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维克多不绝望

　　在沃特公关部上班的员工，没有几个不是身兼数职。他们不仅要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处理任何可能对沃特公司造成名誉损害的负面新闻，同时还要给公司旗下的各个超级英雄当保姆，当不好还要被职场霸凌。新作宣发、代言推广、舆论操控，以及新闻发布会——风暴*事件期间，整个公关部门忙上忙下，员工倒三班，累死累活，为的就是把风暴与沃特公司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得把公司形象从极端负面洗成无辜中招的三好企业。

　　好不容易把沃特公司勾结纳粹的嫌疑洗干净，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等着他们解决——祖国人和风暴曾经火爆全国的恋情现在成了粘屎的拖把，要把沃特公司的招牌明星也搞臭。公关部还得把祖国人也洗白白。

　　开新闻发布会，写澄清稿子！开发布会，写稿子！！发布会，稿子！！！

　　尤其是写完稿子后还要被祖国人骂得尊严尽失。

　　于是，这座城市又多了一个瘫死在工位上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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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星光”杀青还有半小时。

　　祖国人靠在沙发上，面对着无数块屏幕拼成的画面。画面中的他无数次澄清自己和风暴的关系，一遍又一遍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

　　承认自己犯下了错误。

　　他嘴角下垂，眼睛时刻盯着屏幕，与视频中那个诚恳认错的自己面对着面。

　　怂包。

　　他如此称呼对方。

　　祖国人怎么可能犯错？他是优等种族，是上帝的造物。他怎么能担下莫须有的罪名？

　　他是深爱风暴，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推广“五号化合物”，消灭劣等基因，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怪罪他？没有一个人理解他！

　　祖国人抬起遥控器，摁下重播键，再次回放他对着镜头认错的视频。

　　公关部给他写的稿子就是一坨屎！他就应该把整个部门的人都开除掉！

　　祖国人正咬牙看着视频中放低姿态的自己，突然察觉到门外传来骚动。他扭过头看向休息室的墙壁，透过墙壁看到一个女人正跟在阿什莉的身后嚷嚷着什么。

　　“你们不能让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学生出演电影，尤其还是‘超级七人队’的电影！”

　　女人追赶着阿什莉，神情激动。

　　“要是艾历克斯*还活着，他肯定不会让把自己儿子揍进医院的人逍遥法外！”

　　阿什莉迅速翻了个白眼，随后转过身来。

　　“女士，我对你儿子的情况感到十分遗憾，但麻烦你搞清楚状况，校内纠纷请在校内解决，民事纠纷请去法院上诉。这里是沃特塔，恕不处理你们家的私事。”

　　说完，她冲旁边的保安使个了眼色。保安靠近女人请她离开。

　　“贱人！你怎么能把我们一脚踢开？我丈夫可曾经是‘七人队’的成员！”女人激动得想要扑上来，又被保安拦住。

　　阿什莉瞪了眼女人，冲保安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把人带走。

　　“吵什么呢？”

　　阿什莉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赶紧望向背着手姗姗走来的祖国人。她一改先前的姿态，快步上前，“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打扰到您——”

　　祖国人甩给她一个眼神，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解释。他又看向闹事的女人。

　　“你是隐形人的妻子？”他问。

　　女人同样也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她点点头。

　　“你对公司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女人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又改口纠正他。

　　“不，我对沃特没意见，我是对那个伤害马弗瑞克的人有意见！他不能参演‘七人队’的电影。艾历克斯在天之灵肯定也会同意我的！”

　　祖国人的嘴角微微扯了下。

　　一旁的阿什莉时刻注意着祖国人的表情。在看到他这副模样后，她悄咪咪往后挪了挪，同时疯狂朝女人比嘘。

　　“但他已经死了。”祖国人说。

　　在祖国人出现后，女人便完全无视了她，自然也没有看到不停示意的动作，依旧自顾自地说。

　　“我知道！我可怜的马弗瑞克。他还只是个孩子，就没了父亲！”女人继续强调，同时掏出手帕准备擦掉自己的眼泪。

　　“你要是敢哭出来我就让保安把你横着抬出去。”

　　女人猛地抬起头，正好撞上祖国人冰冷的目光。她的手悬在半空中，眼睛瞪得老大，被对方的话吓得不轻。

　　过了几秒后，对方脸上又绽放笑容。

　　“只是开玩笑。”

　　祖国人的话语听不出任何笑意。女人咽了口水，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帕。

　　“隐形人曾是我的队员，我自然不能委屈他的家人。”

　　他扭头看向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阿什莉。

　　“所以，那个惹祸的小家伙——他现在在哪？”

　　阿什莉两眼紧闭，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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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特公司有一个专门为旗下的超英电影搭建的影视基地。《超级七人队新纪元》的拍摄现场也在那里。

　　祖国人飞过天空，双眼搜寻着地面的片场。要找到他的目标并不难，毕竟他可是把“那个”热门视频来回看了不下十遍。

　　他悬在空中，眼睛捕捉到了地上一个显眼的黄白色身影，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星光，这个傲慢的贱人。要不是梅芙手头还捏着他的把柄，自己怎会容忍这个女人活着？

　　祖国人收回视线，继续寻找目标。他在片场外看到一个独自往外走的年轻人，身形与他正在找的人完全一致。

　　背后的披风漂浮在身后，他感受着风中的气流拂过自己每天都上好发胶的头发，仿佛在他发现年轻人的那一刻，时间流速开始变缓。

　　不知为何，祖国人犹豫了。

　　他当然没有在害怕。他为什么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更何况这个学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甩了脸色，让他在粉丝面前丢人。

　　他当然也没有在抗拒。从阿什莉口中得知了目标身份后，他几乎是瞬间飞离沃特塔，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对方的麻烦——自己正愁肚子里的一窝气没处撒呢。他怀疑自己要是再从那个怨妇嘴里听到死人的名字，他真的会送她去陪隐形人。

　　——所以，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得不出结论的祖国人掐断自己的心理活动，俯身飞向地面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他特地摆出了一个帅气的落地姿势。几乎是在他降落到地面的一瞬间，年轻人停下离开的脚步，回过头来。

　　祖国人缓缓起身，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已到嘴边的话语突然噎住。

　　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与他记忆中那个外表有点看头的年轻人对不上。但是对方眼中迅速冒出的警惕，让他确定自己没找错人。

　　祖国人下意识扯出一个微笑，抬腿走向他。

　　“维克多，我亲爱的学弟。拍戏的第一天感觉如何？”他停在维克多仅有几步之遥的位置，眼神状作无意停留在对方脸上。

　　维克多·毕夏普——这个没眼力见的小杂种，在他靠近时居然皱起眉头。

　　草！为什么祖国人会出现在他眼前？

　　维克多的“表情管理课”估计很难修得高分，因为自从目睹这个金发披风男从天而降后，他的面部肌肉便一直在争先恐后表达主人的不爽。

　　早些时候，他跟片场里的场务打听到了祖国人不会参与补拍的消息。结果，他刚拍完自己的部分，正准备找个地方清洗一下身上的灰，命运像是在捉弄他一般，让他能在不可能的时间、不可能的地点碰上不可能碰到的人，而且看上去祖国人还是专程来找自己的——或许没有那么不可能。

　　维克多盯着那张假笑的脸，实在是难以揣摩对方的脑回路。

　　……还是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冷静回道：“挺好的。”

　　祖国人微微眯眼，“星光没有给你耍大牌吧？”

　　他是为了星光才过来的吗？

　　提起星光——维克多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那时他的父亲还活着。他曾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加入“七人队”不到一年的女人为意外身亡的隐形人献唱，歌声很是动人。在歌曲高潮时分，她举起自己的手，掌心中汇聚一团耀眼的光芒，透过电视屏幕照射到维克多布满淤青的脸庞。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人们口中的天使——但也仅仅只是一刻。

　　如果她和那群目无王法的超级英雄也是一伙的呢？维克多很长一段时间都怀有这样的疑虑，直到刚刚星光本人出现在他眼前，亲切地跟他打招呼。他动用自己的超能力，看到了星光的过去，也得知了她加入“超级七人队”后的遭遇——他怎能怀疑星光跟祖国人是一路人！

　　维克多停顿了几秒，“……没有。”

　　听到他的回答，祖国人脸上再度扬起笑容。他伸手拍了拍维克多的胳膊，“好好表现。总有一天也你能加入‘超级七人队’，站在我身边。”

　　加入“超级七人队”？他在说什么屁话。维克多感受到祖国人施加在身体上不轻不重的力度，被他碰过的地方泛起了鸡皮疙瘩。

　　“不要。”维克多说。

　　祖国人挑起眉毛，“什么？”

　　法语有个词叫做“déjà vu”，意为“既视感”，用在此刻恰到好处。时隔多日，祖国人又一次被这个名叫维克多·毕夏普的小杂种拒绝了——哪怕他只是怀有“礼节”地跟对方客气一番，也无法接受客套话被人拒绝。

　　挫败感蔓延心头，顺带点燃他心中那团刚熄灭不久的火焰。仍置于对方胳膊上的手慢慢收紧，祖国人活动了一下脖子，挑起眼珠，由下往上盯着面前这位比自己高了几公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你再说一遍？”祖国人用催促的语气问他。

　　维克多咬着后槽牙，承受胳膊上足以令人臣服的力量。他毫不躲避祖国人染上怒意的目光。

　　“我才不要跟杀人犯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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