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ABO】时光之诗

　　第二天上午，柏时荫带着席菟来到自然社会科学院门口，刷工卡之后，通讯器上果然弹出一条消息提醒：“叮！您已预约亚瑟·霍兰德博士在10点到11点半的咨询时间，现在由人工智能全程进行楼内导航，科学院内各科室均存在分级权限，请勿偏离规划路线，感谢您的配合。”

　　面前的玻璃门唰一声向两边撤开，柏时荫牵起席菟的手，走入楼内。

　　一路上，穿军装的男人带着一个打扮得体的可爱小女孩，吸引了不少研究员好奇探究的目光。

　　二人按照导航前去霍兰德办公室的过程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解闷。

　　“霍兰德叔叔？我记得他，他曾经来过家里吃饭。”

　　柏时荫有些好奇：“霍兰德医生和上将的关系很好吗？”

　　女孩想了想，小声评价道：“还行，但是应该不太熟吧。我记得当时妈妈在他面前总是笑眯眯的，可一背过身去端菜接水的时候脸色就变成正常的样子了。”

　　“这样啊……”

　　柏时荫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跟随导航来到指定楼层后，远远就看到一个金发绿眼的健硕男人独自站在办公室门口张望，目测身高接近两米，和其他研究员同款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略显局促。

　　席菟轻轻摇了摇柏时荫和她握在一起的手，提醒道：“柏少尉，那个人就是霍兰德医生。”

　　对方似乎也听见了女孩的说话声，很快转过头来。

　　看见他们后，霍兰德博士的脸上露出很热情的笑容，大步迎上来：“欢迎来到自然社会科学院！您就是柏时荫少尉吧？久仰大名！还有可爱的席菟小姐，好久不见！”

　　霍兰德先跟席菟握了一下手，随后又和柏时荫握手。

　　柏时荫向他简单交代了一下席菟的情况和自己报告给席如诗的猜测。

　　霍兰德思考了几秒之后唤来两个女Omega研究员：“还是要先给席小姐检测一下身体数值才好判断，毕竟按照描述来看，这症状应该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席菟一听这话，紧张地问他：“要、要抽血吗？”

　　霍兰德低头认真回复她：“信息素检查的话……肯定会的哦。”

　　“嗯唔——”女孩咬紧嘴唇，朝柏时荫身后躲了躲，眼角发红。

　　被带走做检查时，席菟下意识回头攥住了柏时荫的袖口，有些不安地看他：“柏少尉……你千万别走啊……”

　　柏时荫矮下身，单膝跪地直视女孩，温柔安慰她：“阿菟别怕，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哪儿也不去。”

　　席菟的声音有点抖，伸出右手勾起小指：“那我们拉钩，说好了你要在这儿等着我的。”

　　“嗯，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柏时荫也伸出小指和女孩钩在一起，还认真地和她一起念约定词，转动手腕拇指朝上盖在一起。

　　“……盖章起誓，说谎的人要变小狗。”

　　松开手后，柏时荫又给女孩提供一个期待：“等你乖乖做完检测出来和医生谈完话，大概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我打通讯问问上将的意思，这里距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近，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就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席菟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真的吗？那好呀！”

　　原本很难过的女孩现在脚步重新轻快起来，跟着研究员进了不远处的化验室。

　　目送她消失在门后，柏时荫才重新站起身，单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转头朝一直看着他们的霍兰德医生点点头。

　　霍兰德彬彬有礼地侧身，将他向自己的办公室里让：“要来我的办公室坐坐吗？来点咖啡还是茶？”

　　“谢谢您，但请容我拒绝，”柏时荫有些抱歉地朝他微微欠身，“我刚刚答应过席小姐要在这里等她，重信守诺是军人的规定，我必须坚持，希望您能理解。”

　　“啊，理解理解，”霍兰德抬手在对面的墙壁上摸了摸，找到某个位置后按动下去，从墙上翻下来一个临时座椅，“那就请您坐在这里吧。如您所见，我是个身形过于健硕的Alpha，这种折叠椅设计在我这边没有多大用处，今天您来拜访，它也正好物尽其用。”

　　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柏时荫道谢过后在椅子上端正坐好，双脚与肩同宽，双手放在膝上。

　　霍兰德转身进屋鼓捣了一会儿，捧着两个冒热气的一次性纸杯回来：“实在不巧，茶叶喝光了还没来得及补货，我们喝咖啡可以吗？”

　　“我都可以，谢谢您，霍兰德博士。”

　　接过咖啡之后，二人举杯隔空致意，各自安安静静地喝了一会儿。

　　霍兰德凭借身高优势，用咖啡杯隐匿视线默默打量着对方。

　　柏时荫低头喝咖啡，修长的后颈从衣领处延伸而出，在活体实验期间留下的狰狞伤痕暴露无遗。

　　原本应该柔嫩微凸的腺体所在处只剩下一层皮肤包裹后颈骨，那些叛军缝合起来的切口本就粗糙，随着肌体恢复增生变得凹凸不齐，甚至带着些明显撕裂伤留下的痕迹。

　　医学出身的霍兰德不难想象那群人当时从柏时荫身上活取腺体时，应当是怎样惨烈的场景。

　　理当是Omega最脆弱敏感的腺体所在之处却是这样一副光景，这让霍兰德原本因为对方长相而萌发的些微绮思很快被心疼和愤怒取代，他开口询问：“恕我冒昧，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柏时荫闻声抬头，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健康上，还有些懵懵的：“嗯，谢谢关心，我还好。”

　　“失去分化性征后，对平时日常生活有什么大的影响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柏时荫反应过来，回复对方的积极性下降不少。

　　过去三年里，在身体机能复建的过程中被问得太多次了。

　　“也就那样，”柏时荫抬手闷掉最后一口咖啡，将手里的纸杯一下捏扁，一脸漠然，“分化性征主要就是影响繁殖功能，我只要不结婚不生孩子，什么感觉都不会有的。本来我也不喜欢自己作为Omega总会定期出现的特殊时期，现在倒好，在这点上我和Beta已经完全相同，反而给我省下不少买抑制剂的钱。就是当初那帮反贼给我做后颈神经缝合的时候太粗糙，有些时候后颈处会感到僵硬肿痛，偶尔严重的时候还会发烧浑身无力，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忍一忍就过去了。今天是因为要带席菟小姐过来检查，我出来得有些匆忙，竟然忘了缠上绷带遮掩，可能观感不太好，让您见笑了。”

　　“没有没有，作为医生是不会被这个吓到的。不过，您不愧是军人啊，”霍兰德对他又多了些敬佩，朝他一举咖啡杯致意，“您的意志力在我认识的人中，绝对能排到最上等那一梯队里去。”

　　柏时荫动了动唇，刚想回复什么，突然似有所感，转头朝化验室方向望去。

　　席菟嘟着嘴巴，被那两个研究员从化验室带出来，眼角微微含泪朝他们这边看，发现柏时荫确实站在原地之后，瘪了瘪嘴，朝他快快走过来。

　　柏时荫立刻起身，顺手将纸杯放在座位上，朝着席菟的方向蹲下伸开双臂将对方接到自己怀里，抬头问那两个研究员：“请问还顺利吗？”

　　一位留着栗色卷发的女Omega温柔点头：“席小姐很配合呢。”

　　“阿菟真棒，”柏时荫将还在犯委屈的席菟虚虚搂在怀里，当着她的面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等听完医生的分析结果，我马上就给上将发通讯，好不好？”

　　“好……”

　　于是，蹲在地上的他和抬手揉掉眼泪的席菟同时转头，去看站在一边手里拿着化验单子和研究员们低声交流的霍兰德医生，等待他给出结果。

　　“……确实是很明显的安抚信息素不足，”霍兰德医生在单子上的几处数值上点了点，“不是什么大问题，父母尽量增加陪同时间，多释放安抚信息素就能很快缓解，不然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睡不踏实的，休息不好的话，营养不良、神经衰弱等等这些传统病都会找上门来。”

　　“但是，”柏时荫意识到了问题，站了起来，“上将本人是Beta，缺少信息素的话也只能是由父亲一边补足，路德维希少将他不是已经……”

　　“别担心，路德维希他临上战场前在我们这里存了一部分高浓度信息素提取液，编号我记得是LM-9362开头，”霍兰德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中一个研究员去调取封存的液体样本，“那整整一排以LM开头的应该都是，你先拿四支装进冷冻手提箱里拎过来吧……见鬼，他就跟知道我们会在这时候需要这东西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巧的纯银手提箱被送到众人眼前，一打开，液氮特有的氤氲冷气飘散过后，四支装有淡红色液体的密封试管以及旁边配套的胶头滴管、试剂瓶等等设备映入眼帘。

　　“这四支大概能用一个季度，等用完了再来取，”霍兰德亲手合上手提箱锁好，郑重交到柏时荫手里，叮嘱道，“每毫升提取液用一百毫升的水稀释，然后装瓶子里存好，安上一个喷雾头，每天睡前给席菟小姐身上喷一次就可以了。”

　　在柏时荫拎着箱子即将带席菟离开时，霍兰德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另外，如果有机会的话，您也可以单独来预约我的时间，您后颈上的伤口按照我们这里的现有技术，应该能有机会修复得更妥善一些……如果想好了，可以通过这个通讯密钥和我随时取得联系。”

　　霍兰德通过面对面传输，将自己的社会通讯码发到对方手腕上的通讯器里。

　　对方从见面以来展现出的好意让柏时荫有些犹豫，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那串密钥，还是决定点头道谢，从长计议：“谢谢您霍兰德博士，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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