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柯学平淡生活

　　“听说你是个不近人情，平等认为一切都是垃圾的人。”弗雷聊侃，A栋只有三个A级，他是其中一个。“还很冷酷无情，从不给别人面子，打遍学哥学姐的脸。”
　　除了下面十几层还空了大半住宿区，上面几楼都是的生活区。

　　胡曦在锻炼的一层，刚结束精神力训练。看着面前新纪录，她放松肌肉，满意地要去休息。
　　听到旁边捧着热可可的弗雷说话，胡曦干脆坐在舱里，靠着看向他。
　　“还是几个和你同班的新生说的，怎么，你不知道？”

　　胡曦想了想，自己最近无论去哪，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过来搭话的陌生人锐减。
　　感觉挺好。

　　“我已经让他们闭嘴。”另一个A级阿尔西娅过来，她看向胡曦：“你很强大，我们终会在帝星再见。”

　　她的眼里全是看同类的目光，跟胡曦和弗雷的眼神一样。除了零星看得起的，都不会在意其他人生死。
　　哪怕对方这世界人数最多的Beta，也因为对方是最普遍的Beta。

　　在这个极端弱肉强食的世界，还是学生胡曦不需要太明白人情世故。A级就像免死金牌，免去宵小的麻烦。

　　初升朝阳和满地星空轮流更替。胡曦已经学习一年。
　　在这一年中除去有补贴的学费，支出大头在星舰上——胡曦的目标完成一半，有自己的星际。
　　但人总是得寸进尺，她现在想要更大更厉害的武器机甲。

　　于是胡曦目光转移到黑市，之前有些星盗的东西她都没处理。

　　又来一次劫富济自己，这次有黑心商人宰客，不过没关系，左右都不是她的东西。
　　只要不查身份就行。

　　有一个金绿交织的匕首胡曦很喜欢，上面的珠宝亦是闪闪发光。
　　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商人以为她嫌价低：“大人啊，这种东西一看就是不简单，我们处理起来也很麻烦——要不就这个数？”
　　“不能再多了。”

　　周围人变多要尽快离开，胡曦没有讨价还价，钱货两讫拿着金块就走。
　　——这里用星币这种有编号的货币，简直就是在搜查队面前举着“我有问题”跳舞。

　　被那个黑商说中了。

　　胡曦看着金枝玉叶拿着匕首的面前人，哪怕珠宝再夺目，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一瞬。
　　“A级？”
　　当年嚣张跋扈的三殿下如今真像个正儿八经的皇子，手里摆弄意外吹毛断发的锋利物，温和地笑着问。

　　胡曦不知道对方查了多少，也发现对方并无恶意——更多的是贪婪。
　　她不怕贪婪的人。
　　无欲则刚，又有谁真能毫无破绽。

　　和平常一样，被称为“死人脸”的点点头，目光确实不是控制柔和下来。
　　没人会在这人面前毫无触动，更何况这是胡曦最喜欢东西的结合——她甚至想大逆不道地把三殿下放进她的星舰，和她掷千金买下想盆栽搁一块。

　　三殿下满意地看着这变化，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再来试试吧，我听说你很厉害，入学前就能打劫星盗。”

　　胡曦有点意外，这都能查到。

　　威逼利诱环节到此结束。

　　接下来看胡曦的精神力强度。如果只是个较弱的A级，冒犯皇室，就要被赐予相应的代价。

　　看着不断稳定攀升的光柱，三殿下又有点不满：“快点，用你全部实力。”

　　话音刚落，光柱瞬间消失，设备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开。
　　残骸被无情扫开，金发少年明显高兴起来，兴致勃勃把仪器推来：“试试这个。”

　　胡曦接过仪器开始输入，三殿下的态度让她以为又是普通仪器，没控制精神力，随意往里面压下。
　　光柱只亮起一点。

　　忽略旁边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胡曦恼怒起来，加大力度——走到哪只能听见吹捧的人，被惯出来的坏毛病。
　　全神贯注把精神力凝聚成针，大力入侵仪器。
　　可光柱缓慢升起一食指长度，跟刚刚简直不能比。

　　“你不是A级。”
　　胡曦等他继续说，漂亮的眼睛对上森绿。

　　“是发展中的S级。”

　　在旁边俯首做小的校长突然抬头：“S级？这多少年没出现过了……真的吗？”
　　还好刚刚没有出声，一个三殿下，一个原本就潜力大。得罪哪一个都吃罪不起。

　　信息闭塞，一个人孤立所有人上胡曦不清楚这里的意义：“帝国的A级有大几百人，里面没有S级？”

　　“上一个S级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校长细心说明，“虽然有大几百A级，可是我们帝国几乎有近千的星球。”

　　“这个匕首叫‘翠金’，在此我将它赠予你。好好学习吧，我们会在帝星重逢。”

　　其实这已经是重逢。
　　两人都不在意的重逢。

　　当事人之一的胡曦默默想着，这就是拥有力量可以获得的东西吗？
　　而另一位正满意自己做了件大事，提前定下这位的未来。

　　沐浴日光的盆栽，宽大肥的叶子缀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桌上的笔干镶嵌宝石，想必就是用这只流畅划出通过，让她的命运更改。

　　舌尖抵了抵未发育完全的虎牙，可窥见成年后Alpha的虎牙有多锋利。
　　胡曦在视线盲区眯起眼睛，火色开始燃烧——她，想要更多。
　　而S级的身份会帮助她得到更多。
　　对吧？

　　欲望聚沙成塔，好在胡曦没有忘记初心，在不同课上申请旁听——没人会因为这样小小的要求去得罪，冉冉上升的新星。

　　曾经让她一筹莫展的学费不再是问题，胡曦一路绿灯走到毕业。
　　“帝星发来诚挚的邀请。”她不再需要终端播放。
　　“唯一的S级——”

　　黑发少女的头发有些长，可她不习惯让别人动。切人如切菜还行，但胡曦在理发这方面的天赋点为负。
　　顶着狗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头发，胡曦在和阿尔西娅她们数据通话时才被指出。
　　“哎呀，我的胡大人，未来最厉害的Alpha——”
　　弗雷宛转悠扬地阴阳怪气：“头发被人啃了？”

　　听到这话阿尔西娅看过来，数据生成的虚拟半身多了一尊，她是弗雷下一届的学生，第二年就走了。
　　胡曦独自一人在那个学校四年，时不时聊天，偶尔还意外接到过三殿下的终端。

　　帝星非常繁华，到处都是胡曦没见过的型号，半空中有鳞次栉比的房子，下面是通过智脑管辖的区域。
　　“它是仿生人？”她看着在路边的自动售卖机里拿出眼球更换的人，好奇地盯着。“为什么这么多Beta？”

　　觉醒之后，发现那些星球里学校管理者大多也都是beta。
　　beta的占比最大，接近四分之二，AO各占四分之一，A级及以上才是稀少。
　　但是帝星A级的AO都好少。

　　“胡小姐她是人，我们连皇室都是Beta呢。”负责接待自称谢小，说要带她逛逛帝星，有时间还能看周边的星球。
　　“有些星球是住宅星球，不能探查，其他的点进去就可以看到详细介绍。”

　　金发绿眼的人沐浴在阳光下，精致暗纹的正式礼服在光线下有点点金闪——下摆融入了金丝。
　　转过大半身，不知图案的胸针露出——

　　十六夜回忆着，就是现在她也没有忘记那些细节，那是她第一个见到如此好看的人。
　　颜控真的罪该万死。

　　她自我反省，看着镜子里的胡曦杀了三殿下第十三次，没有的心脏终于冒出一点可惜。
　　像放久了的可乐，留下点聊胜于无的气泡，证明自己还是充气饮料，在摇晃后来了点。

　　血从身躯冒出止都止不住，那不是胡曦第一次杀人，但他将记忆都染得只剩下红。

　　十六夜都已经回忆完自己求学，马上开启帝星生活。
　　这么久，她早已席地而坐，撑着脸颊任用重力拉扯，毫无形象得恨不得躺下来。

　　镜子终于意识到这不能困住十六夜曦，白白消耗自己储存的能量，自己把自己气裂了。
　　十六夜斜斜向右瘫的身子，在看到裂缝笑了起来，又倒向另一边。

　　伸出脚踩向镜子，脚踝绕了一圈，没有够到。十六夜慢悠悠缩回来，蹲着移过去。
　　双手抱膝，左脚右脚交替，忙碌了半天的十六夜师傅，移动了半米。
　　团成一团前倾，脚后跟抬起，脚尖前后晃动，一小只团子晃呀晃的，手终于够到了那面镜子。

　　刹那间镜面的裂缝，由指尖至上蔓延，蜘蛛网状的碎裂没有坚持太久，失去依靠的镜片悉数掉落。
　　清脆悦耳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层层剥开后里面是黑洞洞的道路，边框还是那浮雕木框。

　　看着这道路，十六夜还是蹲在原地。
　　破碎的眉眼扔在地上，十六夜看着它慢慢融入地下，精致略圆的眼睛化作一滩。

　　过了一段时间，从木框四边向中心生长，几个呼吸变又长好。
　　只是中间出现的画面不再是胡曦杀三殿下，那柄匕首消失。
　　变成一片黄昏。

　　温暖金色在胡曦眼中一直炫丽夺目，在这里却显得荒凉。
　　道路边是枯死树木，和一片萧瑟关门的店，米花的乌鸦从来没有消失过，惊起几片纸屑在半空中打卷。

　　十六夜看不清在角落幼小的孩童。依稀看出几个模糊的人影，顶着斜阳拉出意外长的影子。
　　影子也意外的黑，不断蔓延前进，占据了这镜面不小的面积，也纠缠上那孩子的腿脚。
　　将他拽进深渊。

　　十六夜不知道这是萩原还是秋庭的，秋庭大少爷应该不是这么小就被赶出家门。
　　应该是萩原研二？
　　感觉松田警官的童年也不大幸福……在米花当厉害的警察是需要什么特别标准吗？

　　十六夜大彻大悟。
　　如果不在组织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去当警察？
　　去兔子国做前后辈——兔子国很多好吃的。

　　煎炸烹油煮……黑影已经快蔓延到里面孩子的肩膀，十六夜反应过来伸向镜面。

　　手毫无抵触地直接伸过去，放松抵抗被吸进。
　　过程很顺利，但进入后不是十六夜在境外看到的景象，而是一个汽车厂。

　　确定这是针对萩原研二的镜子，十六夜不着急探索。
　　虽然是扰乱心绪的幻境，但针对对象，也可以在一定程度变换这个幻境。
　　也就是说，如果萩原研二厌恶十六夜，这个幻境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针对她。
　　不干预原本发生的事，这个环境留有余力对付她。

　　所以十六夜感觉一出去就会被周围人当做小偷什么的……
　　或者被当做凶杀案嫌疑人——这个她已经很熟练了，可能是被世界针对吧。
　　继续呆着吧，十六夜摆弄起机械零件。她不是因为被这些东西吸引，不在乎临时工的死活，只是比较信任对方。
　　这对对方的能力是多么肯定啊。

　　“……小偷？”

　　不是吧，她都没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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