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被主角攻了

　　此刻稍微逗一逗，小炮灰就变得气恼而急切，连耳垂也气得泛红，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自己，里面全是谴责的情绪。

　　好可爱。

　　栩月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尘余的脑袋，不再逗尘余玩，挑眉道：

　　“我在师兄心里就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吗？
　　答应师兄的，我当然会做到。”

　　时机也当真凑巧，刚说完这句话，栩月腰间所配弟子腰牌便隐隐发热，回眸一望，比武台上方一个牌子上，赫然是“栩月尘余”四字。

　　见尘余还未反应过来，栩月扬眉，忽而手臂扶住尘余劲瘦的腰，脚尖点地，两人的身体便腾空而起。

　　尘余虽然怔愣着，微风却已反应过来，拂过两人，不仅吹起发丝，更吹起仙袂飘飞。

　　身姿轻盈落地，待稳稳站好，栩月才松开了手臂，后退半步，与尘余拉开距离，脚步终于站定，衣袖和青丝也松然落下。

　　身子骤然腾空又落地，尘余呆了呆，站在那，手指碰了碰腰间发烫的弟子牌，反应过来到自己和栩月的比武时间了。

　　想起上台前，栩月说的“说到做到”，尘余安心了些。

　　于是，有心思打量起四周。

　　在比武台上看四周高台，而在台下看还是有些不同，比武台上，能将众人看得更清晰许多，高台上的声音也能听清一二。

　　因为两人的入场，高台上观战的众人寂静了一瞬，然后喧闹忽起。隔得太远，人声喧沸，听不大清众人在说什么。

　　不过有一两句声音格外大的喊叫，倒是叫尘余耳朵捕捉到了：
　　“栩月胜，尘余必败！”
　　“栩月定能打败尘余！”

　　尘余淡哼一声，心说那你们可要失望了，你们看好的栩月师弟必然会输给我呢。

　　视线移到四个评分人，也就是三个长老和斗篷人的身上，他们神色没什么变化，正等待着尘余与栩月比武的开始。

　　不过，在这四个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亭亭站着的人，一人双手抱剑，面容周正，站在辰月长老的身后；还有一人青衣华贵，扇着扇子，站在斗篷人的身后。

　　前者是师兄段闻景，后者是冰绥林。

　　冰绥林怎么会站在哪里？尘余又打量一眼斗篷人，总觉得脑中闪过什么。

　　没等想出个究竟，耳畔忽然传来声音。

　　“师兄，专心。”

　　尘余刚刚回神看过去，栩月的招式就已经闪至眼前！

　　只见几道银色剑影飞速朝自己袭来，带着轰隆的剑气向尘余砸下。

　　尘余飞速略开身子，在大面积剑气都往左而来时，挡了右边。

　　众人看得分明，一阵唏嘘，没想到尘余不学无术至此。攻击往左来，他挡右边。难不成，栩月出一招就能打败尘余？这些太差了。

　　谁料，左边虚虚剑影忽散，一个白色剑影从右破空而出，逐渐凝为实形，“哐当——”一声与尘余防御的剑相撞。

　　受到冲力，尘余后退几步，栩月配剑掉落在地。

　　尘余神色凝重了许多，得益于前世常常与栩月过招，他熟知栩月招式，否则，刚才那一招不可能挡得如此轻易。

　　他相信栩月会让他赢，但仍心中暗骂，栩月向他对上师兄时一样直接弃赛有什么不好，非要认真打几招。

　　尘余冷着脸捏紧了剑，渐渐认真了起来。栩月有天赋武艺高强不假，这辈子的尘余身体修为尚低也不假，可尘余现在有几百年经验，加之对栩月的了解，真的认认真真打起来，他不一定输。

　　尘余抬眸，灵力翻涌。灵力化作细碎的刀刃向栩月飞去。手上用剑不停，剑影纷纷，快得叫人看不清。

　　栩月催动灵力捡起了剑，认真与尘余对着剑，他也想知道，尘余的实力究竟在哪里？是否真的像书中所写一般不学无术无心修炼。

　　两人瞬息之间就过了千百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两人动作都极快，剑影重重，叫观众席众人不由摒弃了呼吸，凝神去看仍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半柱香过去，比武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栩月挥剑，剑气扑面向尘余。尘余侧头躲了一下，但明白躲不过的，这剑气太锋利，不想输，就必然要受伤。

　　思及此，他不躲不避，直直朝栩月攻去。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做好受伤的准备，势必要此刻赢得比赛。

　　出人意料的是，剑气触及皮肤的一刻，锋利的剑气像是倏忽变了水，很轻地滑过脸侧。那种触感，只像是被人用手抚了一下，珍而重之，带点欢喜，不带一丝一毫杀意。

　　下一瞬，尘余整个人已经冲至栩月身前，抬脚，将栩月踢出了比试台。

　　比武结束。
　　尘余，胜。

　　比武台上的牌子显示出这样一句话，高台上便爆发出了掌声，鼓掌是观者一贯会做的事情，无论他们对待尘余赢了这件事的看法如何，表面上依旧喝彩。

　　耳畔掌声如雷，尘余眯着眼享受片刻，才纵身一跃，跳下比武台。

　　正巧，栩月还未走远，也站在比武台下。
　　他刚刚被尘余踢了一脚，小腹处的衣裳上不可避免染上一个灰灰的脚印，不过栩月站稳后不见窘迫和不满，姿态优雅地低头给自己施了清洁术，恢复了自身的干干净净。

　　见到尘余也下了比武台，他施施然走过去，眯起眼睛笑道：“师兄刚刚的招式很漂亮，我看了心生向往，师兄有空的时候能教我吗？”

　　“……嗯。”
　　刚刚比武场上，虽然栩月优先攻向自己，但尘余知道栩月留了力，不然以他的实力，自己不可能赢得这么快这么顺利。而且，最后尘余也获得了胜利，栩月算是兑现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尘余承栩月的情，此刻点点头答应了栩月。

　　不过，他有一个疑惑。在比试的最后，他本以为自己定然是要受点伤了，可是……

　　栩月锋利的剑气却忽然变得柔软，尘余脸上浮了过去，那感觉实在有些……怪异，尘余手抬起不自觉摸脸庞，漂亮的眼睛中带着丝困惑，对栩月道：“你的剑气，刚刚……”

　　“嗯？”

　　尘余皱着眉，补全了话：“为什么好像摸了我一下？”
　　那种感觉太过奇怪，再活八辈子，尘余也想不到自来只能用“锋利、冷厉”形容的剑气，居然有一天，会那么轻柔地滑过自己脸侧。

　　没等回答，尘余想起什么，面容古怪地问：“不会是因为你之前给我后颈输送过灵力吧？”

　　“不对……”尘余嘟嘟囔囔地又自我否定了，上辈子栩月也常常给尘余灵力以助他提升修为，可是偶尔两人打起来时，栩月的剑气也会伤了他的。

　　自己找不到答案，尘余便抬眼，去看栩月，等待栩月告诉他答案。

　　不过，栩月听到这个问题，面容也古怪了一瞬，很慢，才说：“可能是剑气随主人吧。”

　　“什么？”尘余困惑地皱起眉。

　　“也许是因为我想碰你，所以剑气到了你身前，不欲攻击，只想碰碰你吧。”
　　栩月的表情恢复了正常，这话语调也开始略不正经，可眼神又还算认真，简直像是真诚的调戏。

　　“胡说！”这理由也太敷衍了，尘余一言难尽道，
　　“要是剑气是能随心意控制的，那‘刀剑无眼’又是什么说法？自古以来，剑气出去了就会伤人，我从没见过能忽然收势的……像刚刚那样。”

　　太古怪了。

　　栩月闻言微叹，抬手替尘余理了理比武时乱掉的头发。他确实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猜想应该是和尘余后颈上的印记有关。

　　不刚刚之所以发出必然会伤到人的招式，一是因为系统不允许他主动改变主要人物的命运轨迹，他不能主动认输，但若是尘余认认真真把自己打败的，就不一样了，想必系统也说不了什么。

　　二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们两人是否真的无法伤害彼此的。

　　结果如他所料，他的剑气无法伤害尘余，尘余的灵力也无法伤害自己。两人就像是有什么特殊羁绊，无法伤害彼此。

　　思及此，栩月眸色微深，嘴角勾起一抹笑。和人莫名其妙有这种羁绊，确实叫人苦恼厌烦，但是若这个人是尘余……

　　好像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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