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染

　　爱染，谓本来洁净的本性为外界情|欲所感染。
　　所有的烦恼都从贪欲生起，一切的贪恋只会蒙蔽我们的心性，是为爱染。
　　“我叫平子真子，扁平足的平，加上小野妹子的子，真性包|皮的真，再加上辣味明太子的子——所以是平子真子，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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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现世的人类来说，一百年是很久的一段时间，久到可以从生到死，忘却所有。
　　可是，生活在现世的我，即使再过多少个一百年，也不可能遗忘对那个男人的愤怒，好像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的愤怒——蓝染惣右介！

　　蓝染惣右介，曾经是我的副官，立于我身后一步之外的副官。
　　一开始，只是很讨厌而已，讨厌那种无时无刻都挂在嘴角的笑意，对任何人都同样的体贴与温柔，整个瀞灵廷公认的老好人。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完人，蓝染惣右介——越是表现的如此和蔼善良，我就越想知道那笑容下的真实。

　　“明天的庆典，要穿的光彩照人一点的哟，惣右介——”
　　“这么好的天气一定要出去晒晒太阳，今天的工作也拜托你了啊，惣右介——”
　　“陪我出去逛逛吧，惣右介——哈啊？工作——你可以晚上加班做完啊，惣右介——”
　　“惣右介，惣右介——”

　　我乐此不疲的作弄欺压着我的副队长，想要看到他另一种表情。然而这个男人，至多也只是苦笑一下，就应承下了所有刻意的为难。
　　心绪平和，从不失态。
　　像一团无比安稳的火，安静的，和煦的，释放着暖意。
　　讨厌的，如沐春风的温暖。

　　但是，他是有另外一个面目的人，我一直这样深信着。
　　即使，在我撕开他伪装的鬼道时，“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啊，惣右介——”
　　除了那一刹那的诧异，他依然平静的像在五番队处理我丢给他的工作一般，“不愧是队长，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我说。
　　“走了。”
　　“是。”
　　那晚的月色很好，他安静的跟在我身后，一步开外的距离。
　　“队长。”
　　“什么事？”
　　“队长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人。”
　　“我才想这么说啊。”嘁……

　　那年五番队新进的队员中，最醒目的无疑是一年就找到斩魄刀并成功始解，以第一名从真央毕业的少年天才市丸银。
　　和市丸银同时加入五番队的，还有一个同样醒目的女死神——作为五番队的新进人员，却对我怀着可以说明显到谁都能看得出的敌意。
　　不过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女孩子我一向很宽容，当然——日世里除外。
　　除此之外，她的言行也十分古怪，不时会冒出些听不懂的古怪词汇，照她自己所说，那些奇怪的用词，是现世的新流行。然而经过魂葬后来到尸魂界的魂魄是无法保留现世的记忆的，一个新进的死神更不可能被分配到现世的任务，那么，她是如何接触到这些现世的流行用语，实在是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
　　我不知道蓝染是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没多久，整个瀞灵廷上下似乎都知道了五番队新来的年轻女死神小爱对副队长蓝染的狂热迷恋。

　　甚至，在那个时候，也不曾有过一丝的迷惘和后悔。

　　流魂街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数起魂魄失踪事件，中央四十六室一直没有重视，直到调查的死神同样神秘消失。
　　拳西和白失踪的消息传来时，山本老头召集紧急队长会议的命令也同时到达。浦原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智，不过日世里那家伙平时虽然很爱惹麻烦，实际上还是有分寸的人，因此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那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不容易在钵的帮助下制服了失去理智的拳西和白，我的心底却一点也轻松不下来，尽管在场的谁也没有说明，可拳西和白的身上那浓郁的虚的气息，有点灵力的都能感觉得出来。
　　从死神堕落到虚，我无法想象四十六室会如何处置拳西和白。
　　一直反常安静的日世里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我担心着她的伤势，竟忽略了她的不对劲——
　　直到日世里的斩魄刀落在我的身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完整的虚化过程——只一瞬间，死神的灵压就彻底转换成了虚的味道。
　　一瞬间，朋友就变成了死敌。

　　如果说东仙要的现身让我又惊又怒，蓝染的出现我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不和我交心，不给我任何咨询，更不会介入我的事。如果你能和我像别的队长和副官那样相处，也许你会有机会发现的。但……你没有。”
　　蓝染不紧不慢的说着让我悔恨的话。
　　虚化的影响让我的头脑开始混乱，我分不清，他是在炫耀自己成功的骗过了我，还是对我的控诉，可有一点我很清楚——
　　是的，他说的没错。
　　我玩笑似的作弄为难我的副队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允许他不太过分的小动作，可是我从不曾对他敞开过心扉，我不信任他，即使，我允许他站立在我身后一步之外的位置，我小心的维持着这一步之外的距离，不给他任何能够接触到我内心的机会。可是，我忘了，这一步的距离，也让我看不见他伪装下的真实——蓝染惣右介，有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和沾满鲜血的虚伪微笑。
　　“你现在会倒在那里，这都是拜你完全不了解我所赐。”
　　我想，我一定已经开始失去理智了，我竟在他那轻蔑与狂妄的微笑下看到了悲伤。
　　“现在，你应该都明白了吧，平子队长。”他微笑着，和往常一样的称呼里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讽刺意味。
　　“平子队长。”“平子队长……”“平子队长——”
　　蓝染的声音在我耳中反复激荡，温柔的，无奈的，讽刺的，冷酷的，永无止境的回响，一声又一声的相互碰撞叠加成嘈杂无比的噪音，吵得我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懊悔与愤怒灼烧着我的心，从五脏六腑的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都像从里面撕裂开来又错误的拼接上，虚化的程度变得越来越难以抑制，眼中的世界是如此的扭曲和荒唐。
　　我是什么？
　　我是死神。
　　死神是什么？
　　死神是为了斩杀虚而存在的存在。
　　虚是什么？
　　虚，是居住在我们内心的野兽。

　　“你应该向你的朋友们谢罪呢——不是你选择我，而是我选择了你才对，平子队长。”
　　“正因为你被我选中，你和你的同伴才会遭遇现在的窘境。”
　　蓝染，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每一句都狠狠的戳在我最痛的地方。
　　“让我们做个了结吧，平子队长。”他慢慢拔出手中的斩魄刀，镜花水月高高举起，“最后，请你牢牢记住一件事，肉眼可见的背叛并不可怕，真正恐怖的，是无法看见的背叛行动啊，平子队长。”
　　映着冰凉月光的刀锋并未落下，兔起鹘落间，市丸银已将从头至尾隐匿在一旁的微弱灵压提了过来。
　　“啊咧，是蓝染副队长的爱慕者呢——”市丸银戏谑的用刀尖抬起小爱的下巴，笑的意味深长。
　　“蓝染大人！”小爱急切又渴望的向他伸出手，“我是站在蓝染大人这一边的，请允许我追随您的脚步！”
　　蓝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匍匐在他脚边的小爱，用最温柔甜蜜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回答：“那么，请你为我去死吧。”
　　飞溅的血花雨一样的落下，爱子的身体重重的摔到我身旁。
　　“咳，咳——能为，蓝染——大人，去死，咳——也是，一种幸福——”她断断续续的呢喃着，失去焦距的眼神，不舍的追逐着蓝染的方向。
　　即使如此，也不曾有过一丝的迷惘和后悔，即使被所爱的人背叛伤害，也要誓死追随他的脚步。
　　“蓝染大人，祝您——早日立于天顶之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憎恨，为什么不愤怒？！
　　“蓝染大人，蓝染大人——”爱子的声音渐渐微弱，微弱到仿佛还没来得及震动空气就已消散，微弱到我在回忆起这一晚的时候，常常怀疑那究竟是爱子说的，还是我自己凭空的臆想。
　　“蓝染（Aizen）的另一种写法，是爱染呢。”

　　蓝染无动于衷的看着，像看一出跟自己无关的无聊能剧，“憧憬是距离了解最远的距离——到此为止了，平子队长。”

　　“蓝染惣右介——”
　　我听见心中有一头野兽在咆哮。
　　从那一刻起，作为死神的平子真子已死。
　　从那一刻起，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将你——蓝染惣右介斩于刀下。
　　你死，或者我亡。

《高山流水，仙音飘渺》
天下贰同人，非网游



《爱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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