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青春剧场

　　第十五章
　　午自习结束的时候，宋十一把整理好的错题本交给钱菁。
　　钱菁：“你......可以帮我一起拿到办公室吗？”
　　宋十一看了眼桌上三本错题本，表情有点疑惑。
　　钱菁明白自己没说清楚，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老师给我们新定了一批英语原文报纸作课外阅读，每个人有30张，还挺重的，老师叫我去搬之前找个同学一起去......”
　　“行，”宋十一把钱菁桌上3本错题本也顺手拿过来，“我们现在去搬吧！”
　　“嗯，好！”
　　王冉冉是午自习的时候告诉钱菁搬报纸的事的，钱菁本来还纠结要找谁帮忙，同桌郭杰下课就去洗手间了，她平时没有和这位班长有太多交集，自然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等到下课看到宋十一走过来交错题本的时候，她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跟着宋十一走出教室的时候，钱菁很庆幸自己勇敢了一回。因为这偶然的“勇敢”，她在他口中成了“我们”的其中之一。
　　正当钱菁心里还在默默地欢喜着的时候，宋十一忽然快走了几步，站在一个高挑的女生面前，把错题本叠在她怀里的作业本上，又快速地从她的手里把所有的作业本都接了过来。
　　——是吴悠。
　　“这么重，怎么不叫人帮忙。”今天王储临时起意，要收《小题狂练》，看看大家作业的进度，35本堆在一起可不轻，宋十一觉得有点无奈。
　　吴悠：“还行，我搬得动。”
　　宋十一看了眼吴悠压得通红的手心和臂弯叹了口气：“搬到老王办公室是吧。”
　　“嗯。”
　　吴悠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钱菁，冲她打了招呼，钱菁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往行政楼走去。
　　宋十一和吴悠走在前面，钱菁走在后面。钱菁偏头看着宋十一，他走在走廊外侧，刚好整个人暴露在阳光里，柔软的头发微微泛起光芒，眸色漆黑而清亮，鼻梁高挺，唇色红润。而自己，走在阴凉的位置，和他之间像是生生被光影隔开。
　　行政楼和教学楼之间有连廊，倒是不用费劲地下楼再上楼。他们很快地到了办公室，宋十一把《小题狂练》放到王储的办公桌上，又把错题本递给王冉冉。
　　王冉冉看他们来了三个人，放心的带着钱菁他们去隔壁搬报纸去了。
　　钱菁正打算搬，宋十一制止了她，只见宋十一跑到一个陌生的男同学面前，指了指报纸说着什么，对面的男生点了点头。
　　“行，下次打球请你喝水啊！”
　　“少客气，走吧。”
　　两个男生一人一堆，麻利地搬起报纸和老师报告了一声就走了。
　　吴悠和钱菁走在后面。
　　钱菁小声地说：“宋十一人缘还挺好的。”
　　吴悠看着前面谈笑风生的宋十一，肯定道：“嗯，是的。”
　　钱菁看着吴悠，被宋十一主动关照的她，是自信的、坦然的，不像自己，走在宋十一身边的时候连话都不知道说了。很羡慕，羡慕得钱菁觉得心里有一丝名为“嫉妒”的情感要冒出来了。
　　第二节晚自习还没下课，吴悠就把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有自己额外买的辅导作业都做完了。
　　看着边上一脸认真，作业进度却停滞不前的宋十一，吴悠拿了张便签给他写了个纸条递过去。
　　宋十一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周末帮你买的作业给我下，还有，你那道题可以先掠过，下课给你讲。
　　宋十一从书包里翻出辅导书递给了吴悠，吴悠打开仔细看起了题型以及题目难度，开始勾选题号。
　　下课铃响，吴悠又简要列了个计划表递给宋十一。
　　“题目在精不在多，下节课你把我在计划表里提到的页数里圈出来的题，做一遍。”
　　沉迷刷题的吴悠说出这句话似乎不太能让人信服。
　　宋十一：“......好。”
　　“刚你哪道题不会？”
　　“哦，这个。”
　　看了眼宋十一指着的物理题目，吴悠画好受力分析图，然后开始讲解。
　　等宋十一说自己明白了，吴悠又加了句：“你不懂的直接问我。”有时候吴悠太专注做题目，确实很难看到宋十一被难题卡住了。
　　“行。”
　　回家路上的时候，宋十一问吴悠为什么课外练习只做数学、物理、化学。
　　吴悠回答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自然要花费在最能见到产出的科目上。理科比较纯粹，会就是会，不会也能学会。还有就是，我之前看过你的各科小测成绩，文理均衡，没必要选文科。还有，语文和英语需要背诵的地方，最好在早读或者课间的时候就背了，用自习的时间有点浪费。”
　　宋十一：“嗯，好。”
　　吴悠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霸道，又急忙地补了一句：“抱歉，嗯……读文还是读理肯定还是要看你自己喜欢，还有，我没有说你背书是浪费时间的意思。”
　　宋十一倒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抱歉？”
　　吴悠：“你不觉得我刚那样说话像是在安排你做事吗？”
　　“这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没有规划、执行力差，至于时间管理……也等于没有管理，”宋十一偏头看向吴悠，笑得明媚，“你都愿意花宝贵的时间帮我，我总不能不识相吧。”
　　吴悠看着宋十一没有说话，或许是从小太独立，又或者是不太懂得人和人之间相处的距离感，吴悠在初中的时候也这样帮过前桌一个女生，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
　　“吴悠，讲题就讲题，别命令我做事。”
　　“吴悠，你以为你聪明就可以这样瞧不起我吗？”
　　“不用了，这些我学不好也不需要你来教我。”
　　“......”
　　吴悠心里反复地想：还好这次遇到的是宋十一。
　　吴悠记忆力好，所以觉得早读、课间就能背完几篇课标要求背诵的课文和几个单元的单词。宋十一可不行！
　　宋十一回家以后坐在课桌上想了想，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只能走“勤能补拙”的路线，拿出了英语单词先开始背起来。
　　宋真真上楼准备给宋十一送夜宵的时候，看到了宋十一两只手掩着耳朵正在埋头背英语单词，欣慰地笑了笑想着还是不进去打扰他学习了，便转换了方向把银耳莲子羹送给了还在书房工作的骆骞。
　　骆骞自然是很受用，高高兴兴地把甜点吃完了，一看宋真真还站着发呆，有些疑惑，放下碗勺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我们儿子在房间干嘛吗？”
　　“......睡觉？”
　　“初初倒是睡了，十一还在背单词！”
　　骆骞觉得有些新奇：“嚯，难得一见。”
　　“是吧，我也觉得，”宋真真看着骆骞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这是爱情的力量。”
　　骆骞听了嗤笑一声：“那请问真真女士，我们十一和谁有爱情故事了？”
　　“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吴悠啊，”像是怕骆骞不记得，宋真真又加了句，“于奶奶家的孙女。”
　　骆骞本来准备继续审公司合同，听到这停了下来，认真地说：“我记得那个女生成绩很好的，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我们私下讨论就好，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说。不然本来没什么又变成有什么，害人家掉了成绩，我可没脸见于老师。”
　　“你说得对，我觉得我们儿子至少得提高点成绩才配得上人家。”
　　“我和你说的可是两码事。”
　　“放心，我懂你的意思，我就私下和你讨论讨论行吧。”
　　说着，宋真真端着空碗走了，等洗漱完宋真真又幻想了一番——如果是吴悠做自己儿媳妇，感觉真的很好啊！
　　第二天上午，吴悠一到五楼，就有个陌生的男子拦住了她。
　　“你好，我是高一5班的林霖。请问，我昨天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吴悠想了想，昨天那些信似乎还放在书箱上忘了扔了，和对方说了一句“稍等”就往教室里走。
　　这时候恰好宋十一四人一起从楼下上来，而吴悠和那个男生站的地方有太显眼，边上甚至已经站了一些围观的同学了。
　　宋十一他们看到吴悠手里拿着应该是昨天收到的一沓信封，然后毫不在意地问：“你说的信是哪一封？”
　　林霖看到吴悠手里拿着那么多信，想也知道是别人送给她的。是啊，吴悠既漂亮又聪明，自己给她写情书也是不自量力，但是林霖就是想来问一问，倒不是觉得要个结果，只是——能和她搭上一句话也好啊！
　　林霖到没有觉得难堪，认真地接过吴悠手里的信，抽出自己那一封递过去。
　　吴悠接过来，信封上写着“吴悠（收）”，字迹遒劲有力，想来是念过几年书法。这么想着，吴悠便也夸出口：“你的字写得挺好的。”
　　林霖：“啊......谢谢。”
　　林霖受宠若惊，一下子觉得自己一大早跑到这边的楼梯口等她上来真是太值得了。
　　吴悠记得吴靖渊也写得一手好子，小的时候也带她练过一小段时间，后面因为忙就没有继续了。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委婉地说道;“我每天晚上学到凌晨1点，早上6点就起来预习新课了，在学校的一整天除了上课就是做作业。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们班的课程强度，我没有时间的。”
　　吴悠觉得说到这里对方应该能明白，结果对方只是郑重地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学习的。高二分班的时候我也会努力考到1班的。”
　　吴悠见对方没理解自己话里的拒绝，便冷了声调，说：“别喜欢我，没有结果的。”
　　林霖一时愣住，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惹了她生气，之前的语气听起来还挺好的啊！
　　吴悠虽然平时也冷淡，但是像今天这样言语犀利也是很少见的，陈成和朱明明看着这“修罗场”，心里默默给那个男生打了个“十字架”，和宋十一、林瑞阳打了个手势就往楼上走了。
　　林瑞阳倒是觉得吴悠做得挺好的，毕竟早恋多影响学习啊！
　　她应该很生气吧？
　　宋十一走过去，接过男生手里的其余信封，说：“早自习快开始了呢。”
　　林霖像是回过了神，和宋十一点头示意就往5班走去。
　　宋十一见人走远了，又转头对吴悠说：“我单词可都背好了，不然一会儿你帮我抽背下。”
　　“好。”
　　下午体育课的时候，陈成、朱明明一边打球一边和宋十一、林瑞阳讨论着上午的“修罗场”。
　　朱明明：“我之前没觉得啊，今天上午还是觉得咱们女神......好凶啊！”
　　陈成捶了他一拳，说：“人直白地拒绝了，不给别人希望，好过浪费别人一厢情愿地付出花的时间吧！”
　　朱明明：“也是，阳子你怎么看。”说着，朱明明把手里的球也传给林瑞阳。
　　“那个男生配不上她。”
　　“啊？”陈成和朱明明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林瑞阳从小成绩好、长得也不错、为人温和有礼，很少这样直接贬低别人的。
　　林瑞阳满不在乎地投了个球，又继续说道：“我很欣赏吴悠的啊！你们知道吗，即使在1班进度那么快的情况下，每次小测她都是满分。”
　　他又接住了球，转身递给宋十一：“是吧。”
　　宋十一：“嗯！”
　　朱明明：“你们的意思是要追她还要成绩比她好？”
　　宋十一愣了一下，抬手投球，球撞到挡板上，然后弹了出来。
　　林瑞阳：“嗯......她不会让那些人成绩比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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