性质确定了？”拉第奥关上门，他现在在一间没有人的房间，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监控，点开免提。
　　“嗯，结合监控画面，确定了本案系犯罪嫌疑人案前预谋在金融单位门前尾随取款人并抢劫的案件性质。我们半个小时前在分局开了会，对近期庇市发生的抢劫案进行综合分析，我这边简单概括下:在7月15、26日和8月17日，在白店区、花北区发生的三起抢劫案与本案作案手段特点一致，结合物证等条件，这四起案件犯罪嫌疑人极大可能为同一伙人在进行摸排的同时，我们发现他们用来逃逸的红色桑塔纳轿车也是偷来的，目前分局的同志正在移车找人。”
　　拉帝奥隐约在电话声中听到了雨刮器和转向灯的声音，太阳穴跳了跳，语气如常的开口问:“你在车里，现在是要回市局？怎么不回来再说？”
　　“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们在访问中有一名群众反映了一条重要线索:白店区北彩镇的卡格勒私藏枪支，他楼下的邻居说这人酒后吹牛时策划过骑摩托车抢劫，日期是7月16日，为第一起抢劫案的第二天。我们在十分钟前接到了通知，他们正在往省外跑，要是让他们得逞就又要走一堆程序了，太麻烦。”
　　“你们决定去追？”拉帝奥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 嗯，我们现在和分局的人开两辆车去追，但事发紧急，分局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申请配枪，行动时低估了他们的人数。寡不敌众。我现在开共享定位，请求支援！”
　　“小心行事，我去通……”拉帝奥话没说完就被电话被挂断了的机械音硬生生噎了回去，顿感不妙。
　　电话挂断前，他好像听到了子弹打上玻璃的声音。
　　托帕看着那个没被穿透的弹孔，目光不善地看着前面的红色桑塔纳和另一辆白色轿车。一车刑警心理素质不必多说，没有人被吓到，可气氛却也轻松不起来。
　　“*庇尔波因特脏话*，这帮人真是***，敢把老子往沟里带，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是飙车的，看不起谁！”开车的刑警猛转方向盘，后座三个成年人本来就只能勉强挤下，这又赶上急转弯，被狠狠颠簸了一下。
　　车窗外风景急速闪过，几人悬着的心从未放下过。
　　“喵的，那帮小可爱同伙怎么还内讧了！”
　　托帕在副驾看的很清楚:前面两辆车竟不由分说的互相别起来，大有想要“壮士断腕”的决心。
　　大家心里的石头都不上不下，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乡下小路、高速行驶的轿车、持枪的抢劫犯、未申请配枪的刑警与……
　　“靠，哪里来的半挂！”
　　托帕咬咬牙，一手搭在车把手上，另一手解开安全带:“随时准备跳车，他们可能要……小心！”
　　那句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撞击声好像要把人的鼓膜震裂，火光从庄稼地里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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