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礁

作者: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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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藤摸瓜


      天色阴沉,一股沉闷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乌云密布,犹如一座座巨大的山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它们挤占了整个天空,释放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黑暗所吞噬。北风在空中肆虐,吹过一片片乌云,它们犹如一道道黑色的屏障,将阳光彻底遮挡在外。雨滴倾泻而下,砸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原本干燥的地面瞬间变得泥泞不堪。
      在这样的天气下,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街道上行人稀少,每个人都急于躲避这压抑的氛围。而警察局内,气氛更是异常压抑。
      警察们面带忧郁,死者已经出现了三个,可线索却没有什么进展。
      “江队,查到了!”女警小刘从外面跑进来,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刘身上,“死者翁燕之前学过汉绣,因为没有执照,所以做的是私人裁缝,一般靠几个熟人介绍生意。”小刘拿出之前在福利院的那张照片,“她身上这件旗袍就是用汉绣的手法做的。”
      “怪不得我们之前一直找不到翁燕的工作。不过还好,我们现在有了新方向——汉绣。大家朝这方面调查,应该能有所收获。”江知礼兴奋地拍了拍桌子。话音刚落,其他人便连忙调查去了。
      “这件旗袍……”许昭昭拿起那张照片,反复端详,总觉得这件衣服似曾相识,仿佛在某个地方见过。她皱了皱眉,努力回想,却始终无法找到确切的记忆。
      “怎么了?你见过吗昭昭?”江知意看到许昭昭的反应,上前询问她。
      许昭昭点了点头,她的确对这件旗袍的样式很眼熟,好像就是照片中赵子瑞养母穿的那件,可她不敢轻易下结论,“我还不能确定……”说完便急匆匆地跑走了。她想快点跑去医院,想看看那件旗袍是不是一样,可在她心里,她希望是自己记错了。
      来到医院后,赵子瑞看见气喘吁吁朝自己跑来的许昭昭,他很意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昭昭,你怎么跑这么快?”赵子瑞很担心她,可许昭昭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她来到桌子前,寻找着那张照片,可原本应该摆放着照片的地方,现在却被一个盆栽取代,看着许昭昭的动作,赵子瑞忍不住地问:“昭昭,你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落这儿了吗?”
      “这里的……照片呢?”
      “清洁工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相框摔破了,我就先换下来了,等相框换好了再放回来。”赵子瑞走过来拿起那盆盆栽,“不过,阿姨给我送来了这个,我觉得,放个绿植也不错。”
      “是这样的吗?”许昭昭喃喃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偏偏是现在换成了盆栽?我应该信任你吗?赵子瑞。“那没事了……打扰你了。”说完,许昭昭便朝门外走去,可没走几步,许昭昭便被拉住了,“昭昭,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照片了?我很担心你。”赵子瑞满脸担心地看着许昭昭,眼看着许昭昭不说话,便拿出手机,将那张照片放了出来,递给许昭昭,“你要看这个吗?我给你看。”
      许昭昭突然有些害怕,她不敢看,如果旗袍真的是一样的怎么办,但是如果是一样的,会不会又多了条线索呢?想到这里,许昭昭接过手机,看到了那张照片。真的是一样的款式!难道死者真的跟他养母有关系?江知礼说在江城市没找到这件旗袍的同款售卖,或许我可以问问子瑞的养母。“子瑞,你妈妈这件旗袍是在哪儿买的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赵子瑞有些不解,随后又忍不住笑了,“你这么着急地找这张照片就是为了问这件旗袍?还真是搞不懂你们女生。”赵子瑞拿回手机,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这个旗袍很精致吧?这可是我妈妈学汉绣之后自己做的第一件旗袍,不过,你应该买不到了,她几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许昭昭有些震惊,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赵子瑞笑了笑,安慰她说,“没事,我已经释怀了,现在,我照顾好我爸就行。”赵子瑞看着许昭昭,“你现在没事了吧昭昭?”
      “没事了,你去忙吧,我也得回鉴定中心了。”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许昭昭有些失神。汉绣,又是汉绣,难道汉绣才是破案的关键?两件衣服的款式,花纹,盘扣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这么巧?如果衣服是子瑞的养母做的,又怎么会出现在翁燕身上?难道翁燕与她认识?太多烦人疑惑充斥在许昭昭的脑子里,就连前面有打扫卫生的扫把倒了也没注意,正当她要踩上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姑娘,看着路啊,别摔倒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叫住了她,许昭昭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不是经常帮赵子瑞打扫办公室的那个阿姨吗,她走上去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阿姨,原来是您呀。对了,您那个盆栽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可阿姨却一头雾水,“盆栽?什么盆栽?”
      “就是您送给赵医生的那个呀。放在他办公室的。”
      “我什么时候给赵医生送过盆栽?你搞错了姑娘,我还要打扫卫生,不陪你唠嗑了。”说完,阿姨便拿着扫把走了。
      “就是您……”许昭昭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赵子瑞骗了她。可他为什么骗呢?为什么骗了还要拿出照片呢?许昭昭有些不明白,她现在已经分不清真与假了……

      出了医院之后,许昭昭还是决定先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江知礼,虽然他俩有了矛盾,可死者总是无辜的,她也想快点帮助他们找到凶手。
      等红绿灯的时候,斑马线上有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得很慢,许昭昭正准备上去搀扶着老人,却被另一个女生抢先了,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含。等到张含扶着老人过来的时候,她俩四目相对,张含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准备与许昭昭握手“许警官,你好。”
      许昭昭也笑着点了点头,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可她的眼神却没有停留在张含身上,而是不自觉地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个手串,“张小姐,你这个手串我很是眼熟呢。”
      张含笑了一笑,“许警官,这种手串都大差不差的,您觉得眼熟也很正常了。”说完便准备把手抽回来,可许昭昭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张含有些疑惑地看着许昭昭。
      “不知道张小姐的手串是哪儿求的呢?”许昭昭死死盯着张含。
      “这是我老公给我的,我也不清楚他从哪儿求的。不过……不知道许警官能不能放开我的手了?”
      听到这里,许昭昭松开了张含的手,而张含也没有多待,抽回自己的手后,便转身离开了。许昭昭看着张含的背影,似乎有点眼熟,可她却想不起来什么,但她心里认定,张含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许昭昭来到警局时,江知礼正在听警察的线索汇报。
      “江队,翁燕之前的确学过汉绣,但是听她师傅说,她学得并不认真。”
      许昭昭敲了敲门,示意江知礼有话想说,江知礼给了一个眼神,许昭昭便进来了。“翁燕那件旗袍与赵子瑞养母的旗袍是一样的。”
      “赵子瑞养母?她叫什么?”
      昭昭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养母之前也是学汉绣的,而且她也穿过那件旗袍。”
      “如果真的是她,那凶手会不会跟赵子瑞养母有关系呢?石头,你把赵子瑞养母找来,让她配合我们调查。”
      “不用去了。”许昭昭望着江知礼,“他养母几年前就去世了。”
      听到这里,江知礼有些无奈。“江队,查到了,赵子瑞养母叫余玲,她和她老公赵民生10年前领养15岁的赵子瑞。”小刘一听到许昭昭的话便连忙去电脑前搜寻资料,她拿着资料走过来,递给江知礼,“余玲死的时候,赵子瑞报警了,他认为自己母亲是被别人害死的,但是经过警方调查,最终被认定成自杀。”
      自杀?报警?许昭昭听到这两个词,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杨晓钰,她也不觉得晓钰会自杀,可最后还是被警察以自杀结案,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跟赵子瑞一样,都是被世界压得喘不过气的人。可江知礼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觉得翁燕肯定与余玲有很大的联系,“石头,走,我们去找王师傅。”

      江知礼来到江城市的汉绣基地,一迈进基地的大门,他便被眼前五彩斑斓、栩栩如生的绣品所吸引。这些精美的绣品悬挂在墙面上,仿佛是一幅幅生动的画卷,诉说着汉绣艺术的博大精深。再往前走走,便看见一个挽着头发,穿着旗袍的妇人坐在前面,即使头发花白,却也显得精神十足,她正在跟自己的徒弟讲授汉绣,“汉绣是在楚文化的历史背景下,明清时期形成与兴起的,以荆州、武汉、洪湖地区为主的一种独有的地域性绣种,大家愿意跟我学习汉绣,我很高兴,谢谢大家。”说完便弯腰鞠躬,“汉绣的绣法与其他刺绣不同,汉绣织品的针脚和绣线分布均匀,绣面平整光滑,堪称刺绣中的精品。汉绣具有分层破色、针脚极短的特点,以“平金夹绣”为主要的。而平金夹绣是将两股约半毫米的金线捻为一组,并排平铺在缎面上,做出或直或曲的造型,用其他细线错落固定,大块密集地铺排,令整体画面看起来金碧辉煌,对比强烈,营造一种装饰感极强的气氛……”
      站在旁边的一位老师注意到了江知礼,便微笑着向他走来,“先生,您是来学汉绣还是来买绣品的?我们这里的绣品都是……”江知礼拿出警察证,打断了她的话,“我是刑侦队长江知礼,想找你们了解点情况。”说完便示意石头下去询问其他人。
      不一会儿,女人带着江知礼去到了里面,“江队,这就是王师傅。”江知礼定睛一看,原来就是刚刚那位白发老者,“王师傅您好,您是翁燕的师傅吧?”
      王青芳没有回答,旁边的女人忍不住提醒了江知礼,“江队长,翁燕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她心思不纯,不适合学汉绣。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那……余玲呢?”
      “你为什么会问余玲?”与刚刚听到翁燕的名字不同,王青芳一听到余玲的名字,便满脸惋惜。“余玲是我最得意的徒弟,她真心喜欢汉绣,也愿意学,心也细。”
      “王师傅,翁燕已经死了,她穿的这件旗袍您眼熟吗?”江知礼拿出翁燕的那张照片,将其递给王师傅。
      王青芳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可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却还是被江知礼看在了眼里,江知礼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看过翁燕的刺绣作品,针法平平无奇,而这件旗袍,针脚和绣线分布均匀,绣面平整光滑,图案也是栩栩如生,不像是翁燕绣的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旗袍是……余玲做的吧。”王青芳看向江知礼,眼中尽是慌乱,“可余玲做的旗袍,怎么会出现在翁燕的身上呢?”江知礼突然快步向王师傅走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我觉得王师傅您比我更清楚。”
      江知礼的话语就像一根根针一样插进了王青芳的心里,当年的事情她不想回忆,可现在,她能怎么办呢?
      五年前,王青芳刚刚接手汉绣基地,可学汉绣的人却寥寥无几,她非常喜欢汉绣,也不想让汉绣失传,于是向外界宣传,举办汉绣大赛,参赛者花一年的时间学习汉绣,最后绣品最优秀的人可以得到一大笔奖金,同时可以得到汉绣基地5%的股份。
      果不其然,在利益的诱惑下,很多人都来报名,其中就有翁燕和余玲。刚进来的时候,众人的关系都很好,会在一起讨论这个针法是怎样的,这个图案应该怎么绣。可半年后,王青芳为了检验众人的学习成果,便组织了一场考试,淘汰了将近一半的人,王青芳很是生气,于是后面的每个月都会组织考试。就在那个时候,翁燕和余玲的关系就变了。
      余玲是这一群人的佼佼者,因为她并不是冲着钱来的,而是真心喜欢汉绣,所有她学习得十分认真,可她太显眼了,翁燕本来就是为了钱而来的,所以她觉得余玲会威胁到她,于是联合她的小姐妹们一起欺负余玲,一开始是将她锁在厕所里,让她迟到被王青芳骂,事后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余玲也是个胆小的人,她不敢说什么,就这样,翁燕她们越来越嚣张,甚至给她下药,录下她不清醒的时候跟别人纠缠的视频,以此威胁她放弃与自己竞争。每个月的考试绣品,翁燕也是让余玲帮她做的,余玲每天晚上都会熬夜绣,长此以往,自己的身体也垮了。最后一个月的时候,余玲终于熬不住了,她没交出绣品,王青芳也非常失望,因为她最看好的人便是余玲,可规则如此,她只能将余玲逐出师门。可王青芳没有想到,用利益驱使的人始终会为了利益而活。翁燕拿到钱后,便离开了汉绣基地。
      “翁燕离开三个月后,余玲的儿子带着她写给我的信来找我,我才知道她自杀了,看了那封信,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我害了一个真正喜欢汉绣的人,才知道……她遭受了怎样的痛苦……”王青芳她猛地捂住脸,泪水在指缝间滑落,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的哭泣声如潮水般涌出。
      “除了翁燕,还有人这样对余玲吗?”江知礼慢慢扶起王青芳,向她递了一张纸巾,王青芳接过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平复心情后说:“还有两个,她们都跟翁燕是同乡,一个叫丁兰,一个叫张月琴。”江知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江知礼的背影,王青芳喃喃道:“玲儿,他终究还是为你报仇了……”

      江知礼离开汉绣基地后,便吩咐石头去调查丁兰和张月琴的下落,他怀疑那具女尸很可能就是她们其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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