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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两个人要经过多少次偶然,才能成为那个必然。
两个人要经历多少风雨,才可以并肩看彩虹。
两个人要跨越多少距离,才会牵手彼此温暖。
只不过,想要的得之不易,弃之却很轻易。
不是说吗,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同时也是毒药呢,它会腐蚀心脏,直到它渐渐麻木慢慢腐朽直到坚硬成一块石头。
不轻易流泪,不再为谁伤心,明白自己最爱的只能是---自己。
拥有的毕竟只是曾经
——忆北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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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一直是晕的,不知是发烧还是怎么,就是不在状况内。
沈世卿来了。
他不是在南京吗?怎么一转眼说来就来了呢!
我呆了半天,才想起家里乱七八糟要收拾,阳台上晒着未干的衣物,刚换下的睡衣,袜子,摊在桌上的报纸,电脑桌上的薯片。。。。。顾不上难受,我一顿忙乎,完事换上在家穿的运动服我又出了一身汗。
糟了。
还没刷牙洗脸呢。
我冲进洗手间,看见墙上镜子里邋遢的自己吓了一跳,一边刷牙间隙烧壶开水,忙完了脚一软倒在床上。心想,照现在这出汗量感冒明天就能好。
叮咚叮咚。。。
我强撑着站起来开门,沈世卿两手拎着满满的水果风尘仆仆挤进来,放下东西就把手放我额头上试温度,“好像不是很烫。”他的手有些凉,贴在我额头上感觉很舒服。
“恩,不发烧。就是伤风感冒。”我也顾不上他,甩掉鞋钻进被窝里,只是站了一下身体就吃不消了呢,现在的我真是虚弱的可以。
他走到床边给我掖好被角,坐在床沿问我:“吃药了吗?”
我有气无力点点头。
“吃饭了吗?”他又问。
迟疑一下,摇头。好像真没感觉到饿呢。
“那你睡一下,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好了叫你。”我闭上眼睛安心睡觉,他的声音很轻,就像耳语,迷蒙中有双手拂过我的额角,轻柔的就像夏日和煦的风。
“张旭风。”听见叫声我费劲抬起眼皮,沈世卿将我扶正倚着床头,腿上铺好报纸。端来一大碗面条卧了两鸡蛋还有几根青菜,听见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动才知道真饿了。
我对沈世卿说,“帮我把辣酱拿来。再拿几瓣蒜。”吃着红汪汪的面条就着大蒜,汗如雨下。
我嘿嘿笑道:“这是我妈治感冒的独家配方。百用百灵。”
“你慢点吃,还有呢。”他拿着毛巾一边给我擦汗,一边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直咂舌。
“你吃了吗?”我嘴里喘着粗气,拿着水杯猛灌一气,缓解麻木的嘴。
他呵呵笑,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吃光。看他那不紧不慢的姿势,我羞怯了,自己刚刚整个就一饿死鬼。
吃饱睡足的我现在精神大振,把电脑桌拽过来趴着看电影。
“离那么近做什么?”沈世卿大手一挥,把我身体扳直。
“我近视,远了看不清。”
“难怪你看人总是眯着眼睛呢。”
“恩,习惯了。”我暗自吐舌,自己也曾想过配眼镜可带上就感觉很别扭,不自在。
无意中我碰到沈世卿冰冷的手,赶紧掀开被子整个人往前靠,后面给他留大地儿,说,
“冷了吧,赶快上来。”
他呆站在一边没动。我呵呵乐,“怎么,害羞了?这回知道我没夸张吧。这里真的很冷哦。”
“ 赶紧的,”我催促道。“把毛衫裤子脱了省得压出褶。”
他这才慢悠悠的把衣裤折好放在椅子上,穿着线衣线裤上来。他一靠近就能感到股凉气,我知道这滋味,拉过他的手放入怀里帮着捂暖。
“好暖和。”他的身体随即贴上来。
“当然了,我睡的电热毯开的高温。”我一边看电影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啊!乍一碰到他的脚,我忍不住尖叫。怒瞪他,“这么冰。”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没办法呀!这么小的被。’
我小心翼翼的蜷起脚,尽量不碰到他,缩在被子里,注意力又转移到电影剧情。
其实几次我都很想问他为什么来,话到嘴边又咽下。想想还是作罢。来都来了问那有什么用呢。
“沈世卿,你要是睡不着就看电影吧。”我临睡前告诉他,架不住眼皮下沉又进入梦乡。
当我睁开眼已经日照三杆,爬着坐起来,嘿,头不晕嗓子也不疼了,除了手脚无力这病好的真快。
“醒了?”沈世卿身上套着围裙,拿着铲勺炒菜呢,一见我面打量一番,
“恩,不错,恢复的挺快。”
我在一旁傻笑,看他那架势有模有样的,一看也是常实践来的。
“去洗脸刷牙,好吃饭。”他把做好的饭菜陆续端上桌,打开电视,拨到新闻频道。
靠!看见镜子中那憔悴的样儿我忍不住爆粗口,细闻之下浑身一股大蒜味。就这样还和沈世卿睡一个晚上,还同张床。。。郁闷的仰面无语。
吃完饭无精打采的我直接倒在床上,“怎么了?”沈世卿单手试试我额头的温度。又把药递到面前,就着手把药吃了,心底暗自懊恼,怎么这最糟糕的样子都被沈世卿看到了呢!把脸埋进枕头下,哀呼我没脸见人了。
沈世卿是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新好男人。这是我对他中肯的评语。
买菜,煲汤,洗衣服,一上午他就没停过,小屋也收拾的明亮干净,满屋飘着鸡汤的香味,抬眼看见阳台上晒着两人的衣物,我嘴角止不住上扬。
生性直率倔强的我曾得罪过很多人,也没有要好的朋友,这些年一直都是独居。习惯独来独往。乍有这一个人关心和在乎着,怎不令人感慨?原来,被在意的滋味是这样甜蜜,在心里都能开出朵花来。
“鸡汤好了。”沈世卿盛碗端出来放在桌上,一边用汤匙搅动散热边说,“趁热喝。”
“你怎么不喝?”我用嘴吹着小心翼翼的喝,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则单手支着下颚看我。
“我还不饿。”他笑,神情温柔。我猜想,生性温润如他,能成为他的朋友一定很幸福。
其实,他的五官单看都不是特漂亮,可组合一起就很耐看。笑时嘴角上扬的弧线看着温文尔雅,露八颗牙大笑的时候就很阳光爽朗,是标准的帅哥一枚。
当眼前的温文尔雅变成阳光爽朗时,我才收回呆滞的目光。尴尬的我开始找话题打破僵持的局面:
“嗯。。。对了,不是要同学聚会吗?是今天晚上吗?”我问。
“对,晚上六点。”他站起来把电视关掉,走到阳台摸下衣服,还有点潮。
“用电熨斗熨一下就能干。”我赶紧把剩下的鸡汤一口喝光,把熨衣架摆上,蒸汽熨斗灌上水插上找块垫布,仔细的把衬衫折好铺平,一点一块慢慢的反复熨烫。
他笑,“架势还挺好。”
闻言,我苦笑道:“做饭,洗衣服,缝补,修理马桶,换保险丝,换灯泡,这些芝麻小事哪个人能帮你?凡事就得靠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
“出来这些年回去几次?”他漫不经心的问。
我低头认真的折好裤腿,“呵呵,回去一次。连回带来就五天。”
“怎么?”他靠着椅子转头看过来。
我的手停顿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回道:“老爸看着生气,老妈一直抹眼泪,呆着闹心就回来了呗。”
熨完后拔掉插头,将熨好的西裤衬衫用衣架挂好,收摊子。
“发生什么事了”他这话无疑是陈述句。
苦笑,抽出根烟点着,将烟盒递给他,随手他接过用火机点燃。用力吸口烟慢慢的吐出,将身子歪栽在床上。拿过烟灰缸弹灰。
“大二的时候和家里闹翻了,被老爸胖揍一顿撵出来。说,断绝父子关系以后没有我这个儿子。呵呵。。。”
回想多年前的情景,心里满是浓浓的苦涩。对爸爸的决绝当初还是怀着愤恨的,但上次回家看见苍老憔悴的脸孔时,怨怼早烟飞云散。剩下的是满腔的愧疚和悔恨。如果没有自己这样的不孝子,两老应该还能安享晚年,儿孙绕膝吧。
““我在Y市待了三年,来S市已经四年多。我在餐馆端过盘子,咖啡厅里洗过碗,工厂里也呆过,送过快递。”
我指着电视讥笑:“这个是二手货,我花了三百九买的用了三年。电磁炉我买的新的,花了两百六用了五年。每次过年我都会往家邮钱,可钱都被退回来。”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在爸妈眼里自白天工作,晚上读夜校,熬了三年混张文凭,才进到现在的公司。自己就是这么不堪啊!即使在生病时爸爸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痛恨和不耻。能不让我心寒嘛!
沈世卿移身坐到床边,捉住我的双手握紧,安慰着:“你不是说,现在得不到想要的,是因为以后会得到更重要的吗?”
面对他,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他的手很大很暖和,他的眉眼泛着真诚让我心变得平静。
对。可这个更重要的什么时候才能来?我是否还要再等另一个四年?还是终究等不到呢?我强颜欢笑,视线里的沈世卿变得模糊。
沈世卿走了。
还有半锅鸡汤,塞满的冰箱,落下的打火机,用过的牙刷。屋子又恢复以往的冷清。
我抱着纸巾盒一边擦鼻涕一边看电影。
手机一夜没动静。空出来的床有些冷。
当我关电脑已经早上五点,冬天的早上亮得较晚,从窗子望过去,才知道落雨了,连绵的冬雨悉数敲打着玻璃窗,视线变得迷蒙。除了晕黄的路灯尽忠职守的守望这座城市,一切还在沉睡。
气象一直预报有雨,可一直没下攒着一起呢,南方的雨总是喜欢拖拖拉拉就像弃妇哀怨起来没完没了。
席慕容说:亲爱的朋友啊,难道鸟必要自焚才能成为凤凰,青春必要愚昧,爱必得忧伤。。。
我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受伤的那个,还有很多人或者说每个人都要经历自焚,愚昧和忧伤才能蜕变成为凤凰或者别的什么。
这样想,我就会好过。这也就是所谓的阿Q精神。
我必须依靠这种精神才能有支持活下去的勇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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