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安科】概率论

　　一份……调查报告？

　　致甘贝特侯爵：

　　我想，您不会拒绝一封象征友好的信件？您知道，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注定会被从秘党历史上抹去的调查，而很可能这封信在送到您手上之前就会被销毁，甚至不会让您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但是，好吧，我只是觉得“阅后即焚”这种词写在信上会很酷。

　　提到我们正在进行的任务，有一个人是必不可能绕开的，那就是我们的协助人小姐，那个出现在了秘党视线之外的混血种。我不想去回想，当她的资料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的时候，引起了一场多么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无数成员被紧急召回、会议时长以天来计数，所有混血种都在绞尽脑汁想出“处理”她的办法，哦，不是血腥的那种。一个检测之外的混血种，对于一个自认为将所有混血种的信息都牢牢掌握的秘党来说，真是当头棒喝，几乎让所有人都疯了，那几天医务室人满为患，而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显然我们是多虑了。读到这里的你恐怕已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了吧？那我就可以开启另一个话题了，关于我们这位协助人小姐本身。

　　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尽管我非常想回避它，但我还是不得不在信中提到它：协助人小姐的血统纯度非常高。作为秘党成员，我会毫不犹豫提出监视她、抹除她的命令，但我本人，梅涅克·卡塞尔，我会给予她我所能给予的最大信任。别怀疑，她值得我去信任，这就是最终的结论。

　　至于我们对密大提供的信息的种种猜测，一个对你心脏不好的结论：都错了。他们没有提供详细信息，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做到。

　　这里我要提出一个概念：神隐。信件篇幅有限，我就不过多展开，希望您是个会自己动手查资料的人。协助人小姐身上，就存在类似的现象，无论是她的脸还是其他信息，都处于某种东西的遮掩下，当我试图看清她的时候，某种本能的东西已经先我的意识发出了警告，让我不受控地将目光远离她。这很……有趣，直到现在我都没真正看清她的脸，但更有趣的是，当我停止思考，只将目光专注于她的眼睛的时候，我就能看清楚一部分她的五官。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

　　当然，重点不在这里，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感受。但说真的，如果你见到她，如果你对她有哪怕头发丝一样细的了解，你也会像我这样，对她抱有莫大的信任。不过说真的，中国人的黑头发都那样漂亮吗？路山彦的不算。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和路山彦有些像，他们都怀抱着一种让自己粉身碎骨的、激烈的信念感，路山彦在与一些庞大的、有形的无形的东西对抗，但他还能看清自己脚下的路，他也明白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但她，说真的，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向什么东西抗争，但仅仅是展现在我面前的冰山一角，都让我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而她，那些东西都要把她压垮了。说实话，我敬佩她。如果孤独是每个混血种都面临的问题，至少我们还有着处境相似的同类，她大概一直处在寂寥无人的黑暗中，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一直在纠缠着她，甚至该死的、她还要面对密大也束手无策的另一体系的东西！

　　我旁敲侧击问过她相关的概念，她对此有着几乎本能的警惕，那些该死的东西让她一直紧绷着，尤其是我们正在一起调查，她与我们交谈时连用词都要仔细斟酌。偶尔我会幻想，假如我能使她免于孤独……但可悲的是，我连通过交谈让她情绪和缓都做不到。

　　你能想象得到吗？她从诞生开始就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被那些东西瞩目，她的身体和意志无时无刻不处于煎熬中，还有那该死的龙血，竟然已经成了“小问题”！

　　我相信她，这就是我的态度，我本来只需要表明这一点就够了，显然我说得太多了，但我并不后悔写下这些话，我想无论是谁处于我的位置，他都会这样做。

　　毫无疑问。

　　梅涅克·卡塞尔

　　于英国伦敦

　　-

　　秘密。

　　生来就是为了传播的秘密、不能说的秘密、公开的秘密、私人的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秘密。

　　而有些秘密，你必须让它们从未存在。

　　“这是一个秘密结社？”

　　“不，实际上，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想了想，问他，“你讨厌快乐吗？”

　　梅涅克谨慎地问你：“是我正常能感受到的快乐吗？”

　　“当然。”你也谨慎地组织着用词，避开那些过于危险的词汇，“信徒们奉上快乐、无度的快乐、能摧毁人感官的快乐……哪怕快乐变成了痛苦。信徒们只是让目标感受到快乐，贪婪、饕餮、纵欲、甚至是爱，直到他们为了追求快乐什么都做得出来。”

　　“……”路山彦皱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必知道，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牺牲品。”

　　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了，你不想触及更深层的东西，于是果断结束了话题，再次强调接下来的调查必须听你的，知识是危险的、思想也是危险的，你可不想让同伴变成疯子或祂的信徒之类的。

　　你决定：

　　或许你应该十二万分小心谨慎，利用警方的调查尽可能多收集一些信息。但是，天哪，你确定要对这些英国人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吗？

　　或许你需要谨慎，利用你同伴的关系网搜查死者们的交际圈吧。祭祀已经结束，但下一场祭祀……或许已经开始。

　　你可能需要主动出击，将自己作为诱饵摆在最好看的展台上。好极了，看起来你十分主动、迫不及待想要加入邪神队伍，拥抱“美好”生活了。

　　你可能会冒险一点，比如说，重新进入你降临的地方，通过一些危险的方式寻找信息。死于饥饿、死于干渴、死于一场猝不及防的遭遇战……在海潮之下、阴影之中，伦敦已经张开了双臂。

　　你十分冒险地决定求助一些你不应该求助的东西，这很方便，再方便不过了，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大成功/大失败

　　【1d6=2】如果你是一个人，你不介意动用任何方式，但现在你有了同伴，你决定利用同伴的关系网进行一次大规模调查，毕竟，贵族头衔有时候还挺好用的，不是吗？

　　“他们的生活匮乏得让我难以置信，”梅涅克一边翻着报告一边向你吐槽，“宴会、宴会、宴会，除了宴会他们的生活中就没有点别的追求吗？”

　　“有坚定目标的人也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你耸了耸肩，这些死去的富人、权贵被拓印在白纸上，供你细细浏览，“肉猪一旦长出了足够的肥膘，就会被拉去屠宰场。这位犯人是个长期活跃在社交场的明星人物。”

　　你的话对于死者来说有些刻薄，希尔伯特敏感地抬起头，像被细碎声音吸引注意竖起了耳朵的黑猫。

　　贵族们们混乱的关系网让你们费了不少功夫，“传统”总是十分排外的，尤其是你们这一支小小的调查队有一半人是满清人。而秘党，他们的存在就像世界阴影中的痼疾，也多亏了他们，你经手了一些不那么合法的资料。

　　你从你手边的资料中挑出了一份。

　　梅涅克好奇地望过来，看到具体属于谁，顿时放下了手边的资料：“这可真是一位‘明星’啊。”

　　他提醒你：“这位是上议院的贵族，他的活跃是最近的事，他正在为竞选党魁为自己拉票。”

　　你点了点头，解释道：“他是个足够大的目标。我们正在调查的那位，ta的目标从来不是建立一个密教，当教派发展得足够强盛，他们会追求群体的堕落。”

　　“他向梅涅克递送了请帖。”希尔伯特垂下眼睛，像是在思考，“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为他留下一儿一女，女儿体弱多病，不能为他处理好社交场的事务，他的儿子倒是很活跃，在年轻一辈中有很高的声望，我记得他叫……海因？”

　　“不太像是个正式的名字呢。”梅涅克评价道。

　　-

　　“哦，是不太正式，”他愣了一下，带着礼貌笑容的脸上泛上一丝……羞涩？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与你分享秘密，“我的妹妹也叫‘海茵’，她偶尔，只是偶尔，会借用我的身份。医生建议她长期卧床修养，但您知道，这太残忍了。”

　　“没有人觉察吗？”你观察着他，这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像年轻的道林·格雷，那时候他还没认识到自己的美丽，没有让那罪恶的花朵散发糜丽的芬芳，这个叫“海因”的年轻人显得文雅内向，但他偶尔的话语让你知道他并不十分的表里如一。

　　“我的妹妹和我长得很像，”他说，脸上有一种让他容光焕发的自豪，“她是个很有才能的孩子，小姐，我真想让你见见她。”

　　然后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眉宇渐渐漫上一层忐忑，纠结地悄悄打量你。

　　你简短回应：“我也很想见见她。”

　　你的目光在周围搜寻同伴的身影，那个在中央众星捧月的身影是海因的父亲诺克斯公爵，他显然对梅涅克很感兴趣，两人交谈得热火朝天，你仅仅是打量了一眼就被闪得挪开了目光，这位诺克斯公爵显然在珠宝穿戴上不懂“克制”的好处，与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遥相呼应。

　　希尔伯特出乎意料地受欢迎，狂热的男男女女在他身边扎堆，他的冷脸没吓退任何人的热情，即便再怎么想离开，调查任务也会将他死死焊在宴会厅中。

　　你心里涌现出恶劣的快乐。

　　路山彦身边倒是很冷清，显然他比希尔伯特更懂得拒绝的艺术，圆滑地打发走了一众试图与他交流的人后，大家都明白他的态度，识趣地不前来打扰。

　　他敏锐地觉察到你的目光，递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在周围留意他的人身上引发了一阵窃窃私语的狂潮。

　　“您的同伴都很引人注目，”海因轻轻勾了勾你的指头，然后克制地缩了回去，“不过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位正在我身边呢。”

　　他很厉害，这话都不知道让你怎么接了。所以你自然地无视了他的暗示，接回了你们正在讨论的东西：“你的妹妹究竟生了什么病？听上去她还能四处走动的样子。”

　　【人物卡更新】调查技能

　　【聆听】1d100=58（你有一双好耳朵，比很多人都要敏锐）

　　【侦察】1d100=62（你观察力细致，但对于精妙的犯罪来说，你还需要进步）

　　【追踪】1d100=62（依照他人留下的痕迹进行追踪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但仅限于普通罪犯，对那些掌握了专业知识的人来说，你还尚且稚嫩）

　　【心理学】1d100=51（你具有一定的察言观色技能，但如果面对伪装高手，你就无能为力了）

　　【心理学】检定1d100=？

　　他摇了摇头，神情暗淡，诚恳与悲伤都十分真切：“抱歉，我也不清楚，我们请过很多医生，试了很多方法，但她就是……生病，只有很偶尔的时候，她才有力气起身，而且也只有一小会，她健康得像常人。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没有办法。”

　　“应该我说抱歉，”你充满歉意地直视他，“我的兄长也会一点医术，”你示意他看向路山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当作我的道歉如何？”

　　“很感谢您对海茵的关注，”他摇了摇头，“只是我们试过了。”他没有将结果说出来，而你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不想让氛围阴沉下去，转而谈起了你的事：“您的兄长有一手很厉害的枪术，我很想向他请教，如果您还是感到歉意，不如就将我引荐给他吧。”

　　你笑了起来，说到：“这很简单，他不会拒绝我的……”

　　“你们聊完了吗？”

　　希尔伯特打断了你们，他依旧紧绷着面孔，但一直在进行无效拒绝的他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几乎是失礼地插入了你们的对话。

　　“还没有。”海因抢先一步回答，然后紧张而隐蔽地扫了你一眼，似乎在担心你会不会因此生气。

　　“那只能打扰了。”希尔伯特冲他微微点头，然后转向你，“我有事找你。”

　　你等着他说下文，但他似乎觉得只说这样几句就足够表明所有的意思了，直挺挺站着等待你的回复。

　　你们受到了隐蔽的打量，而你不想僵持下去，只能歉意地对海因道歉，与希尔伯特走到了隐蔽的露台。

　　【聆听】检定1d100=4<58

　　你的视线对上了希尔伯特的眼睛，你们同时做出了噤声的动作，这种奇怪的巧合让你们两个都愣了一下。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你故意在拉开椅子的时候弄出了点声响，模仿着初次面对兄长朋友的妹妹，用客气的声音寒暄道：“希尔伯特先生，一直都没有机会和您单独聊聊，感谢您对我兄长的照顾。”

　　“没什么，你也帮了我的忙。”他不需要多余的伪装就发出了那种时常在他口中出现的、生硬而冷淡的语调。

　　你在他的手臂上写字，语气更加礼貌，甚至已经有了点僵硬：“我并没有做什么，先生。”

　　他在你的手臂上回复，甚至清了清嗓子才让声音软和了一点：“我并不是很习惯于这种交际场所，很感谢你没有拆穿我。”

　　“这是我、呃、应该做的，”你有些促狭地扮成更为忐忑的的样子，似乎这难得一见的温和反倒加剧了你的不安，“您、您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请允许我失陪。”你迫不及待起身，衣裙簌簌的声音比落下的花瓣要轻柔。

　　但希尔伯特将目光转向了宴会厅，它被一层厚重的帘子遮蔽，你们看不到外面的光景。

　　窃听的人已经离开了。

　　你们可以聊一点正常的话题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你想听听他的意见。

　　“他们太热情了。”希尔伯特垂下眼睛，避开了你的视线，“我们是外来者，投入与收益回报率太低了，不值得这样……拉拢，尤其是，你们是满洲人。”

　　你点点头：“而且，宴会上有不少陌生面孔，我确信没在秘党提供的资料上见过他们。”

　　你捻了捻圆桌上白玫瑰的花瓣，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好运气，你或许应该和其他人聊一聊，“梅涅克与诺克斯公爵聊了很久，我或许应该问问他的想法。”

　　你手中一空，圆桌上的捧花被希尔伯特拿在了手里，他迅速用手帕裹紧花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将那束花塞到了你的怀里，“你向他求助吧，”他理所当然地说，“你遇到了不能向兄长求助的意料之外的事件，只能去寻找他，把他从那个珠宝展示架身边带走。”

　　你低头看了看那束花，觉得他应该做出了莫大的牺牲，但为什么有种……你做出了更大的牺牲的、吃亏了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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