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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忧愁
年复一年,时光的流逝对于仙和妖来说,并不存在多大的意义。
但是,其他的一切都在渐渐变化。
转眼的百年间,海水开始慢慢上涨,虽说是不起眼的几寸几尺,却伤害到了度朔山的桃树。
山靠近海的地方,终年不谢的桃花终于开始了枯萎之相。
恍曾检查过海水,也曾问过龙王,可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恍又去鬼门,看望了神荼、郁垒,得知鬼门附近也没有什么异常。
所以,可能的责任,就落在了恍的身上。
天庭已经下了诏书,限期让恍查出源头,将树救活,否者,再贬。
恍皱眉,手心贴着桃树之源,树皮粗糙的感觉传到手心,那是经历了千万年才有的沧桑。
幺君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转眼,又笑眯了眼。
“我说,恍仙,你老是装深沉也没有用啊,不如,先回茅庐歇会儿吧。”
恍抬头看他,直看得幺君比树皮厚的脸皮泛红了,才开口:“那便回去吧。”
待到满天星辉,恍手持喷壶,于园中发呆。
“阿恍,在想什么?”
“我在想,已经一百年了,今夜,霜迟花会开吧?”
“霜迟?莫非,你要送我缠梦?”
“只怕,缠梦酿好之时,你还在此地,我却不知道该谪往何方啦。”
“甚好,那,我便顺着醇香,再去自投罗网一次。”幺君笑得爽朗,这笑也渐渐蔓延到了恍仙的脸上。
愁云散去。
然而,散去的愁云,很快又聚拢来。
桃花依然不紧不慢地凋谢,海水也依然不紧不慢地往上蔓延。
恍仙和幺君一筹莫展。
天庭再次下达诏书,这次来送诏书的有两位神仙,一位与恍仙交好,一位与他素无交情,而且刚正。换句话说,其实,后者顽固。
而且不巧的是,这两位仙人,同时也遇见了幺君。
寻了个空闲时间,与恍仙交好的那位神仙,把恍仙拉到了一边,窃窃私语中。
“我说,阿恍啊,你怎么跟个妖相交啊?”
“妖怎么啦?他很好啊。”
“妖是没什么,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啊,你本来就已经担了个责任,现在又多了个与妖界之人相交的名头,让人不往坏处想都不行啊。”
“呵,我知道,可是,此事真的与幺君无关啊。”
“哎,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识人的眼光,那是因为我和你熟啊,可是那位就不一样啦!”说着指指正虎视眈眈与幺君对视的另一位仙人,“他可是除了名的古板死脑筋啊,万一他上天庭说了什么,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谁也帮不了你啊!”
“……我明了你的苦心,可是,知己难求,你,明白么?”
“罢了罢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啊!”那仙人长叹一声,与另一仙人乘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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