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花瓶,努力苟活(大修中)

作者:下笔如吊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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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影浮现


      青莲一怔:“不知公主还有何事?”
      郑应辞瞧着她的神色,缓缓道:“我前些日子粗心,不甚弄伤了腿,不知师姐那里有没有治伤的药物。”
      青莲下意识地拉紧袖口,有些慌乱,也不问是何缘故受的伤,“我那正巧有些金疮药,若公主需要我一会儿便送来。”
      一个深居简出的比丘尼,怎么会恰好有这种伤药呢。
      瞧见青莲异常的反应,郑应辞笑了:“师姐肯帮我我就不胜感激了。”
      “如果以后青莲师姐有什么事只管找我,我虽年幼,到底还有个郑国长公主的身份。”最后一句含了舌,意味深长。
      青莲自小长于寺庙,一句奉承的问候就算顶天了,加上师父素日教导她“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难怕受了委屈,如今听了这话心中也只有羞愧和不安,正巧绿嫱端着东西推门进来,连忙告辞。
      “大师?”
      绿嫱先是困惑,又对着离去的方向努嘴:“姑娘,我怎么看青莲大师有些不对劲,步伐都比往常乱些。”
      郑应辞的腿疼得一抽一抽:“她被自己的师父用沾了盐的鞭子打了一顿,忍着痛面不改色已是不易。”
      绿嫱拉开被褥,看到里面被染红的一团濡湿,惊呼:“怎么流的这么快?我先给您收拾干净。”
      “不了。”郑应辞没有同意,反正收拾完还得弄脏,“你去看看青莲,最好瞧瞧她周围人的变化。”
      当一件事发生时,她周围的人一定是要比她自己最先做出反应的。

      青莲回到自己的禅房,正欲坐下就被人叫住。
      面容和善的比丘尼迈进门,看到她笑道:“我正想去摒尘师祖那找你,没想到师姐已经回来了。”
      她暗自整理了一番:“华润师妹突然找我,不知有什么事?”
      “刚才念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和蔼的师父突然生了好大的气。我等吓坏了。”华润看向青莲,面露好奇:“师姐您向来是师父身边最亲近的徒弟,不如替我们去瞧瞧怎么回事?”
      青莲当然知道师父为什么生气,但她不能说。
      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勉强维持住表情:“寺内最近入不敷出,又恰逢戒斋日。想是师父为了最近的布施为难吧。”
      “原来如此。”华润恍然大悟,“是我鲁莽,打扰师姐入定了。”
      “无事。”见华润心系师父,青莲自然不会怪罪。
      华润告罪后,走出青莲的禅房,一拐角便看到几个比丘尼正捏着珠子单手坐禅,见她来了,连忙上前问道:“如何?”
      华润低头念了句法号,才说:“果真如我所料。”
      有比丘尼惊诧:“青莲师姐真偷了师祖的百净瓶?!”
      “那百净瓶原身为千年玉石,由数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亲身打磨而成,其意义于我等自不必多说。青莲师姐为何做此盗贼之举?”
      有人替青莲辨解:“师姐的为人你我都知道,她素日苦修,最不擅逢迎之术,如今又在密詹师父座下修行,怎会自毁道行?怕是内有隐情。”
      华润暗道这青莲竟如此受她们爱护,故作为难道:“我也不信,特意问了师姐,可师姐避而不谈,只说到最近寺内太过节俭……”
      故意不说尽,见其他比丘尼露出震惊之色,她瞅准时机,又添了一把火:“怕是师姐受不了这清苦的修行,所以才想偷了去——我刚才还看到师姐的袖子下有师父的鞭痕呢。”
      密詹师父为人正直,肯定是青莲师姐偷了百净瓶被发现,她才大发雷霆的。
      “真是,真是!”
      一高身圆目的比丘尼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寺内不愁她吃喝,师祖师父又待她如亲女儿一般,她怎么敢偷了宝具去典当?”
      “果真是条白眼狼!”
      “密詹师父宽容,只打了她一顿,我却不想忍,不如去求摒尘师祖,赶了她出去!”
      “对,赶了她出去了事!”
      见比丘尼们果真要去求,华润可不想她们坏了自己的计划,急忙拦下:“众师妹不可!”
      见华润阻拦,其他比丘尼怒睁双目:“为何不可,难道寺内要白养着这贼寇不成?”
      华润一脸凛然:“难道众师妹忘了,青莲师姐如今在密詹师父座下修行,若是这件丑事捅出去,叫密詹师父如何在寺内做人,又有何等颜面面对我等?”
      其余众人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一个矮些吊梢眉的比丘尼忿忿不平:“可若要日夜同这兔狲一起打坐念道,我等怕是要生魔障了。”
      “青莲师姐一时糊涂,密詹师父鞭打她,不肯告于师祖,也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华润苦口婆心地劝她,“若师妹不喜,只当佛祖显身的假相,不作反应即可。”说着向大殿的方向拜去。
      话都说到这头上,比丘尼们也只得作罢,赞叹道:“师姐大善!”
      “是吾等理所应当之事。”华润拜佛的姿态极尽虔诚,可那埋在臂下的脸不见半分真意,只有算计和谋划缭绕在眉目间。
      ……
      郑应辞敷着药,沉思:“华润素日不显山露水的。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绿嫱对替姑娘送信,还给了伤药的青莲颇有好感,“那姑娘要帮青莲大师吗?”
      郑应辞微微一笑,精致的五官已经初显妩媚之色:“青莲既未向我求救,那我又有何理由去帮她呢?”
      自己是能帮她,甚至可以直接让对方的毒计胎死腹中——不过可惜,她需要的是一条能蜕变的毒蛇,而不是一捧见了雨露就死的莲叶。
      毒蛇尚能杀人,莲叶又能干什么,遮一遮头顶的烈日吗?
      郑应辞其实和她的哥哥很像,为了利益能将所有至亲之人,利用殆尽。她闭上眼:“如此情景之下,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
      不知是说青莲,还是摒尘一流。
      ……
      “昔日佛祖舍身喂鹰,故我寺按照佛偈,在释迦摩尼佛受难日,对各方来客大开方便之门,为期七日七夜。”
      摒尘睁眼:“我想青莲已经同你讲了。”
      郑应辞跪坐木蒲团上,俯身:“弟子已知晓。”
      听到她改了自称,摒尘又问:“公主自从入寺一来,听我讲道似乎已有一百四十九天?”
      郑应辞恭顺道:“是。”
      “我等信奉四圣谛和八正道,潜心苦修。”摒尘停顿,“而在佛门之中,比丘有250条清规,比丘尼则有385条。”
      “你自小生于皇权世家,又是公主之身,更易被外物所迷。故我设下考验,想看看公主是否能忍受这条寂寞清苦的修行路。”
      “不知弟子是否通过了您的考验?”
      摒尘捻着手里的法器,慈悲一笑:“公主与我佛有缘,我又怎会将有缘之人拒之门外呢。”
      “善。”
      郑应辞行跪拜之礼,摒尘阖眼受了这礼,也算是变相承认了这个皇家弟子。
      “往日的繁华终是过眼云烟,唯有参透我门中佛法,了悟空空,方能从无尽轮回中脱离。为师希望你能恪守我门中清规,潜心修行,以求来日修得菩提正果。”
      摒尘想了想,缓声道:“为师为你取梵忘二字为法号可好?”
      郑应辞接受了这个法号,为表感激之心,再拜:“梵忘参见师父。”
      摒尘欣慰地点了点头:“近日寺中繁忙,等戒斋日过后,为师再与你行授业。”
      郑应辞无所不应:“弟子谨遵教诲。”
      得到摒尘的应允,俗家名为郑应辞、佛家法号为梵忘的她退去。
      绿嫱站在门外,见她出来,喜道:“了不得,姑娘要成佛了!”
      郑应辞一本正经的表情破功。
      “胡闹,我已正式进入修行,参天地万物之道,观生老疾苦之法,你这俗人,何以夸夸其谈!”嘴里哼着,郑应辞偷偷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边,连连摇头。
      绿嫱看着姑娘口不对心的模样,用青衣长袖抵着嘴笑,声音却故做低落:“是奴婢一时失言,望公主勿怪。”
      郑应辞却对绿嫱的称谓很不满,呵斥:“我已非昨日的郑国公主郑应辞,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遁入空门的比丘尼梵忘。”
      “以后切不可喊错!”
      听罢,绿嫱可怜兮兮地搓脚,“是,梵忘大师。”
      不提郑应辞受业的事,单单这几天,身为密詹师父的大弟子,青莲的地位已一落千丈。
      饭食是馊的,被褥被人泼冷水,就连打扫大殿以及挑水的重活都被推给自己,正所谓苦其心志,饿其体肤,青莲只当是修道途中的磨难。
      可偏偏昔日的同道开始疏远她,宁肯在泥地里坐禅也不愿在她身边修行;舍下的师妹遇到惑处就去找远处的华润,亦不再问她,就连一向亲热的师父最近也待她淡淡的。
      她都已解释千遍百净瓶不是自己偷的,为什么大家都不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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