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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
林優晚上失眠了。
正好碰到半夜下戏抽空关心他的陈瑜。
【雨雨：睡了吗我优。】
【林優：没。】
一个视频通话就直接过来了。
那头的女演员还在车里，头饰都没卸，劈头就是一句，“要不是我最近走不开我早就冲去ｃ市砍死那个渣男了！”
林優很给面子的笑了下。
“也太憔悴了叭宝贝。”陈瑜前两天听说了他的事，又气又心疼，要不是剧组拦着，她说什么都要去跟江烨拼命，他怎么敢的啊！
知道林優解约，还傻兮兮的把自己这些年赚的钱都赔给了公司，陈瑜心疼的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对了，之前蒋导的戏你好不容易试过了，试三回了都，应该不会轻易就换人吧？”
“嗯。”蒋导表明自己不太在意这些捕风捉影的新闻。
但他主动放弃了机会。
“没事，就当休息一段时间了，当了这么久演员，又上学又拍戏的，一直都没休息过。”思及此，陈瑜兴奋的说，“不然你复学吧，趁这时间去感受一下正常的大学生活也不错啊，以后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嗯。”林優工作不多，其实是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拍戏的，但为了蒋导的戏，他斟酌再三还是申请了休学，申请了一年，提前复学的话需要家长签字。
但他不希望哥哥知道这件事。
林優打开了床头灯，陈瑜才注意到陌生的背景，“你在哪里？”
“在宿舍。”
“你真的去那个小糊团了？”
“嗯。”
“唉——”陈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冒出一句担忧，“你哥不会打死你吧？”
“……”
看见林優妆发都掩盖不住的疲惫，陈瑜没再提他哥，逗他，“ｉｄｏｌ妆还是蛮适合你的嘛，要是不认识你，我都要粉你了。”
“那下周记得买专辑。”
“你的专辑还要我亲自买？！你不得给我签个十份八份的给我拿出去炫耀啊！”
林優弯唇笑了下，看见她眼里的血丝，知道她大概熬了很久，“别担心我了，你休息会儿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有练习。”
“林優，为什么要去当ｉｄｏｌ啊。”
大概，是因为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而唯一接纳他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但他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专辑发布还有十天，林優因为后加入进来的，ｍｖ已经拍完了，上周紧急学了舞蹈，完成了ｍｖ齐舞和单人镜头的补拍。
第二天林優去公司补录音。路上，林優还是自己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方宴尘的后脑勺发呆，昨天晚上听到的话在脑海里冒出。
“我就知道你也讨厌他。”
他垂下眼，戴上了耳机。
林優独自去了录音室，方宴尘和徐听风去了别的楼层。
负责录音的是他们合作的编曲老师付歌，这张专基本上都是方宴尘和他做的。
林優基础好，声音也好，录制很顺利。
转眼间就录到最后一句，付歌按住对讲话筒，“这一遍声音很不错，情绪还是刚刚那遍更好，这条先保留，这句再试一遍吧。”
“好。”林優戴上耳机。
方宴尘推门进来了，隔着玻璃看向他，没有波澜的眼神，林優觉得他是来检查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像参加一场考试，林優紧张起来。
“…”
林優嗓子有点干，尾音颤抖得更厉害了，音乐声停，他知道自己没唱好，“对不起，我再录一遍。”
付歌按下按钮，“没事，放松点。”
他比了个ＯＫ，深呼吸，努力忽略掉那边的身影，集中在歌词上。
林優闭眼唱完最后一个字。
“这条很好，辛苦了。”
他睁眼，录音室只剩下了付歌一个人。
……
中午休息的时候，付歌在楼顶和方宴尘聊天。
付歌接过他给的咖啡，开玩笑的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欺负新人了？”
“？”
“人录歌录得好好的，你一来就给吓到了，你一走，他就录得很顺利。”
方宴尘：“因为我？”
“那不然呢？你是唯一的变量。”付歌跟他开玩笑，表情夸张的说，“人孩子看起来那么乖，你还欺负他你良心不会痛吗。”
“……”
晚上回宿舍。
林優又练了很久的舞才回来，顺便把他们寄到公司的快递一起拿回来了。
黎夏过来跟他一起分拣了下，把自己和田星的拿走，还剩一个方宴尘的包裹，林優问放哪儿，黎夏随意地摆摆手，“你直接拿上去给他好啦。”
于是林優上楼，敲了两下门，没人应，门没关紧，他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没人，林優看见离他几步远的桌子，准备把包裹放他桌子上就走。
放上去之后，被地上银色的光闪了下，好像是项链掉在地上了，林優正要弯腰捡起来。
门口传来稍显急切地声音，“别动。”
林優尴尬地停止了动作，回头看见方宴尘。
几平方的空气挤在他们之间，有些窒息。
方宴尘穿着黑ｔ，领口被水打湿了一点，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呃……”林優觉得他可能生气了，于是指了指他桌上的包裹解释了下，“给你带快递。”
说完他就低着头往门外走。
经过方宴尘的时候，听见他说了句“谢谢”。
“没事。”林優出去之后给他关好了门。
徐听风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个点才回来，上楼看见林優从队长房间里出来，警惕地问，“你找队长干嘛？”
“给他带快递。”
“行吧。”徐听风放松下来，趾高气昂的说，“你以后可以不用给队长献这种殷勤，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了，也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的房间。”
林優想起刚刚的场面，点头，“知道了。”
他态度太好，徐听风一肚子气愣是憋了回去，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哼了一声，在林優面前关上了门。
门那边的方宴尘过了会儿才走过去把项链捡起来，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背后的字，重新带回脖子上。
林優第二天又是个人行程，需要去补拍宣传照，今天是经纪人乔七带他一起去，路上顺便跟他提了下公演的事情。
“这周五晚上有舞台公演，你想参加吗？”虽然是询问，但还没等他回答，乔七就继续说，“公司这边建议你参加，来看公演的都是喜欢了这个团很久的粉丝，你突然加入，要让他们认识你一下。”
“好。”
“选曲最好是最近比较火的歌，舞蹈实在来不及准备就学一下副歌动作，你唱歌很好，不用太过紧张，准备好了提前和我说。”
“好。”就这样答应下来，林優下车前跟她说，“晚上报给你。”
本来听说他童星出道很多年了，会有点王子病来着，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他比里头那几个小屁孩还好相处，本来对裴程非要临时把他加进来这件事还颇有微词的乔七，现在倒是有些改观了，便对他笑笑，“好，快回去吧，这几天还是注意一下饮食。”
“好的。”
林優回来的时候，楼下正准备吃饭，夏夏见他要上去，便让他顺便叫方宴尘下来吃饭。
他站在门口，想起昨晚的事情，犹豫了会儿才敲门。
方宴尘打开门，“怎么了？”
“他们让我叫你下去吃饭。”
“不吃了。”
“哦，好。”林優立马转身走了。
等林優在自己的房间卸完妆，下来之后，发现说不吃的方宴尘坐在了餐厅中央，正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四个人占据了桌子两边。
这一刻，林優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是突然闯进来的外人。
…
公演日，他们一起去公司。
路上，他戴着单边耳机，有些漏音，坐在另一边的方宴尘隐约听见了紧密的鼓点。
比起要表现什么，追求什么，林優只是很简单的不希望今天到场的观众对他失望，他并不奢求得到喜欢，他只求不要出错，不出差错就好。
林優的节目很赶，他一去公司就进了房间独自练习，中途方宴尘也来了，本来在开嗓的林優声音一下子降下来，方宴尘敲敲门，跟他说，“我们就在隔壁，一会儿练完了过来汇合。”
“好。”
练习完，林優看了眼手机，多出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陈瑜转发了一个视频给他，语气激动。
【雨雨：你在这个团里真的安全吗？？？！！！】
【雨雨：怎么受了委屈也不跟妈妈说，你知道看完这些视频之后妈妈有多心痛吗？】
林優还没点开就大概知道她在说什么。
【林優：很安全，谢谢妈。】
【雨雨：儿子乖。】
【林優：……】
顺手点了链接，本来以为是那天的直播切片，没想到是他和队长的鬼畜剪辑。
标题是《ｆｙｃ带头孤立ｌｙ》，剪的是那天直播游戏的一段，并且全程给方宴尘的表情贴字，不是“别来沾边”就是“莫挨老子”，看着看着，林優都觉得他那天表情确实很臭了。
没看直播的人，看到这个剪辑，很难不觉得他们关系差到极点。
有一条评论被置顶了——
【方宴尘很讨厌林優吧】
嗯。应该是的。
林優关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还要去彩排，他算算时间，换了件衣服去隔壁找他们。
正要敲门，里面传来徐听风的声音，“《听风》男主官宣了诶，是江烨，江烨是谁？哎呀不知道。”
“之前林優粉丝不总爱拿这个说事儿吗，说他签了蒋导的新戏，可厉害了什么的，这下被打脸了吧，我就说嘛，这么厉害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后面说的什么林優没有听进去。
他呆呆的走回隔壁空旷的舞蹈教室，关上门的瞬间有些喘不上气。
——
“林優，不准笑，很难看。”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表里不一的人啊。”
“这个角色简直为你量身定做啊！”
“这可算你毁约，我们是要求赔偿的！”
“小優，陪我去嘛好不好，求你啦。”
“你人最好啦！”
“他人不太行，性格很讨厌。”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这行做不下去。”
“小優，这是李总，你在片场见过的。”
“别装了林優。”
“你也讨厌他对吧！”
——
闹钟响了，林優回过神，手机提示晚上的表演彩排时间。
至少眼前的事不能出错。他强打精神，推门出去。
方宴尘带着他们从隔壁出来，他看了林優一眼，十分随意地说，“你不用去了，你——”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去。
几个人都安静了，林優的手指扣进掌心，“你就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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