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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经历将近半个月，傅白榆终于到达了摩牲国境内。庆幸的是，傅昌并没有派人前来追击。
摩牲国位于整个天玄大陆的东南部，既有高原，也有广阔的平原与森林。人们以部落而居，生活方式较为原始，没能形成稍有规模的城池。
牛车进入一片平原。
正值春季，视线所及之处绿草如茵、生机勃勃，长相各异的动物在悠闲地吃草，或是肆意地驰骋。
摩牲国如其名，是动物的王国，有着整座大陆最多的神兽，甚至有些神兽是摩牲独有的。
微风徐徐吹来，傅白榆掀起车帘，尽情欣赏眼前的美景，感受浓厚的的异域风情。
有几个牧牛的小孩看见她们后，咯咯笑着追着车跑。傅白榆望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只觉得可爱极了，她让阿丸取出一些糖丸，扔给小孩们。在得到礼物后，几个小孩又欢喜笑闹着跑开。
这里是与燕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燕凌的氛围是压抑而严肃的，但这里自由而随意。
回到老家，达姆和阿夏丽放松地坐在车前。阿夏丽吹响了胸前的笛勺，远方立刻传来回应的鸟鸣。
不多久，一只有着粉白色羽毛的大鸟展翅飞来，那是傅白榆从前未见过的品种，体型堪比巨型雕，样子类似大雁，头顶还有几根高高翘起的羽毛。
“快看！那是我的骠翼鸟！”阿夏丽激动地冲着天空挥手，“阿图，我在这里！”
骠翼鸟仰头长鸣一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愉悦。它的身后跟着一群颜色各异的小鸟，也许是它的朋友，都在叽叽喳喳地欢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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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五里地之外的苍雀树下，有两个少年正骑着骢马练习射箭。
嗖的一声，一支红尾箭射向粗壮的树干，稳稳停留在箭靶上。
“扶雷！你今天可以啊！百发百中！”灰衣少年冲着红衣少年呼喊。
头顶突然有鸟鸣声，是骠翼鸟带着鸟群飞过。
灰衣少年抬头张望，变得很兴奋：“是阿夏丽的鸟，她们回来了！扶雷，你娶的中陆媳妇儿来了！”
摩桑扶雷，摩牲国的新王，十六岁的他，因为国家需要不得不早早娶妻。
他不苟言笑，喜欢蹙着眉头，这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沉稳严肃。旁边的灰衣少年是他舅舅的儿子，比他小几个月的表弟苏日克申。
对比阿克申的兴奋，扶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他对那个燕凌娶来的媳妇儿没什么期待。
早就见识过中陆人的心机深重、自私虚伪，那里的女人又娇气又小心眼，不像游牧民族坦荡大气。如果不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他也不会同意祖母的建议，去迎娶一个大自己好几岁的中陆女子。
阿克申嘿嘿笑着：“听说中陆的女子都是水做的，又漂亮又温柔，不知道你的媳妇儿长的怎么样呢？”
“不重要。”扶雷面无表情地执起弓弩，稳稳地射出一箭。
没多久，远处传来车轱辘声，三辆牛车缓缓驶来。
阿克申已经无心练箭，扭过头期待地盯着牛车。
“嘿，我们回来啦！”阿夏丽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阿克申也热情地挥手回应着。
在距离他们几十米处，阿夏丽冲前面喊道：“公主，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的王！”
傅白榆将目光集中到那两位少年身上，他们都穿着游牧民族的粗麻服饰，长发披肩，双侧鬓发用细辫编织后绑在脑后。
其中一位身着灰衣，小眼睛圆脸蛋，咧嘴笑得眯起眼，莫名有些傻气。另一个身着红衣的，很帅气，只是眉头蹙得过分紧，严肃得不得了。
到底哪个才是她未来的小丈夫呢？按照重要的角色更好看原则，大概率是那个红衣少年。
不过，无论哪个，都比她想象的要成熟些。毕竟她原来脑补的是脏兮兮流鼻涕的稚气男娃。
傅白榆礼貌地微笑，冲着两个少年点头示意。
灰衣少年傻笑着，不好意思地搓着自己的后脑勺。而另一个依旧是警惕的模样。
待到牛车走远，阿克申终于忍不住大叫：“天呐，扶雷你看到了吗？你未来的媳妇儿有多么漂亮！像中陆那些画里的仙女！她的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呢，像会发光一样！你太有福气了！天啊！天啊！”
扶雷没什么反应，如果忽略他发红的耳根的话。
“那又怎样，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他拉开弓，像之前那样发出一箭，可红尾箭歪歪斜斜地射出后，落在箭靶之外。
“哈哈哈哈哈哈！让你嘴硬！“阿克申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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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牲的王宫远在傅白榆的预期之上，此前她还以为自己要住蒙古包。
王宫坐落于山坡之上，是以土墙为基础的建筑群，层层叠叠往上，房顶以红色点缀，总体颇为壮观。在建筑材料紧缺的摩牲，能造出这样的房子，可想费了多少功夫。
达姆带着几人拾级而上，穿过了绵长弯曲的走廊，到了其中一个房间。
“公主，这就是您的婚房，您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您先沐浴休息，准备好后，我带您去见大圣后。”
“好的。”在来时的路上，傅白榆从达姆口中进一步了解了摩牲国的情况。由于先王和先王后早逝，他们唯一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登上了王位，由祖母大圣后辅政。新王尚年幼，大圣后的地位可想而知，自然是要先行拜见。
达姆：“阿丸姑娘与傅侍卫，我也会为他们安排单独的房间。”
傅白榆嘱咐傅九：“一路辛苦，你先随达姆回房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傅九似有些不放心，但察觉到环境的相对安全后，还是沉默着跟随达姆离开了。
傅白榆仔细地打量四周，房间还算大，外间有着硕大的窗户，能一览无余窗外的风景，正中摆放着矮腿桌子与矮腿椅子。与中陆不同，摩牲人的家具都矮些。
里间摆放着一张类似大炕的床，没有任何床帐的遮挡，角落里则是存放衣物的木箱与木柜。
在最内侧有个小房间，正中摆着沐浴的木桶，地面有个类似地漏的小孔，应该就是用来排水的。这间浴房倒是很有中陆特色，不知是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傅白榆带来的行李衣物本就不多，阿丸简单收拾后，就去准备热水了。
当浸泡在热水中时，一身的疲惫都得到了抚慰。
阿丸捏着一颗圆圆的小白球，“公主，这是达姆给的，说是她们用来沐浴的，叫胰球。”
傅白榆接过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她不客气地享用起了这块异域肥皂。
待沐浴更衣后，达姆也更换了一身衣服，已在门外等候。
“久等了。”
“公主请随我来吧。”
俩人跟随达姆穿过长廊。这些长廊虽是封闭的，但每隔三米左右，就会开一个小口借光，使得幽深的空间始终明亮。
到达地点，达姆敲响了房门，“大圣后，白榆公主来了。”
“进来吧。”
在房间的主座上，盘坐着一位老妪，面颊深深浅浅的皱纹透露着她的年迈，声音亦带着岁月碾压过的沧桑。
她身着的服饰虽也是粗麻材质，但花边与配饰讲究得多，脖子上佩戴着层层圈圈的珠链，甚至到了繁复的程度。她的头顶佩戴着硕大松石制作的额饰，彰显着她尊贵崇高的地位。
“拜见大圣后。”傅白榆恭敬地跪地行礼。
大圣后：“起来吧。你与扶雷很快就会成婚，跟着他叫我祖母就行。”
傅白榆很清楚，在新王还未能独当一面的情况下，这位大圣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决策作用，她必须与她搞好关系。
于是听话地改口：“祖母。”
大圣后随即看了眼达姆，“你先出去吧。”达姆心领神会地带着阿丸退出了房间。
大圣后指了指侧面的矮椅，“过去坐吧。”
傅白榆起身，坐到了一旁的矮椅上，双膝并拢，乖顺得像个小孩。
大圣后：“你，很懂事乖巧。达姆同我说了，在燕凌时，你对她们很照顾。”
“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圣后抬起发皱的眼皮：“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今天我就开门见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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