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小农

　　向安青：“你是在和我调情吗？”

　　江宴这会终于忍不住了，握拳抵住嘴唇，“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向安青：“你杯子里的是浓茶？”

　　江宴目光下移，看向握着的杯身，里面装着满满的碧绿茶叶，“啊，对。”

　　向安青：“我以为最近不会再有人愿意喝茶了。”

　　江宴道：“一点爱好罢了，喝了太多年改不掉。”

　　向安青若打开了探测仪，这玩意能检测出半径十米内的变异植物。

　　在手柄处会发烫，闪红光。

　　现在它是绿灯。

　　“你管哪个班？”向安青道。

　　江宴：“七年级四班。”

　　带的是高年级。

　　向安青甩了甩棍子似的探测仪，“有时间来我家买菜。”

　　江宴的笑容更大了。

　　向安青尽职尽责地拿着仪器将几层楼都扫了个遍，连出餐的玻璃窗口都没放过。

　　学生们都穿着同色的衬衫长裤，坐在座位上吃面条。

　　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

　　但等古乐都做完了工作，她也没有见到领导的面。

　　古乐疑惑地问道：“难道是你记错了？”

　　江宴微微蹙着眉头，“啊”了一声，“不会吧，我记得就是今天啊。”

　　他拿出终端拨出一个号码，“嘟嘟”的两声后对面传来人声。

　　他小声说了几句，关掉终端和向安青道：“好像是我弄错时间了，对不起啊。”

　　他说完，浅浅地鞠了一躬。

　　古乐原本想阴阳江宴几句的，见他态度如此诚恳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谁没有个小失误呢。”

　　他邀上向安青：“走吧，去育苗基地。”

　　变故就在这时陡然发生。

　　“救命！”

　　向安青迅速转身，尖叫是从楼上传来的。

　　她看了眼江宴手掌处。

　　他无辜地眨着眼，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向安青拔腿狂奔。

　　出乎她意料的是古乐跟在她身后。

　　“你跑这么快？”

　　古乐：“废话！出了事调监控，我慢悠悠的不得被逮住！”

　　“就算啥也不干，态度得到位！”

　　向安青没有嘲讽他的理念，只是加快了速度。

　　在第几层其实很好猜，看哪个出口的学生最惊慌就是了。

　　是第三层，他们遇到青年的位置。

　　蜂巢般密集的人流从双开的疏散门拥挤出来，平时空旷的门洞在危险前显得摇摇欲坠。

　　向安青接住一个被挤下台阶的男生，“小心点。”

　　男生恐惧的表情还留在脸上，向安青看到他的衣襟处溅上了大量的血液。

　　沾满了他的整个上衣。

　　他可能是事故发生时，最近的人。

　　向安青来不及多想，将口袋的终端甩到男生的手里，“拿好了。”

　　然后她搂起男生的腰，逆着人流把他放在了安全的消防疏散柜里。

　　柜子里本该是放灭火喷瓶的，但向安青早上路过的时候就发现里面是空的。

　　她把人放在柜子里，除非那植物能一秒削碎合金，不然也能给她争取到时间赶来救人。

　　向安青拧紧柜子的锁头，大步迈向事故发生地。

　　最乱的地方就是异变发生的地方。

　　向安青的视线掠过重叠涌动的人头，看到了一根巨大的面条。

　　没错。

　　是面条，黄色的，细软的面条。

　　只是放大了数十倍，变得和食堂内的管道一样粗。

　　这根变异的面条插着人头，像蚯蚓似的四处探寻着猎物。

　　向安青跑的近了，才看清不是面条。

　　只是长得和面条很像的豆芽。

　　它的躯干上长着细细的绒毛状触须，顶端两个黄色的圆叶片充当了它的眼睛，中间的洞口是鼻子。

　　由于太长，它必须得低下头才能看到同一水平线上的物体。

　　所以每次它低下圆叶，触须就会瞬间变长将跑的慢的学生串烤串似的刺穿。

　　植物的柔软触须吃到了人的血肉，兴奋地有规律的跳动□□。

　　仿佛是传递情绪似的将快乐传给处于控制中枢的大脑。

　　也就是圆叶。

　　而每吃掉一个学生，它的触须就会壮大一倍。

　　在向安青靠近的两三秒内，它已经吃完了十个学生。

　　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它的饱嗝是从圆叶中间的孔洞内发出一股气流。

　　向安青差点被这股混合着腥臭、腐烂的味道熏死。

　　她眼疾手快地扯过瘫软在地的omega，将他用力拽向远处。

　　”喂，大家伙，冲我来！“

　　变异豆芽听声辨位的速度比单纯用眼睛锁定要快上几倍。

　　向安青尽量忽略掉鞋底黏腻的血液，站在变异豆芽前。

　　“有本事你就吃了我啊。”

　　她的挑衅成功地激怒了变异豆芽。

　　它的躯干膨胀了一倍，头顶的叶片发出“嗬嗬”的尖啸声，“你该死！”

　　我去，变异植物竟然会说话。

　　向安青被吓了一大跳。

　　她跃起，斜跳过桌面躲过射过来的一根触须。

　　顺带掀起餐桌，砸向变异豆芽。

　　变异豆芽浑身的触须都用来攻击向安青了。

　　向安青继续说着激怒它的话语，试图将它引向远离学生的地方。

　　“你个矮豆芽，是不是没吃饭！”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没用的变异植物，还得被人放进汤里拌面！”

　　随着她的话语，变异豆芽变得越来越狂躁。

　　“我要杀了你！”

　　变异了的豆芽拖着长满细小触须的底盘，在地面上迅速地滑行。

　　向安青则是扔过她能抓到的每一个东西往后扔。

　　等她绕着圈跟变异豆芽从左跑到右，楼上的学生都跑完了。

　　豆芽才醒悟过来向安青是在拖延时间。

　　但此刻也晚了。

　　向安青拉开保险栓，瞄准变异豆芽“砰砰”地连开数枪。

　　好消息是有点用，豆芽的移动速度变慢了。

　　坏消息是它还在移动。

　　向安青在逃跑中扒住中庭的栏杆朝下大声喊道：“古乐！枪怎么没用！”

　　古乐不知道人在哪，声音从下方传来：“我也不知道！”

　　向安青咳嗽两声，松开手接着跑。

　　要是还做雇佣兵，她有一万种武器可以干掉这个植物。

　　但是她现在不是了，她得想其他办法。

　　向安青眼睛一亮，厨房有刀啊！

　　她火箭般奔向出餐口。

　　连着踢翻数道门，向安青找到了悬挂在墙上的刀具。

　　一排过去，从主厨刀、斩骨刀、菜刀，各种刀具应有尽有。

　　向安青将它们悉数拿了下来。

　　当她做完这一切，变异豆芽将将闯进来。

　　向安青眼疾手快地扔出去数十把菜刀。

　　几把插进了豆芽的身体，几把砍掉了它的触须。

　　向安青动作不停，快的看不清残影。

　　刀具雪花般向豆芽袭去。

　　等向安青扔完一墙的刀，手里还握着一把防身，变异豆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向安青愣了下：“你这就倒了？”

　　变异豆芽费力地从地上支起身子：“你妈的扔了九十多把刀，我没死都是好的了。”

　　向安青：“啊这也不怪我。”

　　她蹲下身，变异豆芽血肉模糊的鼻孔中间插了三把砍刀，“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外面不是有防护网吗？”

　　“呵呵，”变异豆芽笑了两声，“我不告诉你。”

　　向安青：“真的？”

　　变异豆芽：“比你的命还真。”

　　“好吧，”向安青道，“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的。”

　　她手起刀落，把豆芽砍成了几段。

　　解决掉变异植物，向安青的手上满是黏糊糊的血液。

　　她有点恶心这东西。

　　于是随便在出餐间找了件围巾擦了干净。

　　*

　　现在领导真的来了。

　　雷蒙穿着体面的黑色西装，被一圈同样体面的老师围在中心。

　　“校长你听我说——”

　　“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我们可以解释。”

　　“只是失误，是临时找的员工出了差错，没洗好——”

　　雷蒙抬起手臂，示意所有人停下。

　　“一共死了多少个学生？”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嗫嚅了半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该是三十二个。”

　　雷蒙的表情绷着，没有斥责谁，却像是强行将愤怒掩埋在冰川下，他又问道：“抓住了变异植物吗？”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出声。

　　刚才说话的男人咬牙：“应该抓住了。”

　　雷蒙的怒气在此刻达到顶峰：“什么叫应该？你告诉我什么叫应该！？应该死那么多学生是吗！”

　　他的吼声响彻整个一楼，回声层层叠叠地响荡在中庭。

　　向安青揉了揉耳朵。

　　谁啊，肺活量这么大。

　　她慢吞吞地走下楼梯，顺带将困在消防箱里的男生接了出来。

　　俩人一出现在楼梯口，就受到了众人的注视。

　　？

　　古乐见到她，激动的热泪盈眶：“你竟然还活着！”

　　向安青：“额。”

　　雷蒙推开众人，走到向安青面前：“变异植物在哪？”

　　向安青的语气轻描淡写：“死了。”

　　雷蒙的瞳孔骤缩：“谁干的？”

　　向安青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明显吗？上面只有我一个人。”

　　雷蒙深呼吸两口空气，平复过快的心跳：“死了多少人？”

　　回想起地面上的碎肉和头颅，向安青掰着指头算了下：“四十一。”

　　雷蒙站在原地，猛地弯腰，上半身和地面成九十度垂直：“我替幸存的学生谢谢你。”

　　向安青摆摆手：“哎，小事情。”

　　实则她心里有点忐忑。

　　对面站了一大圈的领导范的人，这人看上去又是他们的头，而她似乎抢走了他们的功劳。

　　看来被穿小鞋是避免不了了。

　　向安青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还是努力一下吧。

　　“其实，”向安青道，“我能做到这些的原因离不开领导的栽培，尤其是古乐，他作为我的直系上司，在指导我消灭变异植物时出了很大的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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