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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镜中人一身休闲装，修剪齐整的短发严严实实地藏在了棒球帽下，也遮住了一双过分锐利的眼睛。
真理提起一旁的背包，背在了身后。
她正为某提款机的约见做最后的准备。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可能方向有点歪，但这也算了解普通人世界的第一步。
午夜的行人不多，真理又惯于在阴影中行走，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意外状况。
还是要感谢禅院家对“十种影法术”的执着，哪怕她并未觉醒相关术式，但对如何借用影子藏身多少是有点想法的。
朗姆是卡着点到的。他固然急于做成这笔交易，去又不想陷入被动，因此颇有些惺惺作态。并且出于保险考虑，他还特地藏了一手。
506VIP病房，是他们说好的会面地点。房门按着医院的习惯上了锁，朗姆打开门，扫视了一下其中的布局，没有看到人。
还没有来吗？
朗姆皱了皱眉，进屋推开阳台门，里面依旧无人藏身。
屋里的灯亮的很突然：“在找我吗？”
朗姆回过头，少女颇为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比在N身边时强很多，朗姆很快做出了判断。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儿，对这个早已被视为组织资产的实验体，他自有一套评价标准。
前几次见面的时候，她绝对没有这么会躲。神出鬼没得不被人察觉，甚至到了现在，朗姆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一旦闭上眼睛，他根本无法察觉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拥有自我意识的兵器确实更加强大，但也代表更难以掌控。
与此同时，真理也在打量面前的提款机。身材与脚步声对不上号，说明做了伪装，脸部阴影也不太自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瞎了一只眼睛。
相较之下，她这个只带了一顶帽子做伪装的人真是太光明正大了。
难以掌控的人当然会说出乎意料的话：“不请你的保镖一起进来吗？我还以为你很惜命呢。”
朗姆正想否认，便看见少女竖起了食指。
“嘘。想好了再说话哦，如果你们不是一伙的，那应该不介意我直接动手吧？”
这一次不需要朗姆做出回应，藏身于天台外的人便踹门进屋，毫无迟滞地发起了进攻。
没有用枪。
一早就发现对方带着热武器的真理有些闹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总不能觉得光凭身手就能拿下她吧？
两人对拼了一招腿法，真理站着没动，对方则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这具被N改造过的身体无疑具备超越成年男性的力量和体质，再加上随记忆捡回来的基础训练，以及兰波的临时培训，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真理无疑极为自信。
但在交手之后，真理便意识到，这个普通人好像也不怎么普通，若不是预感不妙偷偷加持了一些咒力，或许落在下风的人会是她。
虽然身体素质的提升不如她，但是毫无疑问，这也是一个经过实验改造的人。
普通人的技术也这么优秀了吗……
真理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对手：礼帽和刘海遮掩了他的神情，下拉的嘴角昭示了他的不满。银色长发散落在身后，这对擅长格斗的人来说是一个明显的弱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留长发。
双方都没有选择继续动手，徒留在墙角默默观察的朗姆暗自心急。
一如真理猜测的那样，朗姆自然是很惜命的。知道卡莎萨很棘手，当然不可能独自一人前来冒险。
其实他也不想带上琴酒——Boss有意启用年轻人来分他的权，没道理把有关卡萨莎的情报分享给别人。可惜掰着手指数了一圈，他也没找到一个能帮他挡住卡莎萨的人。
如果不是N的作品过于优秀，朗姆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拥有，可也正因为知道卡莎萨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才会捏着鼻子找琴酒帮忙。
要是他们能打个两败俱伤就好了，既能压一压琴酒的气焰，也能在交易中占据主导权。出门之前的朗姆是这么想的，于是在两人熄火之后，他比谁都着急。
打啊，快动手，别站着不动啊！
琴酒冷冷地瞥了朗姆一眼，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猜也能猜到这老东西在想什么。
而真理虽然不知道朗姆编了什么剧本，但也没兴趣让疑似敌人的存在落单看戏。
“贵方的同僚情让人有些寒心啊。”
朗姆心头一凛：这是拒绝加入组织的借口！
“呵呵。”朗姆皮笑肉不笑，心里憋着一口气：“老了，只能看着年轻人活动筋骨。”
朗姆的吃瘪让吃了小亏的琴酒心理平衡不少，亲眼看到不服老的老家伙承认自己年纪大，还挺爽的。这样一想，他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也没那么排斥了。
请人帮忙却死活不肯说任务情报，需要他应付这种等级的对手却还想着独吞功劳，这种事也就朗姆干得出来。
意识到朗姆想做什么的琴酒冷笑了一声，虽然是朗姆发现的“人才”，但看这情况，未必就能如他所愿。
“这样啊。”真理挑了挑眉，语带嘲讽：“让老人家大半夜出门工作，组织的待遇好像也不怎么样。”
不能再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琴酒显然也靠不住，朗姆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既然会考虑待遇问题，看来你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加入我们。”
“毕竟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橄榄枝的组织，还送了我一个名字，贵组织在我这里当然有优先权。”
不是第一次听卡萨莎提起“名字”的朗姆终于还是落入了圈套：“N……或者遇上N以前，难道都没有人给你起过名字？”
“明知故问的废话就不必说了。”机械又冷漠的语调将一个失忆的高冷少女演绎得淋漓尽致：“如果我记得其他名字，你就没机会做这笔交易了。”
“交易不急。”其实很急的朗姆仍想着利益最大化，只要人有了，还怕资料到不了手？“先说说你想要什么。让组织帮你找回记忆？”
有所求好啊，有求于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加入军团。
“我对寻找记忆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经过三天的思考和讨论，真理早就计划好索要的东西了，要是能谈拢就先借这个所谓的军团修生养息一段时间，要是谈不拢……
“你们给N开出的待遇，我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朗姆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他们之前招揽N是为了人体实验，而卡莎萨显然不是一个科研人员。
没人相信曾经的智障少女一朝回魂就能变成学术大拿，所以在朗姆的计划中，也从来没有让卡萨莎加入实验组的意思——抽血体检算不上加入实验组。
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难不成……N的实验有什么问题？
涉及自身安危，卡莎萨绝不会同意让别人动手研究她，所以才想要自己动手解决问题？
自认想明白真相的朗姆松了口气，只要人进了组织，还怕偷不到实验报告？再怎么严防死守，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可以把名下一间实验室交给你管理。”朗姆谨慎地衡量着投资与回报，“但是你需要听从命令定期做一些任务。”
“你那些偷鸡摸狗的任务用不上她吧。”看了一会儿的琴酒终于开口打断了朗姆的美梦，“Boss知道她的事吗？”
让一个武力天花板去做偷.情报的任务，未免大材小用了。琴酒不认为Boss会同意这种事，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朗姆隐瞒了什么。
Boss当然知道卡莎萨，不然也不可能同意他把代号给一个还没加入组织的人。但Boss显然不知道卡莎萨现在不是智障了。
朗姆本想着把人收入麾下再去汇报，届时Boss也不可能把人再从他手里调走。
他就不该想着琴酒对N博士相关的事一无所知，会容易糊弄，这下要翻车了。
见朗姆不说话，琴酒心里就有了底：“新成员加入组织都需要进行考核，这件事你应该不介意由我代劳吧？”
真理没料到两人会在自己面前内讧，临时起意加了把火：“我也没说一定会加入你们吧？”
“没有比军团更适合你的组织了。”琴酒的语气极为笃定，在招揽卡萨莎这件事上，他和朗姆的想法一致，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虽然朗姆没有共享给他情报，但相比那些无用的资料，琴酒本就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孩儿不是什么好人，生来就该属于黑暗。
有私心不是坏事，他也有。只要卡萨莎不是条子派来的卧底，那么他们就能和谐相处。
“我无所谓。”真理耸了耸肩：“不过先说好，不管你们想让我出什么任务，我都需要先看到实验室。”
“可以。”无视朗姆淬了毒的眼神，琴酒答应的很痛快。反正是朗姆的资产，不管卡萨莎最后被归入谁的名下，他都不亏。
成功空手套白狼的真理则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好耶，全家人的体检地点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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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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