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

　　模糊的影像交织变换，尖锐的疼痛与恶寒的查克拉流在体内交错，佐助感到忽冷忽热，不知身在何处。渐渐的，视野浅淡起来，黑暗中出现一点光斑。佐助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可脚下的路却似没有止境，无论走多久，那光亮还是一样的遥不可及。
　　又是一场梦吗？这样的折磨究竟要持续多久呢？
　　佐助无声的笑。
　　他停下脚步，久久凝视着远处的光斑，仿佛遥望着另一个时空。
　　终于一声低叹，敛起双眸……

　　“醒了。”淡淡的问候声响起。
　　睁开眼，见昏暗的房间、熟识的布局。移目望去，逆光中一个人影正悠然俯查着自己。对方身后是陈列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器皿，里头浸泡着不同部位的人体器官——它们无一例外取自各国最危险的忍者。
　　“我说过，没有接到我的指令，我们不可以见面。”佐助支起上体，将手臂上的输液管拔去。坐在床沿，他神思已然清明，不过略觉四肢乏力。
　　“我只是在时空忍术里做了点手脚，不会有人发现你被召唤兽带走。况且，你这次可伤得不轻啊，佐助大人。”兜的手中把玩着一支千本——精钢打造的暗器在烛火映照下反射出耀目的高光。
　　“那样的毒，根本死不了人。”佐助的脸上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平淡，只是眸光稍稍一黯。他腹部的伤口已经被绷带包扎起来，余下丝丝缕缕的刺痛萦绕不去。
　　“毒也许不是问题，我倒很有兴趣为你检查一下视力。”兜扶一扶眼镜，舌尖轻舔着上唇。
　　佐助微微皱眉，对方金色的蛇眼和舔唇的动作让他想起大蛇丸。如果没有长袍阻隔视线，兜的一身蛇鳞恐怕会立时激起他的杀意。勉强压制住内心的厌恶，佐助冷然道：“不用查了，视力损失大约两成，使用月读之后会在短时间内再减两成。”
　　佐助回答问题的方式让人觉得是在陈述一件不关己身的闲事。而事实上，这样的处境恐怕会令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当事者恐惧战栗。兜的嘴角噙上一丝笑，“似乎比鼬君的失明发展得还要快呢。”
　　“我只关心行动的进程，在达成目的之前我不会变成一个瞎子。”佐助一面漠然的接话，一面将床头的火云袍披裹在身上。他感觉失去的气力正慢慢回归，于是离开床沿，直身立起。
　　见他要走，兜意味深长的笑：“这就要回基地了么？不看看你的战利品？”
　　这句话果然起了效用，佐助瞥一眼对方，收回前行的脚步转而折向另一条巷道。巷道的尽端通向一个更加高朗的房间，里面安置着几台盛满液体的巨型容器以及复杂的催动机械。容器里悬浮着一名裸身的少年，他微微蜷曲四肢，脑后金色的发丝被细碎的气泡撩拨，延展成向上生长的姿态。他双目紧闭，鼻息被营养液的填充替代。他失去了意识，却并没有死亡，像将要降生的婴孩儿在等待被人唤醒的一刻。
　　“大蛇大人的研究实在大有益处，用来保管人柱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兜兴奋地舔着唇，由衷的赞叹。
　　佐助移步上前，抬手抚上光滑冰冷的器壁，凝视里面沉睡的鸣人。“你确定，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掳走了九尾？”
　　“当然确定，”兜的脸上露出一点得意之色，“为了这个我可是煞费苦心呢，那些木叶忍者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佐助问话时的语气漫不经心，面色却笼上一层阴霾。
　　兜猝然一笑，道：“我可不是傻瓜啊，佐助大人。我没有动那个女孩，只是稍稍教训了一下她的同伴。”
　　佐助瞥一眼对方，眸光幽深莫测。片刻后，他轻敲着壁面道：“替我保管好九尾。B据点的位置我会透露给晓，你在那儿等着送上门的猎物吧。”
　　“看来我的藏品又要增加了啊，”兜摘下眼镜，轻轻朝着镜片呵气，然后仔细的擦拭，“不知是鬼鲛的鲛腮，还是绝的噬齿呢？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佐助回身，唇角依旧冷峭，“你帮我达成目的，斑的眼睛自然也会到手。”说罢，不再犹豫的朝房间出口走去。
　　兜重新戴上擦拭干净的眼镜，冲佐助消失的方向怅然叹道：“可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眼睛呢，佐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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