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

　　傍晚时分，东行的游船上时不时爆出一声痛呼，而痛呼之后总是接着一阵女声的责骂。
　　“要死啊，叫这么大声！引来了水国的巡逻舰，就把你和着那猪笼草一块儿扔下海！”
　　“喂，不带这么狠吧！我们好歹也是同伴呐！再说，你这是给我包扎呢还是捆粽子呢……哎……哎呦……”
　　香磷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水月再一次哀嚎起来。如此这般折腾了许久，香磷终于两手一拍：“完工！”
　　水月摇晃着站起来，半个身子都鼓鼓涨涨的扎满了绷带，刚行一步便被脚下没有收拾妥帖的绷带条儿绊得龇牙咧嘴。见他行走吃力的样子，香磷竟后退一步，扶着镜框得意而笑：“果然像只粽子啊！”
　　“你这臭女人！要真撞上水国忍者，爷爷我就坐这儿不动，看你怎么应付！”
　　听他这么说，香磷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根小指头：“明明是死里逃生罢了，还敢在这儿充大爷！”
　　“你……”水月气得一咧嘴，满口的小尖牙咬得咯咯响，“那你这臭女人又会做什么？笨手笨脚，连个结界都维持不住。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被猪笼草缠住？”
　　“那我也得感谢重吾——要不是他，我得和着你一块儿翘辫子！你顶多就是……”说到这儿香磷突然顿住，跟着嘴角轻轻一撇，转身要走。
　　“喂，等等！你个死女人说清楚再走！”水月忙要撵上，却不料被脚下的绷带结结实实绊住，突然身体一歪，向前倒去——
　　“啊啊啊！！！”
　　船头爆出男女声混合的尖叫，连驾驶舱里的重吾也被引出来看个究竟。不过，当他看清眼前的场景，立刻一脸严肃的回头——他一向严守非礼勿视。
　　“快挪开啊，重死了……”
　　“哎呦……轻点，轻点……”
　　半晌，在香磷的推搡下水月终于支起胳膊，让出一点空间。香磷也停止了挣扎，轻喘着气。她摔倒时丢了眼镜，火红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半掩起一双茶色的美眸。水月凝视着怀里的同伴，突然夹紧了胳膊，带点蛮横的语气道：“死女人，要说什么便说清楚。”
　　香磷怔了怔，眼眸一转，一抹红晕爬上脸颊。水月虽说缠了绷带，可还有半个身子是裸露的，强健的腰腹就这么压在自己身上，让她陡然生出些异样。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一向和我对着干么？”水月不依不饶的问。
　　自觉失态，香磷慌忙掩饰，撇嘴道：“我要说‘你这个死•粽•子’，行了吧？”
　　“不行！”水月将双臂箍得更紧，一副不让他满意誓不松手的架势。
　　香磷把眼一瞪，又道：“‘你这个大•爷’，行了吧？”
　　“不行。”
　　“那……‘恩•公’，行了吧？
　　“不行。”
　　“‘救命大恩人’总行了吧？”
　　“还是不行。”
　　香磷的脸气得鼓鼓涨涨越来越红，她干脆咬住下唇再也不肯开口。
　　见她生气的样子，水月转而一笑，两眼弯作月牙，“除非……除非拿点实际行动来感谢恩人。比如不许再和我抬杠，包扎的时候要尽量温柔，还有，别总指使我做这做那……嗯？？？”
　　水月一脸憧憬的说着，竟没注意到香磷的变化。原来不知何时，她的胳膊已缠住他的脖子，一个吻突然印在了他的唇上。水月猛一睁眼，与怀里的香磷四目相对——夕阳的余晖洒在那双茶色的瞳里，浓烈而温暖。
　　“你说的那些我都做不到，这个，倒是可以给你。”香磷一松手，躺回甲板，满脸皆是狡黠的笑意。
　　水月脸一白，手一滑，整个人再次软倒下去——
　　“啊啊啊！……”
　　于是呼痛声、叱骂声又混在了一起。不过这回，重吾知趣的没有探头。

　　夜幕降临，甲板上的两人终于闹够了，疲倦的躺在一起。海上起了风，船身有节奏的轻晃，将视野里的星空也一并摇碎。
　　“明早就到水之国了。”水月朝着夜空长出一口气。
　　“唔……到你老家啦。”香磷懒懒的接话。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忍刀七人众的一员，呵……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刺杀雾隐。”
　　“是雾隐的替身，”香磷纠正道，“真正的雾隐早就死在宇智波斑的手里——要杀斑，你还差得远呢。”
　　“切。”水月一撇嘴——这女人又和他抬杠。不过只一刻，他忽然直身坐起，望着茫茫的海水发呆。是啊，要杀斑的傀儡替身已经让他们费尽脑筋，而佐助的目标是斑本人……这样的难度，能做到吗？
　　“怎么？”香磷疑惑道。
　　“你为什么跟着佐助？”水月冷不丁反问。
　　“我？他说他需要我……”到这儿香磷犹豫一下，跟着自嘲的笑笑，“需要我的能力啦！咳……听到那些话我没法拒绝他，没法不信任他。”说完见对方不接话，又加一句，“别光问我，你自己呢？”
　　水月低头沉默了一瞬，又望向海上无边的黑暗：“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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